13.
太阳落山不久,房间外才有人走动。
梁芸芸逛街回来急匆匆往厕所跑,到了跟前才发现里面水雾弥漫,有人在洗澡。她的好心情戛然而止,厌烦的转身,噔噔噔下了楼。
一楼有两间盥洗室。
一间在梁家夫妇的主卧,一间在外面,平日里都是梁旭用。
见女儿从二楼下来,脸色耷拉着进了一楼的盥洗间,梁母就明白了原由。她和自己丈夫回了趟娘家,顺路接了逛街的女儿一道回来。此时梁国裕正坐在沙发上煮茶,茶香四溢,平息了人紧绷的心情。
当啷——
拎着茶盏的手臂被人粗鲁的撞了下,他还未看向始作俑者,就听见妻子不耐烦的询问。
“你的好侄女到底要在咱们家住到什么时候?”
“当真要住一辈子不成?”
“芸芸在自己家里上个厕所都要跟人争抢。”
接二连三的刻薄话语也让梁国裕心生不满。今日同岳父岳母一桌时,妻子就曾提起过家中多了个人,委屈自己女儿的话茬。岳父岳母帮腔,明里暗里对他好一通拉扯,他碍于生意上的提携,不便多言。
只是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热,就被说到脸上来,火气瞬间就点着了。
“那怎么办?我现在就让人搬出去,行了吧?”
“老二家有房!小意不是就要住我们家!为什么她住这里你心里没点数吗?”
梁国裕在妻子这里受了不少窝囊气,此刻竟一股脑都发泄了出来。手指点着茶几敲得哐哐响,算账似的往台面上摆。
梁母平日里总爱嘀咕几句,哪怕捅着丈夫的面说,他也不怎么搭话,由她吐槽发泄。怎料到今日突然发了火,脾气大的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约莫着没几秒,她才回过神,竟也歇斯底里起来。
“梁国裕!!你敢跟我喊!!”
“你什么意思?她是你侄女!是你们梁家人!我心里有什么数?”
“你居然为了她跟我吼!”
“她住着我们家的房子,我抱怨几句怎么了?不该吗??那破俱乐部你费心费力操持这些年,我说过什么吗?我到底哪里做的还不够要你这么冲我嚷嚷!”
夫妇两人的争吵已是家常便饭,通常都是梁国裕退让收场。可今日话题不同,梁国裕憋了火,一步没退。他态度强硬道:“俱乐部费心费力没错,这些年赔钱,赔的也都是老二留下来的那笔钱。我们家的钱分毫没受影响。你让我出手,专心做家里的生意,我也同意了,说不准还能赚一笔。”
“阿蓉,俱乐部是笔糊涂帐,可以糊涂算。”
“但是老二家的房子呢?”
“房子能糊涂算吗?!”
这话一出,梁母就像被戳破了的气球,偃旗息鼓。
她沉默着,没再叫嚷。
倒是梁国裕没想着就此揭过去。这些年,碍于妻子,他许多事也睁只眼闭只眼,办得糊涂,如今叫枕边人一闹腾,又觉得糊涂不了多久了。
“阿蓉,小意今年也二十几岁了,不是刚来咱们家时那么点大的小丫头。她家房子你攥在手里,给你弟弟一家子住,算算也有六七年了。那个时候老二在俱乐部住,小意寄住在咱们家,他念着我们对小意好,借出房子给你弟弟周转。后来他去世,房子的事儿就再没提过,小林一家四口把自己的房子租出去,住着老二的房子。你不提,我也不提,他们也不提,小意……自然更不会提。”
他顿了顿,继续说。
“你以为小意住在咱们家就很开心吗。你日日嫌,芸芸也没少埋怨,她出去上学三年,这才回来几天,家里就容不下她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把话说开。”
“那房子也该要回来给她了。”
“就让她搬出去自己住,算是我们做大伯大伯母最后为她尽点心。”
梁母气得手都抖了,颤巍巍的指着丈夫,好半天才说:“梁国裕,你是嫌我们江家人占你们梁家的便宜了?”
“你……你这不是胡搅蛮缠吗!”
“我胡搅蛮缠?”
……
余下的话都被隔在了门板之后。
梁意插上耳机打开音乐,屏蔽掉一切。
湿漉漉的长发还没擦干,发尾垂着,很快就在睡衣上泅开一小片痕迹。她抬手用毛巾重新包起来,没打算去浴室吹干。耳机里的摇滚乐声音很大,她将自己裹进被子中环膝而坐,视线又不受控制的落在桌面的鲁班锁上。
锁芯里躺着的那枚戒指还是打开时的模样,并没有被自己的主人重新戴起。
她看着看着,心又乱了。
各种想法在脑海中交杂,梁意理不清,她忽然翻身往床边挪,打开床头柜的第二层。伸手进去,从里面摸出两团浅灰色的毛线和棒针。片刻后,房间中安静下来,只有棒针交叠发出的细小碰撞。灯光下的女孩儿认真专注,短暂静下了心,织起毛线来。
翌日,梁意坐在餐桌上哈欠连篇,眼眶都盈着泪光。
今早的餐桌旁只有两人。大伯母做了饭就回房了。梁旭和俱乐部的人一起去临市比赛,要住上两晚,也不在家。梁芸芸大学毕业后便作息颠倒,很少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餐桌旁。唯有两个要上班的人享用简单的早餐。
大伯父本就对她心有亏欠,自然抓住机会关心一二。
“昨晚没睡好吗?看着精神不济。你可别学芸芸日夜颠倒,不健康。”
梁意剥着鸡蛋应声,语气也不亲昵:“就是贪睡了些。”
“刚好今天我要去俱乐部,待会你和我一起。”
“谢谢伯父。刚好我要去陈叔办公室拿合同模板,今天再去趟沈降九段那里,看看合同条款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
梁国裕诧异道:“合同?他都愿意跟我们谈签合同了?”
梁意如实回答:“合同肯定是我们上赶着找他,总不能等他催着我们签约,您说是吧。”
“倒也是。”梁国裕忽然沉默起来,许久才接上自己的话。“能签自然是最好的。”
他说的声音极低,像是在掩饰自己的情绪。
却不知那刻意隐藏着的贪婪算计全都落入梁意的眼底。
方方正正的餐桌旁,两人各自思索,都没再开口挑起话题。
吃过饭去俱乐部的路上,梁意和陈宏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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