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界!

冥司殿内周围阴气湿重,两个落地架上的油盏灯忽明忽暗,映到墙上伏地画上的八怪张牙舞爪,甚是逼真。

封都戉百无聊赖地坐在魈骨椅上,两腿搭在椅尖上,略显痞态。那双深邃的眼眸就像无底洞似的让人难以看透,他盯着殿顶的吊饰已经两个时辰了,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

不知为何,他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千年前曾跟着君父受邀到天庭参加天帝寿宴的情景。

那次,红狐闯祸咬碎了琉璃仙子的衣裙,躲藏到灵玑的宫邸处。

她出面救了红狐,助他躲过一劫。

红狐被主人打败了,躁动的在封都戉身上跳来跳去,也没能让他回过神来,便放弃跃到地面,盯着他看了看,发出低低哀怨。

“我是怎么了,又想那个丫头了。”封都戉心里默道,用知微术探测一番,发现上宫司木没在,兴奋呼道:“太好了。”

殿内冥鸠似笑非笑地站在摩阎像旁,听候发令,从未见过他如此高兴,忍不住问道:“少君,什么太好了?”

封都戉听见动静,不经意道:“什么声音?”

“少君,我在这。”冥鸠闷闷道。

封都戉斜眼扫向冥鸠,见其一副拍马屁的姿态,淡淡道:“你何时在这?”

“回少君,我已候多时,见少君专注,不便叨扰。”冥鸠低声道。

“你可知错?”封都戉眼眸忽而凌厉道。

冥鸠探问道:“不知少君所指?”

“你是觉得做的好事能瞒得过我,还是看上这少冥司的职缺?”

冥鸠紧张地跪伏在地上道:“不敢。”

封都戉眸中闪过一抹讥诮,冷声道:“你竟有不敢的事,若是心存二心,就意味着命不久矣。”

“少君,冥君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西冥,为了您,你们父子应该一条心才是。”

“放肆。知道你素来狂妄,我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罢了,没想到你胆肥到这种地步,竟敢搬出冥君。”

“说我什么。”一声高音嗓传来,殿内周围的气流快速流窜,一个身袭蓝黑色衣袍,衣襟袖口处镶着金色条边的中年男子,眨眼间出现在大殿之上,眉眼看上去阔气十足,一同出现的还有位低胖的男子。

梵朔是西冥的诡士大人,善计谋,为西冥拉拢了不少能人异士,幽冥能合二为一,他自然功不可没。更是冥君的左膀右臂,封都戉却偏偏瞧不上他,无法认同他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拜见君父。”封都戉向阔气的中年男子行礼道。

“少君。”梵朔行了礼道。

封都戉不屑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梵朔。

“拜见冥君、诡士大人。”冥鸠行礼后自觉退到一旁。

封煞瞥了一眼旁边的红狐,看向封都戉道:“我还以为你忘了有个君父。”

“不知君父今日来所为何事?”

“我们有些时日没见了,特来看看你。”封煞淡声道。

梵朔在经过冥鸠身旁示意,两人退出大殿。

……

棱山角是阎狱的入口,两边的地火常年不灭,溅出的火星披洒在四周,裂出无数条缝隙,地皮被层层揭起,脚踩在上面发出脆响,方圆之内除了鬼魄怨气,毫无生机可言。

封煞看着远处的冥空台紧锁眉头:“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关在冥空台的那位答应合作了吗?”

“半身修为,能挺到现在,是个人才。”梵朔低声道。

“那南阳城的那位呢?”封煞扭过头,眼里充斥着怒气道。

“此人生性多疑,恐怕已经不能再继续为我们所用。”梵朔吞吐道。

“既然棋子不能为我所用,那就除掉他。”

“地灵掌令那有千年曼罗陀花,这种花汁毒配上冥界特有的阴血,一定会得偿所愿。”梵朔露出诡异的神态道。

“好一个借刀杀人,本君等你的好消息。”封煞发出渗人的笑声。

“恭送冥君。”梵朔和冥鸠齐声道。

梵朔眯眼看着冥鸠道:“你确定灵女已在南阳城?”

“没错。”

“不过,少君似乎和她走得很近,那这件事需要知会么?”

梵朔沉吟道:“暂时不用,只要他不阻碍我的计划,就随他去吧。”

“剩下的怎么做,不用我交代吧。”

“是,诡士大人。”冥鸠抬了抬眼皮道。

风筝在古府门外拍打着结界的声音传来,灵玑撤走结界,见风筝急促地跑进来喊道:“南阳城出事了。”

灵玑匆匆赶出去,街上的多数人几乎倒在一起,哭喊声和呕吐声连成一片,场面尽是狼藉。

莫兰已被人群围的水泄不通,灵玑只能捏了个术法穿梭进去。

瑶衣,古小萸和南阳旭也急忙赶来。

“这些百姓中的是血毒。”莫兰将抽出的银针拿给灵玑看。

灵玑看向周围流动的气流,空气中的气味,隐约有一股清淡的异味,要不是她感官灵敏,一般人是闻不到的。

“玄玉姑娘,可有办法解毒。”南阳旭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灵玑。

灵玑低头思忖,有可能会暴露身份,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试试。”

灵玑转动食指的指环,驱出天蝶王母,念了诀,天上顿时卷出云浪,推层而至,五色天蝶漫天飞来,景观相当绚丽,犹如一条条五彩云霞映照天空。

人们看见如此景象欢呼雀跃:“天降祥瑞,天降祥瑞,上天有眼。”

小孩们兴奋地跑去抓天蝶,天蝶灵性十足,着实淘气,没想到不仅没能抓到天蝶,反而来了个亲密之吻。

南阳旭和古小萸也被这难得一见的景致震撼着,惊愕地啧啧赞叹。

古小萸伸出手,一只天蝶停留在她的指尖上。

瑶衣悄悄走近灵玑身边附耳道:“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的天蝶。”

“这是灵虫。”莫兰惊喜道。

“不错,这些天蝶可解百毒,希望可以帮助他们。”灵玑没曾想莫兰竟然认出灵虫,微笑道。

天蝶停留在人们的唇齿间,双翅展飞。

片刻,人们的脸上的黑印都不见了,嘴唇也恢复了红润。一起向天蝶呼喊道:“谢谢天蝶。”

天蝶开心的在空中欢快飞舞着,随后渐渐离去。

莫兰在所有人不注意时,看见了躲藏在不远处的神秘身影,看那身形,心中不由‘咯噔’。

“莫兰姐,你怎么了?”南阳旭唤了一声发呆的莫兰。

“没什么。”莫兰讪笑道。

灵玑向莫兰看去的方向望了望,眼神中掠过一丝疑惑。

这时,荀葵匆忙赶来,走到南阳旭身边焦急道:“少爷,城主中毒了。”

“什么?”南阳旭瞪大眼睛道。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灵玑唤住准备赶回府的南阳旭,转过头对古小萸和瑶衣吩咐道:“你们赶快回府里,别让奶奶担心。”

“好。”古小萸和瑶衣双双应道。

灵玑和南阳旭赶到南阳府,南阳瑾正在审训着一婢女。

“你还不从实交代?”

“小姐,不是我,我没有下毒。”婢女委屈道。

“休要辩解,这养生粥可是你端来的。”南阳瑾斥道。

“我丝毫不知情。”婢女泣不成声道。

“来人,将她拖下去。”

“少爷,救我,真的不是我。”婢女无力哀求道。

“慢着。”南阳旭拦在门口,吩咐卫侍退下。

灵玑将点缀着桃红花瓣的白色玉碗搁在手中,闭眼感知道:“不是婢女下的毒,她在经过庭院时,养生粥就被人做了手脚,是西冥冥鸠下的毒。”

“西冥魔徒?”南阳瑾疑惑道。

灵玑驱使天蝶‘王母’去吸南阳瑁身上的毒,天蝶就是不肯出来,只听见它轻叹道:“这种毒,解不了。”

南阳城百姓中的毒是弥漫在空气中,被吸进去的,不同于南阳城主养生粥中的毒,这两种毒无色无味,不注意是难以分辨。

百姓的毒显然轻了许多,不足以毙命,但南阳城主的毒是冥鸠下的,是致命的,那给百姓下毒的神秘人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灵玑暗忖片刻,试图用灵力去救治,可惜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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