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关外的日头依然强烈。
云玘在马背上疾行,周遭宫人侍卫的脸全变得模糊不清。
只有前方黑色旌旗上的雄鹰绣像,张牙舞爪,真实地似要振翅飞扑过来。
那是野利部落的图腾。
野利义就在那面旌旗下。
云玘抿抿红艳的唇瓣,沉着脸一踢马腹。
*
“王爷,野利氏言而无信,不惧君威,不念君恩,这婚不成也罢!”婚礼使薛元抱紧婚书和圣旨,老脸通红地躲避着陈王的拖拽。
他老了,已到致仕的年纪,不愿节外生枝,只想安安稳稳活到回乡含饴弄孙的那一天。
因此这三月来,对陈王路上的恶劣行径,他只做看不见听不见。
可今日之事,关乎朝廷和大齐的颜面,他为人臣子,岂能坐视不理?
“薛元,你老糊涂了!哪有婚礼当天悔婚的?京里那些小门小户都做不出这种事!”
霍闲赶了半天路,被无遮无挡的烈日晒得口干舌燥,只想赶紧交换了文书,把婚车送走了事——至于他是否能在王庭喝上一杯喜酒,他根本不在乎。
“公主和亲是国事!不是儿戏!此等关乎国家尊严和天子声威的大事,王爷何不先奏请陛下,待朝廷裁夺?”薛元义愤填膺,说到后面,遥往都城方向一拱手。
老不死的,霍闲咬牙:“陛下命本王统率送亲队伍,一应事宜自有本王做主,你聒噪什么!与野利氏谈和何其不易,若因你多嘴搅黄了此事,你有八个头都不够砍的!”
说着招手叫两个侍卫按住薛元,将婚书和圣旨夺过来。
薛元气急,仰天长叹,哀哀呼唤先皇。
霍闲嫌烦,命人赶紧将他拖下去。
既然不用去王庭,那朝廷派来的婚礼使也就没用了。
霍闲拿着抢来的婚书和圣旨,快步走到抱臂坐在马上看戏的野利王跟前:“一切会如王所愿,您就放心好了。”
这野利部来接亲的队伍,举止傲慢,至今还未曾下马。
蛮夷,霍闲心里不快,面上还陪着笑:“我马上让人将婚车赶过来。”
他往马上瞄一眼,刚离得远没看太清,这会儿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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