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灵安,你是不是疯了?”

回到木屋后,景暄和还是有些惊魂未定,“以你的命为赌注,可若到时候我失败了,你难道真的要去死吗?”

她的头发被雨气弄湿了,眸子也好像被雨洗过一般。

万灵安淡道:“堤坝在他们手中,主动权也在他们身上,如果我不这样做,怎么能跟你争取到这最后的机会?”

看着他那么淡定的样子,景暄和没好气道:“好好好,你说的有道理,可你的命太贵了,我赌不起。”

“你不是说,想看到我死吗?”他鸦青色的睫毛微微抬起,眸中晦暗难明。

景暄和咬了咬牙,“可也不是在这里,我想的是堂堂正正地将你打败,而不是让你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

万灵安似是笑了,轻轻垂下头。

“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生气的样子,很像我养的某只兔子。”

“你还敢提那可恶的兔子?”景暄和搬了个椅子坐下,“我还没问你,你来望春县是干什么的,不在顺天府享福,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你就当我闲来无事吧,我这身子,不光有寒毒,还生过重病,也许不知道哪天就……”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用余光注意着景暄和的表情。

景暄和眉头蹙起,直直地望向了他。

“庄大夫说我心有郁结,必须好好休养,反正都是休养,在哪里不行呢?起码在望春县,我还能够开心一点,不至于像一具行尸走肉。”

四目相对,景暄和没有说话。

只觉得心中像被堵住了一般,她红唇微动,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万灵安很不习惯她那副纠结的表情,便换了个话题道:“人人心中都有秘密,你可知道,周粲为什么一直戴着鬼面?”

“你知道原因?”景暄和果真来了兴趣。

“刚来望春县时,我命庄炎给我看过县志的拓印本,其中有一则记录,说是一个十岁的少年为了给弟弟妹妹治病去偷阮家的银子,结果被抓了,狱卒对他施了黥刑,将那少年脸上刻了‘盗窃’二字。”

“你是说,那个少年就是周粲?”

万灵安点头,“后来,那少年被人所救,不知所踪,我猜当时应该是周老救了他,所以他才尊他为义父,将他的话奉为圭臬,这些年来将他当做亲人一般。”

“怪不得他一直都不肯摘下那鬼面,竟是因为这个。”

悲惨的童年加深了他的仇恨,而脸上的刻字更是伴随一生的耻辱,时时刻刻提醒着他那段暗无天日的过往。

这样的刺字,洗不掉,也忘不掉,实在是对他人格的一种摧残。

怪不得,他是如此喜怒无常,又手段狠辣。

景暄和肚子突然不合时宜地叫了两声,她许久没有吃饭,此刻倒是有些饿了。

万灵安起身,似要推门出去。

“你去做什么?”

他说:“某腹中饥饿,去厨房找些吃的。”

一炷香后,他端了碗面过来,上面卧了只鸡蛋。

万灵安将面碗推给她,说:“也许是中午剩下的,多了一碗。”

“真奇怪,现在不是饭点,竟会有面吃?”

“可能是你运气好吧。”

景暄和心想,都这个时间了,就算剩下的,怎会是热气腾腾的呢?又望见他的手上似乎被烫了一个泡,仿佛猜到他刚才去做了什么。

不过委屈什么都不能委屈自己的肚子,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她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这面是最简单的阳春面,十分清淡,好在暖和,足以慰藉她的味蕾。

“是余嬷嬷做的吗?”

“也许吧。”

她也没拆穿他,如今黑风寨上下都知道他们是官府的人,怎会还给他们好脸色呢?更别提留碗面给他们了。

景暄和终于吃完了,擦了擦嘴,对万灵安说:“替我谢谢余嬷嬷。”

她拿了把伞,就要出门。

“你去做什么?”

这回该他问她了。

“探案去。”景暄和撑开伞,在雨中回头对他说:“我可不想你真的因我而死,这个人情太大了,我才不想欠你的。”

不想欠他嘛……

万灵安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哑然而笑,他倒宁愿她欠着他,只有互相亏欠,才不会相忘。

刚才看着她吃面,一瞬间他仿佛忘却了如今的阴雨连绵,而是想到了很多美好的事物——譬如春日里最明丽的花,夏日里最热烈的阳。

从始至终,他所求的,不过是这份温暖。

***

雨滴狂乱地敲打着窗户,空中突然炸开了闪电,悬崖顶的屋子独自屹立在那里,仿佛亘古就有的孤灯。

周粲对着镜子,摘下了那鬼面。

又是一个惊雷,镜中的他恍若厉鬼一般,他直愣愣地盯着脸上丑陋的刻字,不发一言。

“盗窃”……

这两个字从十岁开始就伴随着他,直到现在,他从来都不敢照镜子,只有戴上鬼面,他才仿佛与正常人无异。

可是今天,他突然命人搬来一面镜子。

他想看看,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方正的脸,浓黑的眉,充满戾气的眼。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逐渐被仇恨占满了呢?

突然一阵头晕目眩,他跌坐在椅子上。

“来人,我要沐浴!”周粲吩咐了一声,手下赶忙让丫鬟给他准备热水。

泡在热水中才好像活了过来,他两只手搭在浴桶边沿,将脖子后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景暄和是在半个时辰后才来找周粲的。

她跟在周粲手下的后面,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声音。

又敲了敲门,还是没有声音。

“也许大当家的睡着了吧。”

“他那么警觉的人,会睡得这么死?”景暄和很有些不信,“他已经沐浴了多久了?”

手下思索了一下,“不到一个时辰吧。”

不好……

她有预感,周粲一定是出事了。

“你们信我!大当家的有问题!”

手下们狐疑地望着她,又不敢担责任,赶忙踹开了门。

帘幔飘动,男人在浴桶中一动不动的,景暄和顾不得男女之防,掀开帘幔,果然见他陷入了昏迷。

“快!快叫几个人将他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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