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这天都没那么冷了,应不尘穿了件高领的毛衣,周瞳酒醒了,看着他疑惑,“你不热吗?”

应不尘狠狠的挖了他一眼,他脖子上全是印记,搓了半天都搓不掉,手腕上都是皮带勒着剩下的红印。

习惯用的笔现在也办法直视了,周瞳光着上身,捡起了地上的笔,扯了件衣服,擦了擦,递给他,说,“就用这支。”

应不尘的脸红得不行,说,“我还有别的,别的笔呢。”

“就用这支。”周瞳又重复了一次。

应不尘闭着眼睛接笔,真的服了。

因为小眼镜的帮忙周瞳的店很快就有了雏形,应不尘今天周末,跟着去一新桥,周瞳的衣服基本都是应不尘之前给他买的,今天穿了个有点儿喇叭的牛仔裤,他这人穿裤子事儿可太多了,腰太高的他说又不是臭娘们,要是腰低了他又说露屁股蛋,修身的他说勒蛋呢,松垮的他又说给他腿都穿短了。

十条里面能找出来一条他满意的裤子还差不多。

倒是这条皮带他还挺喜欢,素扣,不粗不细的,懒懒抵在他的胯骨上。有时候他掀衣服擦汗,就能看见结实的小腹跟色情的腰窝。

“来啦。”小眼镜早就过来了,一早上跟娘娘腔吵个没完,就娘娘腔说的那种桌子,镜子,还要灯的,小眼镜见都没见过。但是娘娘腔就说这一块儿就归他管,他回头就要找姐妹来消费,现在扭着胯都已经走了。

“啊。”周瞳来了就把夹克衫往应不尘头上一扔,拿了个折叠椅就让他坐在干净的地方看书。

木工打柜子,按着图纸剪裁三合板,次啦啦的噪音灰尘,这地儿都没个消停的地方。

“你让小尘来干啥,他就在家看书呗。”小眼镜蹲在地上,修补不平整的水泥,一会儿还要刷墙面。

“粘死人了。不让跟要他命。”周瞳说,“昨天说的那个上墙镜今天会送过来吧?”

“那这地方也不是读书的地方啊。”小眼镜说,“能送来,我早上才打过电话。”

“那玻璃门上的字拿过来没。”周瞳在堆成小山的纸板箱子里找。

“错了个字,叫拿回去做了,明天来装门头。”小眼镜说着话,手上的活儿一点不耽误。

“这门头我前段踩梯子上去踩了,钢架还能用,别让那个广告公司狗了咱的钱。”周瞳说。

“我说你咋一出来又整那么多地方的买卖,你一天不睡觉啊?”小眼镜问,“我之前认识个进去过得,出来就没法子了,就是吃喝嫖赌,说没办法,就这样了,你咋那么能呢。”

“没人拉他一把。”周瞳把钢架子抬过来,“我出来的时候小尘都给我打算完了,不然我也完蛋。”

“那小尘不是也还小吗?”小眼镜推了推全是灰的眼镜,问,“读书还能把钱攒了啊?”

“人家跟你似的呀。”娘娘腔来了,他整个人走路都是一股子娘们味的,偏偏还是个尖嗓子,“我跟你说那个桌子柜子,要玻璃的,你打没呀?”

“我这儿的活儿都干不完!我一会儿还要去二中那块的!”小眼镜说,“你倒是干啊,人家小尘是要读书的,瞳哥茶都没喝一口就带手套干活了,你在干啥呀,擦口红!”

周瞳跑了,跑到应不尘边上去,捣鼓柜子上的开合页。

“咋又吵架啦?”应不尘问。

“以前也这样。”周瞳带着个脏兮兮的手套,蹲在地上往上拧螺丝,“那会儿跑车那会儿,那天天吵天天吵,娘娘腔骂小眼镜没脑子,小眼镜骂娘娘腔没力气。”

“我看半斤八两。”周瞳说,“但是我跟你说,你可能记不得了,那会儿我不是拉了个自来水厂的活儿么,最后风子带着他们去偷油,三人商量谁进去,小眼镜跟娘娘腔俩就自己定了,说风子还在外面跟着我,他俩进去一个。”

“他俩就石头剪刀布。”周瞳说,“娘娘腔还输了。”

“眼镜叔得被腔叔耍的团团转吧。”应不尘坐在凳子上看他俩又为了什么桌子咋摆吵起来了。

“他俩吵不散。”周瞳说,“你在这无聊不无聊?无聊了我送你回去好好看书,跟着我出来这全是沙子灰尘都是人的,你看一眼就走呗。”

“后备箱给你放了水跟烟,”应不尘说,“还有些钱,你应付着用。”

“我有呢,那游戏厅每天都是现钱,你那个佟老师那找得人画墙也结了钱的。”周瞳说,“大概四五天这里就好开业了,货都是赊一半的钱,剩下的边卖边给,现在都这样。”

“小风筝好了就过去了。”应不尘抬头去看周瞳,看见他压了个帽子,穿了个修饰身材的羊毛衫,正拎着个锤子砸剩下的半堵墙。应不尘惊奇的发现他扎了个小辫儿,一锤子下去灰尘四溢,与从前那个隐匿在尘烟里的塑像逐渐吻合。

那次周瞳从烟尘里走来,说,“这么大烟看不着?赶紧出去。”

这次的周瞳跑过来笑盈盈地拉着他,“宝贝儿太烟了,你赶紧跑呀。”

娘娘腔惊叫了一声,嗔怒啊了一声踩了一脚,说,“脏死了!”

应不尘叫了一声腔叔,娘娘腔说,“你以后不要文化人木脑子,就跟这个傻子一样的!”

“弟可别像你就行了,啥也不会干,这个重那个脏的,”小眼镜身上都是灰,连镜片都让木屑遮住了,“谁跟你似的,死娘娘腔。”

“你说啥!”

“我就说你!”

...

周瞳趴在床上算账,发票在书页里乱七八糟的夹成一堆。

应不尘沙沙地写着试卷,偶尔回头看他,他总是一算账就开始唉声叹气。

是美好的夜。

周瞳老往二中那边跑,二中的成绩其实比四中要好很多,教学质量也是,周瞳也想过要要不要让应不尘转学去一中,但是他不愿意,说离家太远了。

二中最方便的是边上还有卫校跟中专,这里的店面收拾得很快,之前也是卖女装的,倒闭了让周瞳盘了下来,小眼镜拿着卷尺过来量了一圈,当即就开始敲柜子了。

他俩还是跟原来一样,钱也不要,说等店开了再结,这个委实让周瞳松了口气,应不尘弄过来的东西解了燃眉之急,不然就他们那点钱怎么都不够连着干。

二中门口的女生饰品店杂糅了一大堆的东西,都是周瞳选的,把东西都一小格子一小格子的印在彩色的单子上,让别的学校的学生要买啥一个班都能买上,送过去就行。

二中门口的饰品店刚开门学生就都涌进来了。

虽然成交量不大吧,但是这的成本也小。

摸一摸学生买卖的胃口,看看怎么调整。

珊珊看见了周瞳,笑着跟他打招呼,“哥!”

“呀,这不是我们珊珊吗?”周瞳踩了烟,说,“小尘都还没放学,你咋出来了?”

“我今天我妈给我请假了,”珊珊说,“哥这是你开的吗?”

“嗯呢,”周瞳说,“你随便选,哥送你。”

“这怎么好意思。”珊珊说,“我听同学说你还弄了画室,看见我们学校的佟老师跟你在一块儿呢,电影院那边不是还有游戏厅吗?”

“都瞎胡闹,”周瞳说,“你先选了,选完哥还得你帮忙呢。”

珊珊挑了几个发夹,还有手链,说,“什么事儿呀?”

“你有手机不?存个我号码,你们学校流行啥了,你就跟我说,我就去进货,行不?我家应不尘也没个关系好漂亮时髦的女生朋友,问也没地方问,正愁呢。”周瞳写了个号码给珊珊。

“哥,你跟应不尘的性格差好多啊,他都不爱跟我们女生说话的。”珊珊又佩戴了几根链子,“他也不打篮球,运动会也不参加。”

“这小子咋这么没有集体荣誉感,”周瞳说,“小时候那没戴红领巾,班级扣分了回来都得哭呢。”

“你们小时候就认识了?”珊珊问。

“嗯呢,小时候就认识。”周瞳拿了个粉色的袋子都给珊珊看过的装起来,说,“你回去你自己戴或者送给同学,有啥流行的你跟哥说,行不,然后应不尘在学校有什么事儿,你也跟我说,行吗?”

珊珊微微皱眉,看了看周瞳,小声的问,“哥,你真的在跟应不尘谈恋爱呀?”

“这东西,”周瞳嘿嘿笑,说,“这东西咋跟你说呢。”

珊珊说,“那哥你也别总打他了,有事儿就好好说嘛,我看你也是讲道理的人。”

“...”逼崽子,周瞳还心思呢,怎么应不尘那个小同桌看见自己就跑呢。

“败坏我名声了这小子。”周瞳说,“瞎说八道的呢他。”

现在应不尘午饭晚饭都在学校吃,周瞳也忙,省的来回跑,一新桥的店子开门了,那娘娘腔在里面选了好些化妆品,弄得亮堂堂的,周瞳一进去就觉得刺眼。但是娘娘腔好像天生都能跟女人攀上做姐妹。

“不行,”娘娘腔坐在化妆椅子上,夹着嗓子兰花指点着对面的顾客,说,“我不允许你画着这个口红走来走去,像一个行走的狐狸精。”

顾客被他逗得咯咯笑,他在这搞了什么充值卡,就是先把钱存在这里,然后买东西可以打折,他还招了个小姑娘来画指甲,就辟了个位置在里面。

“忙着呢。”周瞳大喇喇得躺在沙发上,每天跑一圈真的要累死了,晚上还要回来盘货。

“瞳哥,你别给我工资了。”娘娘腔对着镜子描眉毛,说。“等你钱宽裕一点儿,你弄那美容的,我的工资算股份。这里的婆娘拆迁了的有钱是有钱,天天就晓得打麻将,她们应该把钱花在美容上。”

“成。”周瞳蹲在地上盘货,说,“等钱往回回吧,我这本来明天要去省城看风筝,小眼镜已经去陪了,也省的我跑了。”

“他开那个货车哪儿来的。”娘娘腔又眯着眼睛给自己画睫毛。

“租的,”周瞳说,“我就这一个车,还是小尘送的。”

“要死!”娘娘的睫毛都画歪了,转过来看周瞳,说,“他送你小车啊?”

“嗯呢,”周瞳说,“我出来车房钱都齐活了,就那样,我还躺在家里给他找事儿呢。”

“我吧,之前风子的事有点置气小尘,这是实话。”娘娘腔说,“那眼看着日子都越来越好了,搞这档子事情出来,但是后来想通了,小尘估计更难受。”

“他都难受毁了,那会儿巴不得去死了。”周瞳说,“就盯着我问我,咋没烧死他,我一听那话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这眼睛不是坏了么,也给他难受疯了,整个人都不太好,跟个鹌鹑似的,活着的人更难受呢。”

“都过去了。”娘娘腔今天穿了丝袜,不伦不类的,一会儿他还要去隔壁跟姐妹们唱歌,“那他读完书咋整。”

“他去哪儿我去哪儿呗,”周瞳盘着账,里外里往着算了算,这店就算这形势,还得小半年才能回环回来。

“这买卖来钱还没游戏机快。”周瞳嘀咕了一句,“风筝那头钱叫小眼镜送过去,还得打算下一轮的。”

“急啥。”娘娘腔最后抹上口红,用手指点了点嘴唇,说,“老娘晚上就开喝。”

“你以前不是不喝酒吗?最烦去那场子了。”周瞳问。

“那能一样吗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qshu.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