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美西斯接过酒壶自己也喝了两口,看着黄沙尽头滚滚向前的尼罗河,神情寂寥:“在埃及,除了金字塔,其他应该就没什么能入你的眼了,不过你一路向北可以抵达巴比伦和亚述,那边风景奇骏,城镇发达,会是你喜欢的地方。”

“玛阿特,你走吧。”

程风瞳孔紧缩,没想到自己苦恼的告别之语被他先说出来了。

该怎么回复?

程风还在愣神,拉美西斯已经抬手抚上她的后脑,覆上她那双怎么都不会腻的丰唇激烈索取,似乎要将刚才说的话吃进去一样,他的后悔、不舍、坚定,通通在纠缠不放的唇舌里传递给了程风。

程风默默放纵着任他施为。

过了会儿,拉美西斯舌头从她嘴里退出,抬手替她擦了擦嘴角的黏液,将人拥进怀里:“玛阿特,不管重来多少次,我还会想方设法把你拉入我的世界,死死纠缠永不分离——可再多的欲求也无法抵消看到你为难的那一刻我的心痛。”

“我既希望你能和我看着同样的方向,又希望你还是你,我是不是太贪心了?”拉美西短促笑了声,“可是你都已经来到我的世界,最不可能的奇迹都发生了,我为什么不能更贪心一点呢?”

“那你还要我走?”程风抬手回抱,眼神渐渐温柔。

“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都可以被人为转移,但是信仰不行。就像让埃及强盛是我二十多年的生存根基一样,善恶有报也是你无法退让的坚持。每天晚上看着你辗转为难,我既心痛,又高兴。高兴自己在你这里居然能占到这样的分量。”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惶惶不安的心终于踏实了,也能清醒的做决定了。

贫瘠的土壤是难以支撑爱情开花结果的,与其这么僵持着消耗她的爱意,不如留存种子,先放她离开。相信等到对的时间,这个种子终会茁壮成长。

想到此,拉美西斯收紧手臂,语气更坚定了几分:“玛阿特,我想通了,比起一时的欢愉,我更想要长长久久。所以,能不能给我5年?5年后,你再眷顾一次埃及,用初见时那种乍然惊喜的眼光,再看我一次。”

“5年够吗?”程风静静问道。

“够了。我用5年的时间给埃及留下一颗种子,至于这个种子能不能长成参天大树,本来就不是一人之力能完成的。”

“这也是你想通的吗?”

拉美西斯没说话,只将她抱得更紧了。

程风懂了,她淡淡一笑:“你要送我走,东西应该替我准备好了吧?”

“你的马在下面,上面给你准备了一把弓箭和一把铁器做的匕首。包里装了些金条宝石以及干粮,若是用完了,随时回来补。要记得,你还有几十箱珠宝在我这里。”

几十箱珠宝。

程风“噗嗤”一下笑了,锤了下他的肩膀:“全部送你了。”

“这么多,买我十辈子也够了,你记得到时候回来把我领走。”

“如果你到时候还认账的话。”程风笑着推开他,“来,喝酒庆祝一下我们顺利达成共识。”

“庆祝?”拉美西斯挑眉,看着没事人一样的她,发现自己有些心梗。

程风粲然一笑:“当然。事情解决了,不管是对是错,我们都能向前走,这就值得庆祝。”

不念过去,不畏将来,勇往无前,这就是她。

也是他最爱的样子。

拉美西斯摸了摸胸口,无奈一笑,与她畅饮。

两人很快喝得东倒西歪,一起趴在了石阶上,不省人事。过了会儿,程风突然睁开了眼,她起身看着身旁呼吸绵长的拉美西斯,眼中一派清明。

显然是装醉。

轻叹一声,她俯身在拉美西斯松软的发上轻轻一吻:“愿这片大地的光辉如你所求,永不熄灭。”

说完起身离开了,矫健的身姿在陡峭的石阶上飞跃,半点不受酒精影响。

而她离开的马蹄声响起的第一秒,原本酣睡的男人也睁开了眼。他静静坐起,看着远处越来越渺小的身影,忍不住伸出手,像程风常做的那样,抓了一把,而后松开。

什么都没有。

双眼倏地一暗,孤寂横生,如影随形。

赫雷姆贝福正和新婚妻子小意温存,就有近侍来报,说拉美西斯将军在前院等着。

他反射性看向窗外蒙蒙亮的天色,一脸惊愕:“这么早?”

穆特诺米推了推他:“赶紧去吧,他找你应该是有要紧事儿。”

赫雷姆贝福低头亲了亲妻子,起身离开了。来到前院,看着安静跨坐在椅子上的人,哼哼着走过去:“昨天晚上的宴会也不见你参加,今天又一大早坏我好事,真以为我不会罚你是吧?”

拉美西斯放下杯子,直入主题:“等你法老的加冕仪式过后,我就会去驻守边境。”

赫雷姆贝福皱眉:“怎么想到这里去了?我做法老,你就是我维西尔的不二之选。”

“自从米坦尼灭国赫梯的边界线就在不断扩张,几乎与我埃及接壤,艾涅沙和乌加利特一带因为归属问题立场暧昧,摩擦频生,这样下去,战争不日就会爆发。我去驻守,你才能在后方安稳地肃清王都。”

肃清王都,说白了,也就是肃清王太后的势力。

这是两人早就达成的共识,可是此刻,想到昨天幸福的婚礼,美妙的夜晚,想到那个和自己融为一体的女人,赫雷姆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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