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不甘
转身的瞬间，慕慈被吓得一踉跄。
“你进来怎么没……声？”她心脏咚咚跳，见苏诚盯着自己的手，音量急转直下。
“抱歉，吓到你了。”苏诚机械一般的礼貌，声音温温的，慢慢走向她。
他仍穿着表演时那件银白袍子，俊美若男仙，但此刻的他面色凝重，脚步声亦重。
他不说话慕慈更害怕了，况且是晚上，还是他的私人办公室。
他近一步，慕慈便后退一步。
灯光下，他的影子压着她。
慕慈抽抽嘴角努力挤出一个友好的微笑，可苏诚始终盯着她的手，他在看那沓写了字的宣纸。
这个对他很重要吗？
我该怎么解释？我只是等得无聊，不是存心偷看的。
我不是今晚要在这里交代了吧？
她小心思越多，退的就更多。
“小心！”
“啊！”
苏诚一个跨步跃到她面前，慕慈紧闭着双眼尖叫着举起宣纸，一下子蒙在他的眼睛上，轻轻的闷哼声刺激着她的耳膜，但更受刺激的是苏诚的耳朵。
她的叫声堪比女鬼！
半秒后无事发生，她尴尬地缩回手才察觉一股僵硬冰凉的触感攀上了后背，还有一股温热托着她的后脑勺。
她后退撞墙了，而墙和她头之间夹着苏诚的手。
慕慈清晰地辨别出他手的形状，五指修长分明，手指纤细而温润。
极近的距离，呼吸声浅淡，他的鼻息厚重，吐到她的脸上，热的慕慈发烫。
“谢……谢。”慕慈挣了下，说话磕磕巴巴，她又害怕又害羞。
“不客气。”苏诚后退一大步，保持着安全距离侧过身去，视线仍然在她手上，“那个，可不以还给我？”
他伸出一根手指，慕慈低头看了下抿抿嘴，快速递到他手里，可苏诚刚接过就捏成团塞进口袋，仿佛上面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慕慈注视着全过程，一头雾水。
几行字而已？至于？
她打量着苏诚，好奇心更甚：“有件事我很想问你。”
闻声，他像被电了般颤了下激动转身，眼神极其认真：“你想起了什么？”
慕慈被惊得一怔，差点捏紧拳头防御了，眼见苏诚并未其他动作。
她翘一根指头指着他鼓起的口袋，“那是什么？”
他低头看过去，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有点失望：“瞎写的。”而后他又转过身，也不看慕慈了。
瞎写的？
直觉告诉她苏诚不对劲儿，那幅画也不对劲儿，更不对劲儿的是这个。
“那这个是？”她一下子走到苏诚面前，指向窗外，苏诚被迫低头看她，对上宋式妆扮的她，那平复的情绪再次涌出来了。
慕慈指着窗外，那轮红月又从云后面露出了笑脸。
苏诚却反常地与她对峙，他故意不看月也不回答。
慕慈看不懂他眼底的情绪，只知道苏诚几次张嘴，但欲言又止。
最终苏诚妥协了，他换了话题：“你晚上吃饱了吗？”声音温润带着克制
呃……不亏是理工直男，逃避话题只会问吃饱了吗？
吐槽归吐槽，但她居然真的思考了几秒，转念她又泄气地紧闭双眼。
这么不争气的吗？轻易就被他带偏了？
见她久不说话，苏诚主动提出请她吃夜宵。
听到夜宵，慕慈咽了下口水，来时路上的烧烤摊早就把她迷得“七荤八素”了。
每个摊位上都挤满了人，阵阵肉香伴着袅袅的烟雾在噼里啪啦的炭火声中“勾引”着她的味蕾。
光是想，她就垂涎欲滴。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换身衣服。”苏诚走到衣柜前开始解衣，一点也不避讳。
“好。”慕慈还未咽下的口水，差点又从口角流出来了。
谁家好人见面三天就脱衣？
猛，实在猛！
慕慈边后退出门，边从捂眼的手缝中偷看他的腹肌，这一看，她差点喊出了猿叫。
办公室的大门轻轻被关闭，门外的慕慈一个箭步直冲卫生间，似要踏平地面，她的脸红炸了。
周遭陷入安静，苏诚解衣的手停住。
他回看紧闭的门，重重坐在椅子上，从兜里掏出皱皱巴巴的纸，重新摊平在桌上。
“不起作用？”
“一点作用都不起吗？”
“她就一点想起来的迹象都没有？”
自问三句，一句比一句沉重。
苏诚叹着气将它扔进废纸篓，身后的红月却越来越红，越来越亮。
“还需要查更多的资料，直到你能想起我！”他转动椅子，眼神如刀地盯着红月。
那红月像感受了寒意，它竟慢慢往云中逃。
二十分钟后，苏诚出来了。
他换了一身灰色休闲服，整个人更加舒展，英俊帅气。
慕慈也在这段时间换回了原本的衣服，苏诚再次见她，微微惊讶，但慕慈并未察觉，她的脑子此刻已被烤肉占据了。
“我请你吧？”慕慈友好邀请。
“好。”苏诚点点头，咧了一个笑，如沐春风。
驱车不过十分钟，他们来到了美食街。
慕慈挑了最大的烧烤摊，她像个躁动的兔子在摊位前挑来挑去，不一会儿手里食盘就堆得山高。
苏诚对烧烤不感兴趣，却早早占据了一个位置。
等慕慈点完，一回头便看他朝着她挥手。
“喝什么？可乐还是雪碧？”慕慈一下子跳到他对面的椅子上。
苏诚抬眼看她：“你喜欢哪个？”
“可乐！”慕慈毫不犹豫做了选择，并且做了解释，“我喜欢碳酸气泡在口中炸裂开来的感觉，一个字，爽！”
“和你一样。”
“嗯？”听到他说这话，慕慈微微惊讶，“那就一样。”
她取来了两瓶冰可乐，苏诚起身都接过，然后一个个揭开易拉罐，又安稳摆在她的眼前。
“谢谢！”
“不客气！”
两人相互客套着，对视一眼，又相互笑着。
等烧烤期间，为了避免尴尬，慕慈一直找话题。
不论是有趣或无趣，苏诚有问必答。
他永远是那种淡淡的温柔，说话声却刚刚好，每个字却都能被听清。
“话说，我的车什么时候修好？”慕慈问，看了一眼烧烤摊。
“明天。”苏诚喝了口可乐，被呛得皱皱鼻。
他握着冰凉的易拉罐左看右看，不懂它的魅力在哪儿，于是又喝了一口，这下连眉毛都皱了。
慕慈觉着好笑：“你不爱喝，你为什么要这个？我给你换个？”
他摆摆手：“喝的少，不习惯。多喝喝应该会好的。”
慕慈偏偏头，奇怪的理论。
不理解，但尊重。
又十分钟，烧烤终于端上桌了，两人谈笑着，你一串我一串，消耗着桌上的食物。
大约一个半小时，慕慈终于把自己吃撑了一个圆皮球。
苏诚看着她边拍着肚皮边走向摊子，他担忧地跟在后面。
慕慈以为他要抢着付钱，一转头就做出咬人的表情，苏诚立刻坐回位子，老实看她扫码付钱。
不知为何，看她不停拍肚子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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