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想害你,刚才就不会现身。”刘瑾澜见裴允之依旧躲着,缓声道,“哦对了,劝你莫要跳湖逃走,湖中有食人鱼,宫中若是有人不听话犯了错,就会被丢入湖里。你要是想当鱼饵,就跳下去,我绝不会再救你一次。”

这句话透露着一个信息——刘瑾澜知道裴允之在哪里,更知道他心中打算。但刘瑾澜非要裴允之自己出来。

裴允之思索片刻,横竖都已经被他发现行踪,见他一见又何妨。他掸了掸身上的泥灰,缓步从假山走出。

铜鹤宫灯长明,裴允之借光瞧清楚这个救下自己一命的少年——眉如远山含翠,眼似秋水含情,金边锦袍随风飘动,俊美无俦,清秀绝伦。

刘瑾澜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裴允之。

裴允之走到他面前:“谢了。”

“当真要谢我?”刘瑾澜反问。

“当然是真的!”

“那为何刚才不肯出来见我,我见你倒像是要逃走的样子。怎么,你怕我拿你偷听的事做文章?”刘瑾澜道。

裴允之心下一惊:此人怕不是会读心术?竟能将他心中所想猜得分毫不差。

他面上却不显,道:“哪里的话,刚才站久了,腿脚有些麻了。”

刘瑾澜没再刨根问底,又问:“你是哪家的小公子?胆子这么大,竟敢跑来这里偷听。”

此人的父亲是当朝太子,有勾结帝国细作迫害霍家的嫌疑,如果告诉这个人,自己正住在霍府,与霍劭交好……

这个刘瑾澜会为了他的父亲,杀人灭口吗?

裴允之不确定,便说:“我就是个粗使仆役罢了,不是什么小公子。”

刘瑾澜俯身,漂亮的凤眸笑着平视裴允之的桃花眼:“霍劭是你什么人?”

桃花眼瞬间瞪大,裴允之不可置信地看着刘瑾澜,稍加思索后,道:“是从衣物中看出来的吗?”

裴允之瘦小,个子一直比同龄人低很多。进了霍府后,一直穿着霍劭小时候的衣物。霍惜月说了好几次要为他置办新衣,皆被他拒绝。他可不是矫情或是不好意思,就是单纯觉得没必要,霍家上下皆不喜奢华,对衣物的要求就一个:干净舒适耐穿。裴允之更是随便,他只要求“能穿”就行。

不过今日因为要进宫,霍惜月不知让管家从哪里翻出一件素纱单衣给他套上,领口和袖口精织信期绣,为其增添一抹华丽,两抹朦胧。

“你倒是聪明。你身上这件衣物,多年前我曾见霍劭穿过。”刘瑾澜直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所以,你为何穿着他的衣服?哪家粗使仆役会穿着主子的衣服?最近听闻将军府收留了一个小乞丐,霍小姐甚至亲自带着他去丽泽书院拜学,是你吗?”

这人记性倒是好,这么多年了,竟还记得霍劭曾经穿过的一袭外袍。裴允之开口:“是我。”

“你叫什么名字?”

“裴琛,裴允之。”裴允之见他没有为难之意,从衣襟的兜中掏出一个麻布袋子,他打开袋子,避开粽子糖,挑出两颗桂花饴糖递给刘瑾澜,“这是我最爱的桂花饴糖,送给你,算是谢礼了。”

裴允之弯着桃花眼,酒靥惑人。刘瑾澜收回目光,接过对方手掌心的糖,道:“你的命只值两颗糖吗?”

裴允之斟酌:“可是我只有这个。”

刘瑾澜挑眉:“那就把整袋糖都给我吧。”

裴允之将装糖的麻布袋子放回衣襟兜中,笑道:“抱歉,不行。”

刘瑾澜虽说不得其父喜爱,但贤德帝却对这个聪慧的皇孙青睐有加。故而至今从未被什么人拒绝过,基本上都是要什么便有什么。裴允之听见他要糖的话后,连收糖的动作都没有丝毫停顿,当真是有趣。他打量着裴允之,玩味笑道:“不是叫‘允之’吗?怎么连袋糖都不肯允我?”

裴允之敏感地察觉到对方并无害他之意,胆子也开始大起来,坦白:“君子不夺人所爱。我没钱买糖,就这么点糖,要留着自己吃。”

“没钱买糖啊,金凤糖坊的糖果蜜饯,价重金玉。一粒之价,可抵寻常百姓一日之食。这糖,是何人买给你的?霍小姐?”刘瑾澜捏着手中的糖,虚着眼,“本殿着实好奇,为何金凤糖坊的袋子里会装有悬医阁的桂花饴糖?”

金凤糖坊?这个粽子糖是霍劭去金凤塘坊的买来的?这个粽子糖这么贵啊!那更加不能给你了!裴允之不甚在意刘瑾澜的问题,况且民不与官斗,对方还是皇孙。裴允之在内心叹了口气,无辜道:“不给。”

刘瑾澜的目光紧锁裴允之的面庞,半晌才说:“那便允我一件事吧。”

“什么事?”

“暂时还未想好,等我想到了再同你说。”刘瑾澜道,“放心,不会让你做伤天害理的事。”

“行。”这次裴允之利索地应下。他心里想的却是:你一个皇孙,怎么会有需要用到我的事情?

万籁俱寂,天高露浓,圆月醉卧半空,秋虫的唧令声开始此起彼伏,夹着丝丝听不清楚的曲子。

裴允之道:“殿下,我要走了,今日之事多谢你。”

“嗯。”

裴允之走后,刘瑾澜对着虚空说道:“林郁。”

一道黑影如鬼魅一般瞬间半跪在假山旁!黑影沉声道:“属下在。”

“派个影卫盯着他。有什么事立刻向我汇报。”

“是。”黑影说完后,不消片刻又不见了身影,似是从未来过。

刘瑾澜走向湖边,将手中的桂花饴糖随意丢进湖中,冷冷道:“呵……真是有趣啊。”

霍府。

裴允之与霍劭穿过小径,回到院子里。

从宫宴回来的一路上,裴允之的话较之以往,少了许多。

“那个。”

“那个。”

两人同时开口。

裴允之笑道:“你先说吧。”

“在宫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霍劭问。

裴允之很想把在水榭亭偷听到的事告诉霍劭,好让他警醒些,别再被细作抓走。但另一方面,他又觉得不能把这件事告诉霍劭。否则日后太子即位,与霍劭如何以君臣论?

况且眼下他并无证据……

裴允之鲜少会面露难色,看来是真的遇到或者是看到什么事了。霍劭慢声道:“不妨直说。”

霍劭的声音且柔且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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