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天寒,雪刚停了没几日,树影层层,枝头叶子上还落了些没化开的雪。

重云门人人皆知后山有一洞窟,其中有一通体水晶打造的棺椁,棺椁中躺着的是门主喻景淮死去多年的白月光。

“云姑娘。”

一声轻唤带了几分试探和质疑。桃色的袄裙下是她悄悄收回正欲踏出的半只脚,身材娇小的女子身形微顿,转身时已然挂上沉静疏离的浅笑。云染颔首:“秦护法,高师兄。”

来人是重云门的右护法秦远和他的大弟子高少舟。

秦远轻瞥一眼不远处的洞口,意有所指道:“云姑娘,取只手炉怎么取到了后山?莫不是迷路了?”

语气中带了几分责怪,云染自然听得出来,温柔乖巧的面上略带歉意:“是,云染刚来不过一月有余,对这地界还不太熟悉,不小心走错了路。”

“云染妹妹,你要找门主应该往北走!”高少舟闻言好心提醒,却被自己师父一掌拍上了后脑勺,痛得他呲牙咧嘴。

云染轻笑:“多谢高师兄提醒,那我就先过去了。”

云染怀中揣着手炉转身离开,隐约还听得到秦护法压着声音的责骂,自然是嫌自己的弟子多管闲事,恐他多嘴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今日似乎是有重要任务,门派上下几乎出动了大半,如果不是这师徒俩,她大概已经趁着戒备松懈悄悄溜进了山洞里。不为别的,她想见见那棺里的女子到底跟她有多像。

正月初七,天还下着大雪,云府上下惨被灭门,只剩她一人苟延残喘,一路逃了出来。腹部刀伤不断向外渗着血,她倒在血泊里,漫天大雪洋洋洒洒,把她掩成半个雪人。她浑身冰冷麻木,又觉得燥热的不行,不知不觉昏了过去。

原以为就这样死了,没想到她还有再次睁开眼睛的机会。身下是深色紫檀木雕着花的床榻,床头挂着浅色的帷幔,屋内架着暖炉,烧的是上好的炭火。云染觉得身上手上都暖暖的,也可能是因为正一脸担忧握着她手的那人是暖的。

她是在濒死之时被喻景淮捡回来的,发了三天两夜的高烧,醒来之后脑子一塌糊涂丢掉了前尘记忆,单是养伤便用了半个月。这些内容都是从喻景淮以及门派其他人口中东拼西凑得来的结果。

他待她极好。虽然是以门主侍女的名义留在他身边,但上下一干人等都把她当女主人看待,只因为她和门主钟情的那位早逝的女子长得极为相似。听闻门内只有极少资历深的人见过那棺中女子,她占着那人的便宜,自然也想见见。

不过除此之外当然还有别的原因。她喜欢喻景淮,她想代替那个死去的人名正言顺留在他身边,而不是做那个女人的替代品。

据说喻景淮不知从哪弄来的水晶和奇药,将那女子尸身保持的极为完美,几近四年竟丝毫未腐。只从这点来说,云染就知道自己难以取代那人,但她还是抱了丝希望,妄图与死人争个高下。

踩着整齐光滑的鹅卵石小路,越是朝里走越显幽静,翠竹绿的晃眼,矮丛里交错相映的粉黄花朵看起来也是细心养着的。

靠近喻景淮的住处,三位长老正从小院朝外走,似乎在商议今天的行动结果。

云染上前略微欠身:“见过三位长老,门主已经醒了吗?”

“是云姑娘啊,门主已经醒了一会儿,方才还问起了你,姑娘还是快些进去吧。”几位长老中唯一的女性金长老轻声提醒。

云染点头:“好,那我就先过去了。”

“真是像啊,跟那小五姑娘几乎有八九分相似了吧。”

“何止啊,我觉得除了年纪几乎一模一样。”

“门主这也算是失而复得了吧,要换作是我也得好好养在身边好好疼爱啊,哈哈哈哈……”

“齐长老,背后议论门主当心他割了你的舌头!”

……

云染听着几人渐行渐远,心头不悦,眉间也一直紧锁着,随后又缓缓舒展开来,换上温和的神色。她到了。

推开房门,屋里点着上好的沉香,烟雾缭绕,闻起来让人神宁静。

“阿染,来看我新得的小玩意儿。”喻景淮抬眸看她,眉眼间溢出掩饰不住的笑意好看的让她移不开眼。

着月白色长袍的翩翩公子招呼她上前。

云染勾起唇,款步走了过去,只见桌上摆着精致的勾丝锦盒,内层是软的发亮的金帛,一颗掌心大小的玉色石珠安静地躺在其中,泛着似白似蓝的柔和光芒。

“这是什么?”云染疑惑,一边朝他递去怀中藏着的手炉。

“陈长老送来的月石夜明珠,给你做照子,你不是怕黑么?”见她递过的手微微一愣,又推回她怀里轻握她手背,“你小心着凉,我不冷。”

她当然知道喻景淮是不怕冷的,但为了绕个圈子去后山,她还是找了个最为像样的借口趁着他休息的时间溜了过去。只可惜失败了。

见他似是关怀,云染羞赧地笑:“多谢门主。”

他闻言看她,目光灼灼,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阿染,道谢不是这样的。”

小院安静,枝头雪又簌簌地落。

云染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抱着手炉缩了缩脑袋:“门主,再添些炭吧,屋子里有些冷了。”

喻景淮摇头无奈道:“我去叫子初来,你待在这儿别出去。”

“好。”她歪着头乖巧地笑。

见他出了门,云染坐在他椅子上,指腹一下一下触着温润的月石珠,眼尾挂着得逞的神色。

她听得明白喻景淮话里的含义,但也深知所求难得的珍贵。后山躺着的那位姑娘就是他爱而不得的宝贝,要想赢过那个死人,她又怎能轻易让他失了兴趣?

没一会儿,屋外传来叩门声,接着是谢子初爽朗的声音:“云姑娘,师父让我来添些炭火。”

云染给他开门,见门外只有他一人,于是疑惑道:“门主呢?”

“师父刚才被裴护法叫去了,说是和几位长老们有要事商量。”谢子初利落的添好了炭,蹲在一边顺手取着暖。

自喻景淮十六岁接手重云门的第二年,裴紫衣便入了门派,至今已八年资历,算是最初一批跟着新门主的老人,年纪比之喻景淮不过大出两岁。

“门内有什么大事发生吗?”云染又问。

“不知道啊!我就听到说什么灭门啊、仇杀啊之类的,刚听两句就被赶出来了。”他想了想又接着说,“不过看师父的脸色不太好,估摸着挺严重的。”

谢子初不敢多做停留,暖和了一会儿搓着手起身:“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云染没说话,拖着下巴似是在思索,过了一会儿略显犹豫道:“谢师兄来了有几年了?”唤他一声师兄只因为他比自己早来重云门,实际上云染比他还大上两个月。

“唔……我十五岁来的,差不多也有四年了吧!”

“四年啊。”她想了想又问,“那谢师兄也知道……后山那位的事吗?”

谢子初闻言神色一僵,竟有些结巴起来:“云、云姑娘……你别别别别问我啊,我不清楚的!说错了话师父要杀了我的!”

云染见状出言宽慰:“你别紧张,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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