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漼渊没再回到车厢,他翻身上马,在人群簇拥中,高坐马头。粉面白肤,烟紫衣衫,姿态风流矜贵。

银甲执刀的仆从护卫在他身侧。

李漼渊朗声道:“既然是劫匪,罪大恶极,死有余辜。将人都给小爷绑到马后,拖着走。”

“拖死了,小爷担着。”

李相因扬声答道:“好嘞,小主子,您瞧好了,手下人有着经验呢,死不了!”

李漼渊冷笑一声,长眉倒竖,昳丽的眉眼骄矜无双,琉璃双瞳。

“小爷我就在这儿看,谁拖得好,小爷我赏金十两。”

宋蕤忍不住瞅他。

这是不把人从山坳中逼出来,誓不罢休的架势啊。

她见过他床榻上缠绵惑人的柔软姿态,也见过他疏离待人的贵族风范,如今李漼渊这样骄矜放纵,竟丝毫不显暴戾跋扈,只会想让人将世间所有的宝物捧到他面前,博他的视线。

李漼渊百无聊赖靠在马背上,虽他发话要仆从马后拉人,他自个对面前血呲拉呼的场面没甚兴趣。

倒是对于名义上的小伯母帏帽下的样貌起了兴趣。

他遛着马,至宋蕤面前,宋蕤正同飞燕说话,飞雁看见他,赶忙退开,行了一礼。

他俯下腰身,凑到宋蕤面前。

“小伯母,渊有个不情之请,可能看看您帏帽下的容颜,到底是怎样的国色天香?”

俯落在宋蕤面前的发丝和细白的长颈纠缠,一同撞入眼帘。又细又长的一截颈子,看起来适合被人攥在手中,也适合被人抵死舔砥。

宋蕤克制收回视线,轻笑道:“大郎君莫要胡言。”

李漼渊手掌探向帏帽上的长纱,在半道被宋蕤攫住手腕。

“小伯母,侄儿并非胡言,您只当侄儿在乱语。乱语完了,再各归各位,神不知鬼不觉。”

他转过手腕,仍去掀面前长纱。

混账登徒子!

宋蕤虎口卡住他的腕骨,使他进退不得。

嗓音跃跃欲试:“大郎君,您若是执意如此,就不要怪蕤给您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李漼渊下意识瑟缩一下。

其实,她这张脸,并非不能给李漼渊看,只是当下并非最好的时机。

有些东西,只有在恰到好处时揭露,才会有预料之中的收获。

宋蕤抬头,逼近李漼渊的面颊,隔着一层轻纱,温凉的气息触碰到他面颊,登时浮起浅薄的红晕。

“大郎君,莫要着急。待我与李相大婚之日,你自当见得着。”

李漼渊收回手,腕骨处浮起深红的印痕,白肤红痕,仿佛一幅白雪落深梅的图画。

他不再提及方才之事,反而抬了抬手腕,笑得开怀。

“小伯母,您的手摸着不太细腻,侄儿这里有润肤的方子和药膏,改日给您送去。”

飞雁小脸憋得通红,奈何两人都是主子,容不得她插话。

宋蕤唇角轻掀:“混账东西。”

李漼渊充耳不闻,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他可是个锦绣纨绔,怎得不能干点混账事呢?

这厢,跑马的侍卫停下,马后的匪徒奄奄一息,只有一口气吊着了,侍卫赶来报李相因。

李相因查探完,折返李漼渊身旁,朗声道:

“主子,这人要不行了。

还不出来?

李漼渊本意又不是非要杀人,道:“那个中年书生呢?”

李相因远眺:“那个是,还在嚷骂,活蹦乱跳呢。”见李漼渊颔首,他立即领会。

“孩儿们,这狗贼书生命可硬着呢,你们有什么十八般武艺,莫要再藏着掖着了。”

众侍卫齐喝“领命”,“欻欻”几下亮出长剑宽刀,森森狞笑着往人肉身上招呼。

半山的坳坡处,“呼啦”一声钻出一彪莽大汉,并一伙猎户。

气急败坏一连串大骂。

侍卫不乐意听他骂街,将长刀又送出去一截。

登时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啊啊啊——大哥,大哥,救命……”

痛得那书生止不住哀嚎。

李漼渊躲在李相因背后,笑:“听说你要劫在下小伯母作新娘?”

那大汉走到跟前,腿脚一软,“噗通”一声跪下,哀声痛哭。

“贵人饶命啊,不敢冒犯贵人,给小人几个胆子也不敢劫贵人车架。”

“实是小人猪油蒙了眼,认错了人。小人知错,马上就改,都跪下,给贵人磕头。”

身长壮实的汉子呼啦啦跪了一地,开始哭天抢地。

“贵人饶命——”

……

李漼渊:……

宋蕤立在一旁,愈发觉得这个鬼哭狼嚎的中年大汉眼熟。

她究竟在何处见过?

李相因被气笑了。

“来人,都绑了。”真是卑鄙的一群匪徒,主子看着面善,一向吃软不吃硬,怕不是再哭上两声,连人带刀一块都给放了。

李漼渊后退一步,转来视线,他不忍心伤人性命,却不会阻拦仆从下手。

移开的视线落到了沉思状的宋蕤身上。

“小伯母,您在想什么?”

宋蕤回神,抿唇微微摇头,帏帽上的长纱摇曳。

“没有。”

李漼渊侧首,眼底倒影出女郎窈窕的身形,宛若映照在秋日湖面,清透得仿佛一干二净,随着宋蕤得动作搅扰处涟漪状的水波。

他的满心满眼,似乎都是宋蕤。

开口说得话却是纠缠不放:“小伯母究竟是没有,还是不想说呢?让渊来猜上一猜,怕不是这贼匪与小伯母相识?”

宋蕤被他纠缠的烦不胜烦。

轻喝道:“李漼渊,这便是你李氏的待人之道?我一个深闺女子,作何与一个素未谋面的劫匪相熟?”

“我与你有何仇何怨?你要平白污我清白。”

宋蕤面上疾言吝色。

心里却道。

嚯,这李漼渊挺敏锐,她却是识得方才的中年汉子。她不过觉得眼熟,多看了两眼,李漼渊竟猜得出?

先前百琲与黎生同道郊游,她去往员外郎宅邸为已逝的员外郎夫人作画。

画的主人公,一是员外郎夫人,一是方才那位中年大汉。

“清白?小伯母与名义上的兄长不清不楚的时候,怎得不想着自己身为女子,还有清誉要顾忌?”

李漼渊暗哂。

这位小伯母可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

他可真是疯了,仅方才一眼,觉得她像仙子姐姐。

宋蕤震撼外加生气。

“李漼渊,慎言!”

“我何时招惹你了,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污蔑我?我与阿兄,亏你说得出口!”

任宋蕤如何也没料到,李漼渊找茬挑刺的缘由,竟是这样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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