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了也不能立刻行军,姚复干脆和应瑕在雒邑定了客栈准备常住。

横竖雒邑美的不止是景。街头巷尾的摊贩,散入春风的笛声,飘香十里的酒楼……雒邑承袭了千年的历史,满含着的人间烟火才是暂别沙场的将士可望不可即的东西。何况姚复已经好几年没见过繁华热闹的元夕了。

假死的君王准备待在雒邑过节,朝歌军营里的将士也打算好好放松一下。

如果亓官卿和涂山妏没有在军营里吵起来,这会是个好年。

亓官卿早就想了办法从太行山的夜雪里脱了身,一路跑到金陵才停下来——他早就做好了涂山妏被兄长虐杀的准备,经历过的事,他也没有能力去改变,因而接到去接涂山妏的消息时他根本没做什么准备,匆匆赶了好几日才躲过了关口的盘查到了汉昌。

结果姚复早就绑着涂山妏走了,陈重熙也给不出来什么信息,他只好又去了长沙找姚老头,没拿到信息,又忙忙慌慌地到了启封找司空谷,方才在年前到了朝歌,准备把退化成小孩脾气的涂山妏接走。

但她既然成了稚子心性,狐狸又最是记仇,心里满是愤懑怨怼,当然不肯跟着亓官卿回金陵。

这对母子就这样在营里吵了好几日,涂山妏是姚复带回来的,解臻本就不好说什么,现在她儿子也来了,军营里除了平白添张嘴,还要忍着这两人的吵架声。又不能把他们全都赶出去,回头姚复再降罪怎么办。姚复甚至没告诉他这两人什么身份。

解臻让斥候给姚复发了几封军书,没一封得到回复的。

无奈之下只能忍着那对母子。

“白将军今日可有送信来?”解臻收起解斛珠写的家书,摁了摁眉心,问尚保持着通报姿势的斥候。

“回解将军——白将军未曾送来信件!”斥候掷地有声地回答。

一般的驿夫进不了军营,从外头送来的信件由斥候营统一处理,确实未曾听过白将军送来了信件。

外面的争吵声再次响起,解臻重重叹了口气,说道:“派人打探魏国军队动向。你先下去吧。”

“是!”

斥候领了命,快速起身小跑离开了,解臻也站起身来,掀开营帐,看向雪地里争吵的母子二人。

“母亲,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只穿着里衣在雪地上打滚!脏死了!!!”亓官卿愤愤指着坐在地上闹娇的涂山妏。

涂山妏法力恢复了一部分,虽不及从前千分之一,好歹能维持人形,不至于在解臻面前露馅,不过若是能露出耳朵,那定然也是委屈的塌着——她确实只穿了里衣,坐在地上,叉着腰回骂:“那怎么了!不在雪里打滚的狐生有什么意义!老祖宗不是这么过来的吗?!”

“你少跟我闹娇!我是你儿子,不是你老子!”亓官卿生气的去拉涂山妏,从前在宫里时他们母慈子孝,涂山妏脾气好的没话说,亓官卿也是谦顺有礼,可现在涂山妏脑子跟坏掉了差不多,好好说话是如何也讲不通的。

涂山妏千年的狐狸,略施小计便能让亓官卿一个只活了二十多年的普通人无计可施,无论他再怎么用力也拉不起来。亓官卿用蛮力拉了她一会儿,心下便了然了,松开了手,想要寻个破解的法子。可这在军营里,来来往往的兵士不少。而且他现在这个年纪也不适合用法术,被涂山妏看出来再闹到底就遭殃了。

解臻见到两人在那儿闹腾,只好往前走了两步去劝慰:“二位不要吵了。夫人,先起来罢,外面冰天雪地的,先添件衣服再说。”

涂山妏见有个长相清秀的将军过来,神情稍稍放缓,但还是不领情:“哼!我不去!你们只配备了狐裘!”

解臻为难地看向亓官卿:“那劳烦公子出去为夫人买兔绒的?”

“我也不穿兔裘!闻着就饿!”涂山妏猛的一拍地上冻的梆硬的泥土,又回绝了解臻的提议。

“解将军不必管她,冻不死的,只是这在雪泥中坐着,实在脏污——”亓官卿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口中却提示解臻,希望他能帮忙解决涂山妏回归本性玩泥巴的问题。

解臻更为难了,指了指涂山妏:“这……我们营中并不缺热水,公子回头带着她好好洗洗便是。”

“白将军和夫人现在在哪?”亓官卿看着自己的母亲,无奈地深呼吸了几次,最终岔开话题问解臻。

他跟涂山妏耗的太久,不赶紧联系上姚复和应瑕,实在不知道如何劝涂山妏跟着回金陵。

解臻有些疑惑,这位公子不像是和姚复认识的样子——也许是他的什么旧交,只好如实回答:“将军现在还在雒邑同夫人游玩,要到行军入秦才回来。”

“公子与白将军有旧交?”

解臻又好奇地问道。

亓官卿微微蹙眉,须弥芥子作法时他是见过解臻的,按理说解臻也应该对他有印象,可这过了几年,竟一点不记得他了?

不过也能理解,谁也不能完全记住几年前只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现世里涂山妏死后根本没这一出戏,他早早从金陵回了涂山,根本没有跟解臻站在这儿说话的机会。

“从前有些交情。我从前惹了仇家,是白将军一家好心接济才救了我一条命。”亓官卿微微笑起来,一双狐狸眼流着情愫看向解臻,想试试他的水。这时候他倒发挥了从涂山妏那里继承来的两分天然的魅惑。

解臻颔首不语。

亓官卿正待趁着涂山妏不备把她拉起来,低下头准备去捞母亲的衣领,却见涂山妏竟趁着方才他和解臻谈话的间隙,徒手掘开了土层,露出了底下的一个小洞口,正欲伸手进去——

“你在干什么啊?!”亓官卿吓了一跳,尖叫一声后便眼疾手快拽住了涂山妏的胳膊,把她硬是拉了起来。

解臻闻声去看,那小小的洞口探出一只老鼠脑袋,他顿时感到头皮一炸,连忙踢了一脚旁边混着雪水的泥土,把那小小的洞口又盖住了。

涂山妏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亓官卿一眼:“觅食呀。”

亓官卿感觉自己前前后后加起来活了快五十年的面子要丢尽了,无奈地扶额说道:“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在这里玩儿土了。”

“解将军见笑,我母亲脑子有问题,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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