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煜这幽幽的一句,叫马车上众人都朝他看了过去。
宋慕之本来就没将谢锦的话当真,心知谢锦多嫌他,想把他支走。
但这话由宋煜口中说出,宋慕之倒不辨真假了。
谢锦本来真是胡扯八道,就想着少主这么些年,要么是那七年在冷宫思念沈大娘子,要么是这九月一个人因着内心害怕失去珍贵物什的,由皇帝带来的心理阴影而压抑自己,不去招惹沈大娘子,消耗自己。
谢锦是真的心疼少主在每每来江边独自等待,这次又等两天一夜,希望支开宋慕之,给少主和沈大娘子一个独处的机会。
但谢锦没想到,少主也开始胡扯啊,看起来是急疯了.
一路上沈江姩靠在车壁假寐没有说话,听见宋煜颤着嗓子颇为幽怨的说‘慕之,你外婆也病了’,她心里莫名有些细细密密的刺痛。
她张开眼来睇向宋煜,他像怕她看见他鬓角似的,略略偏过头去。
宋慕之将信将疑,“真的假的啊?”
宋煜倒没有将这样低劣的事情坐实,涩然道:“别听谢锦胡说,孤顺着他话,开你玩笑呢。贤妃和你外婆都挺好的。”
宋慕之笑了。
谢锦挠了挠头。
沈江姩心底那细细密密的心疼又平白多些闷闷之感,就好似她内里倒也希望可以独处和宋煜大吵一架。
宋煜和宋慕之聊辽北和上京的气候差异,以及打仗时的一些紧急情况。
宋煜博览群书,颇有种虽稳坐京中,却可指点天下的博学,连辽北老百姓伸舌尖舔冰凌被冰凌黏住,拿些温水浇了才能取下他也知晓,他讲上京没有那样冷的天气。
宋煜始终没有等来曾经对他无所不言的沈江姩加入谈话。
但沈江姩听见了他说的每个字。
宋煜对宋慕之说,“孤是真没想到,当年那个按下孤王的书本要吹手,爬树掏鸟蛋,被孤抗肩膀够星星月亮的小姑娘,如今这样有出息,是军医头目嫪文极的接班人了。慕之,你能想到么。”
宋慕之笑笑却没说什么,兄长,使她这样拼了命向世人自证的,是你啊,她这样努力,不就是为了和你齐肩么,只是她自己没有意识到罢了。
沈江姩终于不甘于只听宋煜说,倏地张开眼来,“我
有出息那不得归功于您说抛弃就抛弃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决绝的作风吗!我不出息太子爷会给我送暖手炉太子爷能来接我?您是帮助我成长激起我斗志的导师呢。”
“她还是她。”宋煜当下感受到沈江姩对他的憎恶和恨意及怨怼他没有站在制高点说孤是为了你好他只是沉默了片刻笑着对宋慕之道:“她还是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如今军民爱戴连皇帝也敬她三分了。”
目光落在沈江姩眉宇温声说“休息吧。到了沈府叫你。”
沈江姩不懂他为什么极致冷漠的断联后突然出现又是如往日那样温柔他觉得什么都没发生过吗?可她明明这些没有他消息的时日一个人苦苦煎熬的很苦呀!
到鄞州街十七号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路上有起早上差的人已经开始熙熙攘攘。
也有游走卖早茶的小贩在叫卖:“炊饼早茶稀饭小菜来买哟不买后悔的。”
生活气息很浓郁的。
宋煜问“沈江姩你吃早茶么?需要买些拎进府去么。”
“不用。”
沈江姩见马车停下她掀了帘子看见马车已经停在沈府门外大清早的府门还没开爹爹还没去上差呢一到家门口就矫情的像受了莫大的委屈眼圈红的厉害。
宋煜说:“这些日子想家了吧想上京这些亲人朋友了。除了宋煜你都记得吧。”
沈江姩颇有些哽咽“不用你管。和你没有关系。”
宋煜热情的要去帮忙提行李“我来吧。”
沈江姩先一步便对宋慕之说“得麻烦你帮我拎一下行李。我不大敢拎重物了。”
宋煜手一顿僵在半空在宋慕之往行李探手过来时宋煜将手缩了回去。
“说什么麻烦啊。这小事。”宋慕之抓住箱笼提手对沈江姩说完慕之又对宋煜说:“兄长快辰时了你还赶早朝这里小事情你不用操心了。去忙吧。”
说着便提了行李下车先一步提着箱笼过到沈府大门抬手叩门。
沈江姩将手撑在后腰上感觉着孩子胎动很厉害应该这几日就要生了的样子
那个不康健的孩儿她已经觉得疼的难以忍受。
“扶你下去。”宋煜伸手要去握她手腕。
沈江姩很排斥的躲开他可以做到九个月不给她任何他的消息她又为什么接受他在她所谓的出息后虚伪的好意他的好意是给沈军医长的又不是给姩姩的。
“路上人挺多的请问你吃镇痛药了吗?我观察了你走路还是有点残疾的痕迹的。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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