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云低压,凌冽寒风呼啸而过,吹得街边幌子猎猎作响。青石板路两侧,各色商铺禁闭门扉,抵御着这冬日寒风。偶有行人裹着衣裳匆匆行过,为这冬日小镇平添了几分生气。

一座略显古旧的衙门坐落在青石板路尽头,府衙两侧,两只石狮并列排开,似乎是在静静守护着这方土地。

伴着一声沉闷而厚重的声响,朱红色大门缓缓敞开,金边雕花的牌匾上,赫然刻着四个大字:“明镜高悬。”

各色吃瓜人群挤在堂下,形成一道厚厚的人墙,将咧咧寒风抵御在府衙之外。

“嘿,听说了吗?这次的案件啊,是个投毒案!”有人捂着嘴,神秘兮兮道。

“害,早知道了,我还听说,这中毒的人,是那朝中礼部尚书唯一的儿子!才六岁啊,小小年纪,来这边一趟,竟被人下了毒!”

“啧啧啧,”有人连声叹惋,“什么人这么歹毒?居然连六岁的孩子都不放过!而且居然还是朝廷官员的孩子,啧啧啧,这案子可有得审了!”

“我知道我知道!”一个身材略显矮胖的中年男人挤入人群,激动高昂的声音瞬间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这下毒的凶手是个老太太!”

众人一片唏嘘。

男人挺着身子,享受着众人的目光:“据说啊,是这顾大人——也就是那礼部尚书,他要带走那老太的孙女。嘿,人家养了好几年养大的人,怎么是说带走就能随便带走的对不对?于是乎,这老太就在粥里下了毒,想把顾大人的六岁的亲儿子给毒死!”

众人又是一片唏嘘。

“肃静!”

惊堂木拍案之声如惊雷乍响,众人被这声音震慑到,纷纷噤了声,抬眸往堂上看去。

只见县令稳坐于公案后方,县令身侧赫然摆着张梨木雕花的椅子,椅子上坐着个中年男人。男人面色凝重,虽只着一袭常服,眉宇之间透着的威严之色还是让堂下众人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见众人平静下来,县令侧头看向顾老爷,请示道:“大人,您看?”

“你公事公办就好。”

他刚刚说完,站在他前面的画扇伸出小手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顾伯伯……奶奶真的不会害衍之哥哥的……”

“我知道,但这粥毕竟还是老太太熬的,所以现在该审审还她清白对不对?”顾老爷抬手轻抚画扇的头安慰她:“再说了,我相信刘大人也不会凭空冤枉了好人的——你说是不是啊,刘大人?”

“是是,”刘县令干笑两声,转头再次敲响惊堂木:“升堂!”

两排衙役手持水火棍拍在公堂两侧,伴随着“威武”的喊声与水火棍在地面的敲打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被衙役搀扶着带上堂来。

老人脚步蹒跚,身形佝偻,她穿着件洗的褪色的粗布衣衫缓缓跪在堂前,微微抬起一双混浊的双眼望向堂上知县。

“堂下何人?”

王老太身子有些发抖:“民妇王氏。”

“你涉嫌下毒谋害朝廷命官之子,可有什么要辩解的?”

“回大人,民妇从未在粥里下毒,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王老太混浊的眼中透着紧张与不安。

“你说你从未在粥里下毒,可我的府役却在你住的房间里翻出了毒药——这当你作何解释?”

“咦——”台下一片唏嘘。

“肃静!”刘县令再度将手中惊堂木一拍:“王氏,你作何解释?”

王老太失去血色的紧抿,她双手有些无措地抓着破旧的衣角,满是皱纹的手指因害怕而微微颤抖着:“民妇……不知道啊!”

“大人!”画扇从顾老爷身边跑出,跪在刘老太身前:“可否请慕大夫上堂一问?”

刘县令侧头看了顾老爷一眼,“允了。”

不多时,一位年轻郎中挤过喧闹的人群来到堂中,他从袖口掏出张纸,躬身呈上:“启禀大人,这毒药的成分,草民已经分析出来了。”

画扇将纸接过,一眼看出其中有些药材不对劲,却还是装作看不懂的样子,问:“慕大夫,这些草药都是本地有的吗?”

“并不是,其中虽然许多药材本地都是有的,但有几样却在本地难见,多分布在岭南一带,甚至有一味药材——就是这个,一般生长在极北之地的悬崖峭壁之间,极其珍贵,就算是我的医馆里也买不到。”

“大人,奶奶年事已高,根本不曾去过外地,这药材如此稀缺珍贵,这毒药应该也不便宜吧?就算是买——那也不是我们贫苦人家买得起的吧?若是奶奶真想谋害衍之哥哥,用最普通的毒药也照样行得通,何必绕这么大个弯子?”

画扇朝地上重重磕了个头:“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还请大人明察!”

她这话说完,台下众人直接炸开了锅:

“我刚刚说什么来着?看看!人家老太太是清白的!”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恶毒,给六岁小孩下毒,栽赃七旬老人!”

“必须查明真相!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大人——您看——”刘县令再度请示顾老爷。

“秉公办理就好。”顾老爷看向画扇,眼底闪过赞许之色。

“既然本案有疑,那边择日再审,在此案尚未查明之前,先将王氏收押,王氏——你可有异议?”

王老太混浊的双眼中有泪花闪过,她感激地看着画扇,朝地上重重一叩首:“民妇无异议,谢大人——”

“顾伯伯……”画扇小跑到顾老爷面前,杏仁大的眼睛蓄满了泪花:“奶奶年纪大了,我怕她受不住……”

“画扇乖,陛下以仁治国,我相信刘大人也定然不会苛待了这七旬老人的,是吧,刘大人?”顾老爷温柔地擦去画扇脸上的泪花。

“是是是,大人放心,真相尚未查明之前,下官定然不会让王氏受一点苦。”刘县令低声下气地点头。

待到人群散去,天色也不早了,画扇想去看看顾衍之,却拗不过顾老爷,只能由大丁二丁先行送回了客栈。

直到夜色渐深,冷月高悬,空旷的街道上再无一人踪迹,画扇才蹑手蹑脚地从床上下来,出了客栈门往外跑。

寒风自她耳畔呼啸而过,冻得她耳尖通红,她却顾不上那么多,缩着脖子匆匆往医馆的方向赶。

此时已是深夜,医馆大门紧闭,门前悬着的灯笼摇曳着微弱的光芒,堪堪将这黑暗照亮,木质的门板在寒风中偶尔发出轻微的声响,似岁月的低鸣。

画扇绕着医馆转了一圈,从旁边的小门进去,借着白天的记忆穿过小院,顺利摸到了顾衍之所在的屋子。

她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走进房内。

顾老爷静静地趴在床沿,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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