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这几个字,画扇停下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顾衍之看,迫切地想得到他的回答。

顾衍之也侧头盯着她看,却只是浅浅笑着,不点头也不摇头,清澈的眸子中倒映着两个小小的她。

画扇不明白顾衍之这笑是几个意思,想继续在他的手心写点什么,一旁熟睡的顾老爷却醒了。

“画扇,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顾老爷坐直身子,目光在两人身上徘徊,最终停在两人握着的小手上。

画扇心里“咯噔”了一下,悄悄放开顾衍之的手,装作若无其事道:“我有些担心衍之哥哥,所以过来看看。”

她从身后取出一个食盒,小心翼翼地端出里面的粥:“伯伯,奶奶说受伤了不能吃太重口的,就借客栈的厨房给衍之哥哥熬了碗粥。您也累了一晚了,不如先休息一会儿,画扇会照顾好衍之哥哥的。”

“这……”顾老爷有些迟疑。

“爹爹……我没事,您先去吃点东西吧。”顾衍之声音有些虚弱。

“这……好吧。”顾老爷犹豫片刻,答应下来。他慢慢扶着顾衍之坐起来,转头冲画扇叮嘱道:“既然如此,这边就先交给你了,我尽早回来,有事的话记得叫人。”

画扇乖巧点头,端着粥一勺一勺地喂给顾衍之,看顾老爷走远了,这才开口问道:“你刚刚笑什么?”

“手……有点痒……”顾衍之浅笑。

“就这样?”画扇不信。

“嗯……”

“你没什么别的话要对我说的吗?”

小顾衍之勾唇,眯着眼睛看着画扇,声音稚嫩:“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懂。”

“听不懂?顾衍之,你还给我装是不是?”画扇佯装生气,手指在顾衍之手挠阿挠,直痒得顾衍之咯咯笑。

顾衍之歪了歪脑袋,眼巴巴的有些委屈:“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画扇一眼看穿他的小把戏:“那你发誓,你要是说谎的话,以后都娶不到喜欢的女孩子!”

“才不要,”顾衍之偏过头小声嘟囔:“爹爹说这种玩笑不能随便开的……”

画扇两手叉腰:“那你就给我说实话。”

“什么实话啊?嗯?”慕大夫端着盆温水进来,再度将两人的对话打断,“诶?怎么就你们两个啊?”

“顾老爷先休息去了,这会儿我来照看衍之哥哥,”画扇说着,气鼓鼓地指了指旁边的碗:“他说这粥不好喝!明明就很甜的,他骗人,不说实话!”

顾衍之摇头,顺着她的话说下去:“真不好喝,有点苦。”

慕大夫轻轻笑笑,没有把两个小孩的话放在心上,将水盆放在一边,坐在桌前将草药捣碎:“先把衣服脱了吧,我给你换药。”

顾衍之拽着衣服幽怨地盯着画扇。

“我不看你,脱吧。”画扇小声嘟囔着:“小屁孩一个,连块腹肌都没有,谁稀罕看你啊。”

他俩隔得近,这话慕大夫虽然听不见,顾衍之却听得清清楚楚。

眼见着顾衍之脸色变青,画扇冲他吐了吐舌头,趁他还没说话,撒腿就往外跑:“慕大夫,我去找阿琛玩。”

方出了门,便有一阵寒风穿过门缝吹进来,吹得画扇有些冷。喜欢后院中,数个竹筐平铺在地,各色新药陈列其中,散发出阵阵药香。

她迈着轻快的步子穿过院中小路,方行至房门口,便听到孩童咿呀低语声从房内传来。

推开门,便见一条硕大的毛毯平铺在地上,小慕云琛光着脚坐在上面,小手捏着根穗子,正试图将上面的丝线一根根抽下来。

开门声将他惊扰,他顺着声音抬头往门边看去,看见是画扇,咧着嘴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而整齐的新牙:“姐……师……姐……”

“你说什么?”画扇怀疑自己听错了,上前几步蹲在小慕云琛面前:“你再说一遍,你刚刚,叫我什么?”

小慕云琛并不理她,低头继续抽手中的流穗玩。

画扇拿过他手中的穗子,又问了一句:“你刚刚叫我什么?”

小慕云琛眼巴巴地看着被画扇抢走的穗子,肉嘟嘟的小脸迅速垮下来,清澈无尘的眼眸中蓄满泪水,下一刻,一颗黄豆大的眼泪便从他左眼流了下来。

画扇突然有一种欺负了小孩子的内疚感。

“好了好了,还给你,别哭了。”

小慕云琛接过流穗,开心地笑起来,眼角泪痕未干,衬得他这模样有些滑稽。

“真是的,上辈子也没那么爱哭啊。”画扇轻轻拭去他眼角的眼泪。

小慕云琛咯咯笑着,双手张得大大的:“师姐……抱……”

师姐……

画扇的手僵在半空中。

*

六岁时,顾老爷将她带回顾府,这一住,就是两年。

直到八岁那年,一位花甲老人路过,正撞见了和顾衍之一同踢毽子的她。

苍穹之下,少女的身子灵巧得像只猫儿,让这曾称霸江湖多年的剑客连声叫好,当即说要交她学武。

那时画扇还小,什么都不懂,以为学了一身武艺就能保护身边人,鬼使神差的便点了头。

她走的那日,顾老爷和小顾衍之亲自为她送行。彼时杨柳依依,他握着她的手渐渐松开,晨光之下,少年眸中多有不舍。

她在马车上朝她挥手告别:“顾府保护了我这么久,等我学成归来,还我保护顾府,保护你。”

那时的她,自以为前途光明,殊不知半只脚已踏入深渊。

宁玉山,天下多少人挤破了头皮都进不去的地方,只有真正进去过的人才知道,里面是怎么一番人间炼狱。

世人皆知,宁玉山是江湖正统门派,门风清雅,门内弟子皆以惩奸除恶为己任。却鲜有人知道,这是一个披着名门正派外衣的杀手组织。

等画扇看着满地厮杀过后的尸体,猛然意识到这一点时,通往山下的桥锁已然卸下,再没了回头的路。她能做的,就是拿起手中的刀,在一场又一场的厮杀中活下去,等待着黎明到来的那一刻。

在宁玉山的七年,所有的一切都是黑暗的,布满阴霾的。

所有人,所有事,除了她那傻乎乎的小师弟。

或许是那老头年纪大了想培养一个正统继承人,又或许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小师弟的待遇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不用在一次又一次厮杀中去抢夺为数不多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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