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被陆祁溟逼到墙角,她也并未心虚,没害怕。

只是背脊撞在冷硬的墙上,肩胛骨钝痛,毛孔被冷意刺激,她微低了头,下意识皱了皱眉。

而这片刻的不适,让她没来得及反应,或反抗。

这恰好给了陆祁溟打量她的机会。

女孩皮肤白得透亮,长而翘的睫毛像蝶翼,微颤着,巴掌大的小脸上,清冷表情莫名透着一股子倔强。

至于藏在睫毛下那双狡黠的眼睛——

他清楚记得,那双眼像狐狸,冷淡盯人时,分明没有情绪,却又带了钩子。

直勾勾往人心里戳。

等身体缓过来,梁舒音才意识到他靠得太近。

近到越了界,近到两人几乎在分享呼吸。

她闻到了他身上蒸腾出来的烟草味,清新的洗发水味道,闷热的空气也变得越来越粘稠。

而他站在她面前,直直地盯着她,阴影覆下时,不管是他的目光,还是两人的体型悬殊,都让她有了强烈的压迫感。

她只是无意识看了眼他的腹肌,道过歉,也解释过,男人却还咄咄逼人。

心里突然毛躁起来,她抬起头,毫不胆怯地迎上他的目光。

平日里,没几个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盯着陆祁溟。

不是他不好惹,而是他眼神天然锋利,皮囊又太过好看,看人时有很强的侵略性。

女生会不好意思,男生会下意识惧怕。

但她却像是丝毫不会脸红心跳,眼风清冷,唇抿紧。

在隐隐较劲。

对于她后知后觉的反应,陆祁溟毫不意外地勾了下唇。

他很喜欢她这样挑衅的目光,像是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从第一眼撞见,他血液里就隐隐透着兴奋。

他脚下一动,正要开口,一个东西横亘在两人之间,几乎快抵在他小腹上。

低头看了眼,是他的那把伞。

像把武器,隐隐戳在他腹肌上,似乎在提醒着什么。

他没再走近,双手揣兜,睨着那把武器,戏谑低笑。

“盯着看还不够,还要上手?”

梁舒音没理会他,只仰着头,目光清冷,“要吗?”

“要什么?”他故意没听懂。

她也没解释,“不要我就扔了。”

头顶滚出气音的笑,撑在身侧的那双手,终于松了开。

陆祁溟后退一步,伸手撩起窗帘的一角,朝外面探了眼。

“你包里还有伞吗?”敛去刚才的戏谑,他语气认真。

一时间不明所以,梁舒音下意识摇头,“没。”

“拿着吧,待会儿少不了又是场暴雨。”

她愣了下,紧绷的神情微微松弛,却没收回手,“不用了,我朋友带了伞。”

陆祁溟目光在她脸上游移,没再多说什么,骨节分明的大手将伞接了过去。

东西交接完,她没多做停留,转身就要离开。

“梁舒音。”身后的人叫住她。

她回头看他。

“知不知道,你刚才在赛道上那样很危险?”

“我没超速。”她一脸认真。

陆祁溟太阳穴突突跳了下,险些气笑了,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人怎么就那么犟,一脸无畏的理直气壮,但他又舍不得凶她。

见他没什么要说的了,梁舒音看他一眼,抬脚离开。

等人走后,陆祁溟才仔细打量手中的伞,他没那么讲究,平时用完都是胡乱折好。

但这回,伞的每一道褶皱,都被折叠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跟新买回来的没什么两样。

像是有强迫症似的。

伞柄处残留着女孩掌心的温热,他甚至还隐隐嗅到一丝属于她的香味。

员工休息室在走廊倒数第二间,梁舒音听到里面的动静,推门进去。

冷气扑面而来,脊背毛孔舒张时,她才察觉到自己刚才竟然出汗了。

“音音,这里。”陈可可看见她,朝她招手。

她前脚刚进去,陆祁溟后脚就跟了进来。

陈可可狐疑道:“你们怎么一块儿进来了?”

“刚碰见的。”她坐下,淡淡道。

这时,一个留着齐肩长发的男生,拎着一大袋喝的进来。

陈可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这人混熟了,给两人互相介绍起对方。

“阿泽,这是我闺蜜梁舒音。”

“这是竞速的教练,阿泽。”

阿泽没想到陈可可口中,那个很会骑车的闺蜜是个大美女,一时红了脸。

“你...你好。”

梁舒音浅笑,“你好。”

“别光顾着看美女了。”秦授用指节轻扣桌面,提醒他,“东西赶紧放下。”

一大袋冰饮被放在桌上,冷气凝结的水,很快在桌上淌下一滩水渍。

然而,在这堆冰凉的饮料中,却突兀地夹杂了一瓶青柠水。

还是热的。

“哟,这怎么有一瓶热饮?”秦授意味深长地瞥了眼立在一旁的陆祁溟。

这水是老板请客,交代前台的小梅点的,阿泽不明所以,以为点错了,边拍着马屁,边伸手去拿这杯明显没人要的热饮。

“三伏天,喝点热的对身体好。”

谁知,刚拿起来,就被老板扣下了。

他脑袋灵光,瞬间明白怎么回事,缩了手,另外拿了瓶冰的。

陆祁溟拎着那瓶热饮,看向低头刷手机的人,修长手指递过去。

“青柠水,热的。”

东西递到跟前,梁舒音余光瞥到,众目睽睽下,没法视而不见,只能伸手去接。

“谢谢。”

陈可可那双杏眼慢慢瞪大,原本就狐疑的人,此时八卦之心爆棚,却碍于场合,只能极力憋着,用手肘撞她。

“到底怎么回事?”

将吸管插入瓶中,梁舒音喝了口,四平八稳道:“没什么。”

这个休息室是个套房,布置得很简单,主体黑白色调,家具不多,客厅摆了张墨绿色沙发,一个黑色不规则矮桌。

前方有个液晶显示屏,正播放着一场国际级的摩托车比赛。

屏幕左边是个半人高的玩偶,右边是个玻璃柜,里头摆满了各种赛车模型。

室内没什么人,就他们几个,陆祁溟这会已经走到客厅的一角,挨着阳台的位置,单膝跪地,像是在修理什么。

秦授扔了个护膝给他,“膝盖还要不要了。”

他伸手接过,却没用,径直扔到了一旁。

秦授叹气,“得,人要作死真是拦不住。”

陈可可一脸好奇,压低声音问道:“大神怎么了?”

“他以前比赛膝盖受过伤,挺严重的。但凡下个雨,膝盖都要痛,跟个老头似的。”

“所以大神是因为受伤才退圈的?”

秦授脸色微变,下意识朝陆祁溟看过去,还好他已经起身去阳台了。

他转头盯着陈可可,半认真半揶揄,“大人的事,小孩儿少打听。”

陈可可白他一眼。

也就比她大了几岁,说得自己多成熟似的。

退圈,膝盖有伤...

梁舒音琢磨着这两件事,目光下意识朝阳台看过去。

男人靠在阳台围栏旁,右手夹烟,左手拿了只打火机,正低头去点。

像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他停下动作,抬眸朝她看过来。

刚对上,梁舒音就若无其事地移开了。

陈可可却没放过她,视线在两人间来回瞄了下,凑过来,附耳低语。

“哎你说这青柠水,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梁舒音喝了口水,像是没听懂,眼睛都不眨一下,“什么有意无意的?”

陈可可再要问什么,门口来了个年轻女孩儿,是竞速的服务员,她刚见过的。

那女生长得秀气清纯,手头拿着杯咖啡,进门后,扫了眼客厅,径直朝阳台的方向走过去。

没两分钟,人就从阳台出来了,眼睛红红的,路过客厅时,还瞥了眼沙发上的梁舒音。

“又是个表白失败的。”秦授叹息一声,拿起遥控器,将电视换成喜剧频道。

陈可可啜了口冰奶茶里的珍珠,“你们陆老板,还挺拎得清的。”

捕捉到她话里的深意,秦授挑眼看她。

“怎么,你以为我们老陆是个来者不拒的风流公子哥?”

阿泽这时又送了堆吃的进来,有米饭,有炒菜,还有一堆烤串儿。

秦授还没吃午饭,一边将外卖从塑料袋中拿出,一边招呼她们吃东西。

梁舒音没动,陈可可倒是从烤串里挑了根玉米出来。

“谁让你们老板长了张容易让人误会的脸。”她振振有词。

秦授不置可否,拆开一盒米饭,为某人正名。

“在感情这件事上,我们老陆算是很较真的,这么多年,追他的人不少,也没见他对谁动过心。”

他有意无意瞥了眼梁舒音,“也不知道到底能看上哪家的仙女。”

两人对话时,梁舒音在旁边玩着扑克,听见这话,她将牌放下,看了眼时间,提醒陈可可。

“该走了。”

陆祁溟抽完烟,又打了个很长的电话,从阳台出来,扫了眼客厅,只剩秦授一个人了。

“怎么?人走了失望了。”秦授揶揄他。

陆祁溟没理会,只看了眼腕表,凌厉地扫他一眼,提醒道:“你这身衣服,恐怕进不去酒会。”

说完便离开休息室,回了隔壁他自己的卧室。

“放心,不会给你丢人的。”秦授跟过去,懒散倚靠在门口,盯着换衣服的人。

“刚跟人聊什么呢,这么久?”

“啪”一声,柜门被关上,陆祁溟看向门口,“是你让她来我房间的?”

“不敢。”

话虽如此,但他却是推波助澜了。

刚才他一打开休息室的门,就撞见小姑娘跑错了地儿,他没提醒,任由她进去了。

他早就察觉到陆祁溟不对劲了。

这人向来边界感强,从不沾花惹草,更不会随随便便盯着女生看。

但那日在赛场上,他看梁舒音的眼神,像野兽盯着猎物。

企图再明显不过。

他看上她了。

陆祁溟将牛仔裤换成了黑西裤,又从衣柜里找了件白衬衫出来,换上,掀眼看着门口的人,像是没信他的话。

秦授装模做样探了眼窗外,“赶紧,等会儿要下雨了。”

他说罢,就伸手去抓床尾那把叠得规规矩矩的伞。

“别动。”

陆祁溟扣着衬衫纽扣,制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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