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八,大吉。

这日晴空如碧,春色怡人,下南城的百姓们早早去了丞相府门外看热闹。

府内,程墨的房间里也是人满为患。

今日天不亮,她就被两个丫鬟从被子里薅起来梳妆打扮,开脸上妆,穿衣带冠,一切收拾妥当,这天才蒙蒙亮。

程墨困得直打哈欠,却听得门外一阵热闹。

“还好赶上了,昨晚上听船家说还得再行一日,我与星苒都急得快哭出来了。”

“来了就好,阿墨看到你们定会开心的。”

说话间,青烟、星苒随着韩藜入了房间。

程墨欣喜:“你们舍得回京了?葛大娘呢?”

青烟轻笑道:“江南水乡风景秀丽,我们这一去啊,就不舍得回来了。可听说你要成婚,娘与星苒是二话不说就收拾行囊赶回来,还好赶上来送嫁了。”

“要说急,那还是青烟,昨夜也不知谁急得直抹泪。还有娘,她也是急得直跺脚,非说我们拖沓,耽误了出发的时辰。

对了,娘这会在外头厅里呢,御史大人与她见过面了,齐夫人正在与她说话呢。”星苒打趣道。

星苒又道:“她本来也想进来看你,可临了又觉得自己蹉跎半生,是为不吉,便不进来打扰你了,让我们俩一定要把她的祝福带到。”

“这说的哪里的话。”程墨一左一右拉过青烟与星苒两人的手:“且转告葛大娘,你们有这心,我万分感激,这份情意我记在心里。

今日怠慢了,等忙完这一阵我去找你们。”

“好,一言为定。”二人紧握程墨的手

一旁韩藜噘嘴:“阿墨,你到底有几个好姐妹?外头还有苏苏,你从前在荷灯认识的姑娘们,一个个的都要进来看你。

还是你二姐姐将人拦下了,说今日是你大喜之日,怕你累着,便不招待她们了,待婚后必要一一邀请她们过府一叙。

我们几个可是好不容易偷溜着进来一睹芳容呢!”

韩藜说着上下打量程墨:“今日阿墨可是真美,怕是全京城再也找不出一个这样娇艳的新娘子了,今夜定会将萧王爷迷得神魂颠倒。”

青烟与星苒对视一眼,纷纷笑着附和。

程墨脸颊微红,“韩藜,你与崔九也是好事将近,到时候可别怪我去闹你。”

“呀,韩姑娘,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都不与我们说。”青烟惊讶不已。

星苒当即道喜:“我们可有幸喝上一杯喜酒?”

“这,我们那八字还没有一撇,你们别听阿墨的,她胡说八道呢。”韩藜忙反驳,嗔怪地瞪了程墨一眼。

程墨轻笑:“没有的话,你怎么脸红了。”

青烟和星苒顿时笑开来。

几人说笑片刻,外头锣鼓声越来越近。

三人忙退出房间,片刻喜婆便进来继续仪式。

盖着红盖头端坐房间的程墨到了这时有些紧张,随着外头的喧闹声越来越近,她听到了萧灼清冷不失温和的声音。

“夫人,让你久等了。”

恍惚间,程墨被横抱着出了房间,外头的笑声和起哄声包围着他们,她感受着近在咫尺的心跳,一下一下,一步两步……

老丞相和老御史早就久候多时,二人不免一番叮嘱。

程墨连连应下:“父亲,爹,你们放心,嫁给萧灼,我也依旧是你们的女儿,若是想见我,我随时都可以回来。”

“那就好。为父还等着你再给为父带好看的书。”老丞相感慨万千。

“为父此生共有三女,你长姐性情温柔,知书达理,嫁入皇宫成为太子妃那年家族鼎盛,为父从不想一入宫门深似海,你长姐也被这座皇城吞噬,香消玉殒。

你二姐性情热烈,敢爱敢恨,却陷于执念在这皇城里蹉跎至今,犯下诸多错事,往后余生皆需赎罪。”

老丞相看向泪意连连的程若舒和一直拥着她的齐明鹤,欣慰道:“还好有你二姐夫护着她!

颜儿,这些年,苦了你了!萧灼,今日我这个做父亲的只要你一句话:今后,你可要好好待颜儿!”

萧灼俯身下拜,掷地有声:“岳丈大人在上,萧灼今生今世定护程墨周全。”

“好,好好。”老丞相一脸欣然地看着萧灼。

你让老御史也出言道:“萧灼啊,你如今成了王爷,可你若是敢对阿墨不好,就别怪老夫假公济私,日日去新帝那参你。

不仅如此,我还要让阿墨回来,除了这丞相府,她还有御史府可去。

届时,你再想进门,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正是正是。哪怕你是萧王,我也定要用大棒将人打出去!”程锋故作凶恶道。

程睿轻笑:“好了好了,大婚当日还是别吓着萧灼了。有我们在,他啊,没有欺负妹妹的机会。父亲,御史大人还是宽心吧。”

“说的也是。”老丞相与老御史对视一笑,皆笑出声来。

与老丞相和老御史拜别,程墨听到了二姐姐哭得泣不成声,她不由紧了紧握着她的手。

“小颜,答应二姐姐,你要好好的。”

“好,二姐姐莫哭,仔细肚子里的孩子出来也是个小哭包。”

“你呀你,还敢打趣我……”程若舒破涕为笑,拍了拍她的手才松开。

程锋、程睿接替着背她出了门。

锣鼓再次响起,程墨坐上了喜轿出了门。

街上的热闹比之更甚,一路上都是孩童的嬉闹和百姓的围观。

程墨掀开红盖头,默默打开了方才满月递给她的两封信。

她打开了第一封。

【程墨:

恭贺新喜,喜结连理。

托你的福,我被特赦出宫。舅父斩首,郭府败落,家中长辈也歇了攀附权贵的心思。

族中表哥尚未成亲,对我有意。宫里走一遭,见识了繁花锦簇,人情冷暖,如今我亦想安稳度日,不日嫁人生子,也是一场圆满。

家中嫌我没规矩,请了教习嬷嬷日日规训。天可怜见,竟叫我半步不得出门。

欲亲自来贺你新婚,偏是不巧,昨日我偷溜庄上摸鱼,这会正被父亲责罚祠堂,还挨了顿板子,两股生疼,便不来被你笑话了。

改日有机会,我请你吃烤鱼。

——郭如珠。】

程墨失笑,轻喃:“挨了顿板子还想着烤鱼,也是不大长记性。”

当初她答应要还郭如珠一个人情。新帝登基在即时,郭如珠便托人给她带了口信。

她想要离开皇宫,不想年纪轻轻就同闻人香那些后宫妃嫔一般前往皇陵苦守。

程墨应下此事,请老丞相向新帝提起此事,好在新帝仁厚,将后宫中未曾侍寝的女子统统遣回原籍,还给她们发了足够安顿一生的贴补。

如今,郭如珠得了自由,一切得以重新来过,也算是件好事。

轿子微微晃动,外头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程墨偷偷扒着窗口看了好一阵热闹,才将第二封信封上写着【月明亲启】的书信打开。

入眼的是熟悉的字体,行云流水,刚柔并济。

【月明,见字如晤: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不求遗珠忘却枯荷卑劣行径,不求阿墨姑娘原谅闻人涟无礼言行。

今生枯荷、闻人涟不复相见。

只望月明依旧在。

涟生能与月明纸笔之交,万古长青。

——涟生字】

寥寥数语,程墨已知闻人涟意思。

面无表情地将信纸重新叠好,赛回信封,与之将郭如珠的那封放在一起。

记忆中那个温润如玉,谦和有礼的闻人涟早已面目全非。

他们的友谊如碎裂的瓷瓶,哪怕修复的再好,那道裂痕依旧存在。

她要如何将一个人分别看作枯荷、闻人涟与莲生?

闻人涟希望将他待她的好与枯荷的恶行相抵。

剩下涟生,与她纸笔相交。

程墨长叹,未来的一切谁都说不准,如果可以,她自是希望人生只如初见时。

‘嘭’一声,轿门响动,外头的喧闹一下子涌入小小的轿子。

她抬眸间对上了萧灼闪过惊艳的眼眸。

程墨一惊,手里的信封落于轿中。

他伸手过来,将程墨的红盖头轻轻盖上。

“夫人,到家了。”

萧灼抱着程墨出了轿,围观的百姓们一阵热烈的哄闹。

又是一阵脸红心跳,程墨晕乎乎的跨过马鞍,步入内堂。

“吉时已到,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一切好似被按上了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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