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距京城不过五六里,等着祭祀大典结束,好去花朝节上做生意的商贩们这几天一直驻扎在城门外。
晨光熹微,万物罩着层洇蓝,商贩们已经收起长帐,早起排队,脚旁堆了不少货物,待城门大开便抢占最好的摊位。
卫兵一边揉开惺忪的眼,一边拉开城门前挺立高耸的门阱,顷刻间,周围跃跃欲试的商贩一下子涌了上来。
“驾——”
远方传来阵阵马蹄声,卫兵眯着眼看了一会忽然醒过神来,大声驱散周围的商贩:“散开散开!别惊了袁大人的马!!”
几百名府兵倏忽而过,留下一片尘烟,众人皆是打远镇上过来,没见过这杀气腾腾的场面,纷纷扬起脑袋朝这边望来。
“袁大人是何来头?连出城令都不用出示,带着这么多人直接出去了?”
旁边那人嗤笑,拱手朝上拜了拜道:“笑话,袁大人的父亲乃当今圣上眼前的大红人袁尚书令!亲姐姐还是四皇子妃,真正的皇亲国戚!”
他忿忿抬眼看门前设禁障排查的卫兵,啐了一口:“这些看门狗也就在我们面前耍耍威风,耽误了袁大人的事,可得当心脖子上的脑袋!”
挑着担的农夫抬头,天已经亮了,今天却没有太阳,一片乌云蒙空之势。
“又要变天了……”
圆弧状的祭坛早早燃上了香,烟雾缭绕中,玄衣战甲的死士立在暗处,更显肃穆。
谢承安被五花大绑在十字木桩上,面色纸一般惨白。头无力地垂在一边,身上的血迹也已凝固,衣摆僵直在风中飘着,看起来像是具死尸。
“你说……他不会是死了吧?”戴银色面具的暗卫踮起脚仔细瞧了瞧,不放心问道。
旁边这人冷冰冰回道:“反正王爷也没打算让他活。”
“嘿……你这人,”银色面具欲言又止,放下探望谢承安鼻息的手,嘟囔道:“你还不知道王爷,这人对他还有用,他可舍不得随便杀了。”
“你嘴里随便漏出些消息,王爷也不至于这么生气。”他伸手按了下谢承安身上的血洞,好像十分心疼道:“何苦受这个罪?”
痛感爬上脊背,谢承安微蹙眉心,终于开了口,声音嘶哑至极:“那真是不好意思,在下嘴里没长洞。”
银色面具动作一顿,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倒没看出来他哪里不好意思。
身后骤然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不愧是御史台出来的,嘴够硬啊!”
暗卫纷纷让出条道,齐声喊道:“王爷!”
容齐杵着拐,初夏的天,身上却披着件大氅,他停在谢承安面前,轻轻叩了叩拐杖。
谢承安似笑非笑道:“多谢王爷夸奖,王爷教得好。”
银色面具没忍住噗嗤一声,暗暗竖了拇指,懂礼貌!
容齐置若未闻,用匕首比划着他的脖子:“你是不是以为有太后保着你,盛京城中就可以横着走?”
他嘴角浮起抹轻蔑的笑,嘲弄至极:“真论起来,太子才是她老人家亲皇孙,你算个什么东西?”
“把我想知道的说出来,本王承诺,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些。”
谢承安短促一笑,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随后越笑越大声,整个木桩都在颤抖。
“你不敢。”
容齐脸色怪异:“你说什么?”
青年扬起面容,爽朗笑道:“我说,王爷,您不敢杀我!”
“御史台收着大邺朝堂上下各部官员所有秘辛,陛下不管,是等着攒够了账讨债,您不会真以为他老人家昏庸无道吧?”
他声音很轻,气若游丝,却顺着风一字不漏地将话传进了容齐耳朵里:“我只要一死,你和三殿下这些年手上的人命立马就会呈在御案上。”
谢承安略一思索:“贪墨军械,私通外敌,买卖人口……判多少年来着?哦对,满门抄斩。”
容齐蓦然定住,死死看着谢承安。
“三殿下天潢贵胄,这场灾祸无非是受人教唆,你猜东窗事发,他是力保郡王爷你,还是弃车保帅呢?”
“我现在就杀了你!我和殿下同舟共济,他绝不可能抛弃我!”容齐目光阴鸷,银光一闪,手中匕首顷刻贴近谢承安脖颈,压出条细细血丝。
空中一阵尖锐响声,一枚箭矢穿破气流直射容齐面门而来!容齐被银色面具拉至身后,躲避不及,脸上被划出条深口子,鲜血喷溅而出!
暗卫瞬间涌上来将容齐护在中间,警惕盯着周围。
随着兵械碰撞声,马儿高高扬起前蹄,数百人手提长刀,溅起的泥水沾了容齐一身。
来人立于马上,下巴昂起俯视着容齐,嘴边挂着顽劣笑意。
“郡王爷,你又不是不知道,谢承安这人小气得很,您这回手下留情饶了他一命。”袁淇啧啧发叹,扬了扬缰绳,“来日您下了黄土他都要刨出来踩两脚出气呢。”
谢承安抿了抿嘴,“怎么是你来了?”
袁淇嬉皮笑脸,边解绳子边道:“什么话?不感谢你的救命恩人便罢了,还如此不待见我?”
秦姝一言不发,无视谢承安身上的血污,利落把上他的脉,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袁淇凑上来,“怎么样许大夫?还有救吗?”
秦姝从小小玉瓶中倒出一枚黑色药丸,给谢承安服下。见他面色好转了些这才收拾起药箱,命人搭起长帐准备施针。
“要不是有护心散,你早死了。”
袁淇忽然怪叫起来,秦姝一把捏住他的嘴,不耐烦道:“能不能别总像个禽类似的在我耳边叫?很吵。”
袁淇吱哇两声,挥着手比划:“护心散?你是说渝州那位一宗药师只炼出了三枚的护心散吗?”
“你小子,从哪弄来的好东西?”袁淇兴奋到锤了谢承安一拳,“当年我阿姐胎位不稳时,御医说要有护心散或可少遭些罪,只可惜这药早被那位药师送出去了,三颗啊,世上仅有的三颗!”
秦姝不屑地哼了一声,“三颗怎么了,未来有的是人能炼出比这还好的药。”她拿手比划着三,强调道:“不止三颗!!”
说罢愤然转身,拎着箱子往长帐里走。
袁淇挠挠头,问道:“他较什么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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