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头陀力气极大,眼中凶光毕露,死死扣住缰绳的一端,猛地往回一拉。林风晚本就不会驾车,缰绳被一扯,马儿吃痛,整个车身猛然一偏,险些翻覆。
她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抓住缰绳不放,同时脚下乱踢,一脚踢中了胖头陀的小腿。
“哎哟!”胖头陀痛呼一声,动作顿了一瞬。
林风晚知晓马车一旦停下,她就只有任人拿捏的份,随即用力挥动马鞭。马儿嘶鸣着再次加速,车身剧烈颠簸,直奔山路尽头而去。
胖头陀站立不稳,身子一晃,险些被甩下车。他双手死死抓住车辕,脸涨得通红,咬牙吼道:“臭娘们,我非掐死你不可!”
林风晚心头一紧,脑中飞快思索着脱身的办法。眼看前方是一段急转的山路,她目光一沉,忽然双手猛地放开缰绳,整个身子向后一仰,迅速滑进车厢内,避开了胖头陀的控制范围。
胖头陀猝不及防,见车头无人掌控,马儿径直冲向山路边缘,顿时惊得魂飞魄散。他死死抓住缰绳,拼命拉扯试图控制局势,口中大喊:“停下!停下啊!”
然而受惊的马匹只顾发疯般地狂奔,根本不理会他的挣扎。
林风晚听不清马的嘶鸣与人的惊呼,只觉山间的凛风呼呼刮过,竭力稳住心神抓住机会,手腕一抖,拔下发间的簪子,狠狠扎向系绳上的鞍带扣。她整个人几乎趴在车厢上,双手发力一下一下地割着,虎口震得生疼。
终于,鞍扣的细皮带被割断,车厢猛然一震,与马匹彻底分离,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胖头陀正拼命想要控制发狂的马匹,手中紧紧拽着缰绳,惊恐地瞪大眼睛,却见马匹失去了后面的束缚,猛地加速,将他连人带缰绳一起拖了出去。
林风晚死死抓住车厢侧壁,指甲深深扣入木板,心脏狂跳不止。
车厢虽失去了马匹的牵引,但由于惯性仍向前滑行,碾过山路间的坑洼,整辆车颠簸得如同浪中飘摇的小舟。
这时,车轮突然狠狠撞上一块突起的石头,整辆车瞬间倾斜,左侧车轮被猛地抬离地面,重心彻底失控。林风晚的身体向侧翻的一侧甩去,她下意识护住自己的头部,心中只闪过一个念头:
幸好此时速度缓了许多,应该摔不死。
然而,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就在她几乎要撞向地面的一瞬间,一只手托住了她的后背,顺势一带,稳稳将她扶到了地上。
那双手即刻收了回去,只落下一句“你在此处莫动。”林风晚甚至没听清那人讲了什么,只见他的身影如白鹤掠过山间,倏地消失不见。
林风晚立在原地,只闻到一阵浓郁的药香,她心念一动,似乎是昨天在宫门口碰到的国师大人陆觉。
片刻后,陆觉回来,一手拖着胖头陀被砂石磨得血肉模糊的尸体,一手拎着瘦头陀的后颈,瘦头陀脸色煞白,浑身发抖。
陆觉随手将胖头陀的尸体丢在一旁,看向林风晚,声音平静如水:“无事吧?”
“没……没事,多谢大人相救。”
陆觉看她一眼,确认她没有大碍后,看向手中瘦头陀:“我不管是谁派你们来的,告诉他,谁敢在长春观动手,就是和我过不去。明白吗?”
瘦头陀抖如筛糠,连连点头:“小的明白,明白!”
陆觉这才松手,瘦头陀不敢有片刻犹豫,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密林之中。
陆觉的目光掠过林风晚的手,对她道:“夫人受伤了,随我去长春观休息片刻吧。”
林风晚这才发现自己满手鲜血,方才割皮革时过于用力,簪子的锋利部分深深切开了皮肤,满手的血红。
她极快地瞥了一眼胖头陀狰狞的死相,心中犹豫了一瞬,陆觉不会要像刚才那样将她一手拎起,一手提着胖头陀,将他带回去超度吧?
陆觉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淡淡道:“他已经死透了,就放在这里,刚刚那人自会带人来收尸。”说完,毫不迟疑地转过身,示意林风晚跟上。
陆觉衣白如雪,看上去仙风道骨,没想到说话这么直接。林风晚微微一愣,随即迅速追上他的脚步。
密林中,瘦头陀在匆匆赶路。
突然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四周树影幽深,仿佛有潜藏的猛兽在暗处注视。他刚想加快脚步回去报信,只觉心头一突,浑身的骨骼仿佛被抽空,四肢失去知觉。
几乎在瞬间,瘦头陀的身体轰然倒地。
藏身暗处的黑衣察子看着一旁出手的叶归,心头也猛地一突。
他这几日奉命监察宿国公的异动,发现他手下的一个管家同一伙黑衣人来往密切,今日直奔长春观而来。他便如往常一般上报,只在暗中监察。没想到,就在刚才叶归竟亲自过来了。
他咽了口唾沫:“大人,需要继续追查那伙黑衣人的来历吗?”
“不必。”叶归凝视着陆觉与林风晚离开的方向,沉声道,“将那个胖子的头割下来,送到宿国公府。”
说罢,他的身形如鬼魅般消失在林间,唯见树叶颤动的痕迹。
那瘦子呢?黑衣察子内心疑惑,低头看向地面,却见瘦头陀的尸体已化作一滩褐色的血水。
*
观中的古松青翠欲滴,阳光透过枝桠洒在屋内,投下的阴影都仿佛染上了浓郁的碧色,空气中弥漫着极淡的松柏清香。
小道士为林风晚包扎好手上的伤口,嘱咐了几句后转身离去。
林风晚看向面前的善寂法师,他低眉垂目,身姿端然,仿若屋外那棵宠辱不惊的青松。
她提起自己最初的来意,恳切道:“法师,晚辈听闻您手中珍藏‘千年古苍’,此药可解沉疴。家中姐姐身染顽疾,特来向您求此灵药相救。”
善寂法师挠了挠头:“千年......什么?你刚说的什么东西?什么什么苍?”
林风晚将姐姐患病的原委道来,并道:“这是一位仙游道士开的药方,传说这‘千年古苍’可以调理经络,续断生机。”
“仙游道士......千年古苍......”善寂法师捋着胡子喃喃自语,突然一拍桌子,“哎,我当是什么!就是我捡的古松皮啊!”
他转身从木柜中拿出一个小包袱,摊在桌上,清冽的松香飘散开来,干燥的古松皮堆了一摞。
善寂法师摆摆手,“你都拿去吧。哼哼,玄空那小子也真是的,特意取这么个名字来磕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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