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从两边堆挤,要把姬君凌的长指夹住,又似在排斥他。
姬君凌气息微沉,身子前倾。洛云姝被他的长指抵得后退了一步,扶着光滑的石头才堪堪站稳。她被他的肆意撩拨激出反骨,怒而拍开他的手。
洛云姝故意后退到他不下水就无法触到她的地方。
桃花眼中含着恼意,挑衅似地看着他,长指散漫地往两边一挑。
上衫被她褪下,飘悠悠浮在水面上。她身上只剩一片绸布,上面绣着的苗疆纹饰被撑得变形。
姬君凌没动,目光从她身上收回,垂目看着水中,修长手指百无聊赖地搅弄池水,似不打算入她的套。
装什么装?
她这里岂有他只坐在池畔,衣角都未沾水就能得到的好处?
洛云姝偏要让他抛下贵公子的风仪,自愿来淌这水。
她咬了咬牙,像是被他的无动于衷落了颜面,抬起一双柔软玉臂,环住身前。仿佛是清醒过来,知晓了羞耻,她带着央求道:“你还是走吧。”
姬君凌没应,仍拨弄着池水。
装腔作势的男人!洛云姝忽然觉得没了意思,想与他亲近的渴念虽仍在喧嚣,她却不想再费劲去引诱他,扯过浮在水面的上衣披在肩头遮住春光,要从他的反方向出水。
“郡主?”
外头有脚步声朝此处靠近。
洛云姝猛地抬头,幻觉消失一瞬,她似乎看到姬君凌、她前夫那位野心勃勃的长子蹲坐在池边!
他掀起鸦睫,好整以暇地看她,仿佛在说:您自己想办法吧。
怎么会是他……
不对,洛云姝又眨了眨眼。
似乎也不是他。
顾不得思索,她如今的状态也不容她思索太多,她一把将池边蹲坐的青年扯入水中,借着比水面高出一尺的池壁和池边梅枝遮掩将人藏起来。
是濯云,她来到最后一重纱幔前,毕恭毕敬:“九公子的狸奴不见了,让婢子来问问可是从后门溜进来了。”
洛云姝没顾得上回应。
她低头怔怔看着被自己按住的人,一阵恍惚,虽然眼前的郎君面容和姬忽不像,可这双深邃的凤眸又在暗示她,他是和她绑着情蛊的人。
他是她前夫姬忽,而非别人。
这一刻和上一刻,究竟哪个才是错觉?她目光闪烁,回答濯云时声音有些虚:“我不曾见到什么狸奴……”
濯云立在纱幔后,莫名觉得郡主的声音听来妩媚至极。
好像还带了些许的慌乱。
郡主人虽温柔,但神秘捉摸不透,她不敢忤逆,匆匆退下。
转身时似乎听到一声惊呼,如初熟的荔枝媚得能掐出水。
濯云莫名脸红了,只当自己是多心,因怕被责罚更加不敢多留。
-
温泉池中。
洛云姝紧张地揪住身上青年的衣襟。这人太过分!她刚和濯云说完话,他就掐住她的腰肢将她抱起,按在一旁的大石上,俯下身打量她。
神思错乱,她好像听到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您胆子倒不小。”
洛云姝愣了下。
他为何要称呼她为“您”?
眼前又开始恍惚了,洛云姝蹙起眉头,将脸转了过去。
察觉她在走神,青年倾下身,高大的身子覆上来,压迫感随之而来,二人的身子若即若离地相贴。
突然的贴近让洛云姝一颤。
突兀隔着几层湿衣贴近,他灼灼逼人,炽得她脸发热。
身体在渴求想将他纳为己有。
心里却突然有个念头,似利剑将她整个人斩成两半,一半想遵从最原始的本能,一半在抗拒这种感觉。
不对,有什么不对……
到底是什么不对,是接下来要与她欢好的人不对,还是这件事?
她也说不清楚。
洛云姝忽然想起姬忽曾经说过的话,情慾很肮脏。
顷刻间,蛊控制了她。
她开始抵触他,像被一根丝线牵着,不住地往后缩,手无力地推他:“不行,我们不可以……”
身上的人却将她压得更紧。
他控住她,虽未言语,按住她膝头灼热的手已表明态度。
一旦开始,她就不能后退。
发热的手掌握住她的膝头,像推开窗似地往上一展。
洛云姝蓦地惊呼一声。
她的腿听从自己内心所欲,不自觉抬起膝盖轻蹭他,手听从蛊虫支配,慌忙要推开他:“不要……”
这样的拉锯快将她被劈成两半,丝丝缕缕的痛在身上蔓延,她揪住他衣襟,不解地看着他,唇瓣因吻而糜艳,齿间溢出不成句的话:“姬忽,我们,你……不,我们不应该放纵……”
身上的人一顿。
他撑起上身,将她的脸掰过去,清冷凤眸眯起:“您在唤谁?”
清冷嗓音让洛云姝清醒几分,她定定看着他,眼前出现了两张面孔,一张温润如美玉,一张清冷如玄冰。
两张脸时而分离,时而重叠,洛云姝看得头晕,揉了揉额角,茫然看着眼前的这双凤目:“姬忽?可为什么……你的眼睛好像变得更好看了……”
姬君凌听懂了。
他眼底的欲色褪去,复归平素淡漠,若天山之巅不化的寒冰。他低头目光锁住她的神色,等她回应。
她沉默的时间渐长,他撑在她身体一侧的手逐渐握成拳。
攥着她膝头的手亦逐渐用力。
洛云姝脑中一片空白,哪有心情理他,面对他的桎梏,她毫不在意地闭眼假寐。身上一松,膝头的桎梏也松开了,只闻一阵急剧水声。
他出了水。
走得决绝,激起水声略大。
等洛云姝回过神,池畔已无人。
蛊毒尚还有余韵,她看着空空无人的周遭,顾不得管是幻觉还是真的,无力地扶着石头出水。
来到后方寝居,服过可缓解蛊毒的药丸,洛云姝不顾一切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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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君凌出来时院子外候着的侍女不在,应是去寻狸奴。
他径直朝山庄外走去。
但适才被她拉入温泉池中,衣衫湿了大半。冬日寒冷,好在他是武将,暂时未觉得太难受。
姬君凌拐入附近的院落。
洛云姝母子搬来山庄前,这里是姬氏子弟每年闲时来狩猎之处,来时都会居住在西侧的院里,这两年虽鲜少有人来此狩猎,但会定期派人洒扫,院内备有衣衫可供更换。
姬君凌来到一间厢房,取出套崭新的深色箭袖衣裳,利落地换上。
衣上残存淡雅香气。
姬家人讲究,即便是山庄中备用的衣袍也会根据主人喜好定期熏好。
清雅香气让姬君凌蹙眉。
他环顾一番房内陈设,四面墙上挂着高山流水的画卷,窗前设有竹木书案,其上笔墨纸砚俱全。
走到书案前,他在一旁箱箧中寻到一卷竹简,观成色已有数年之久。
竹简上记着一个方及冠的年轻人游历四海的所见所闻,行文洒脱,言辞之间透出文人的淡泊。
上面的字迹有几分眼熟。
姬君凌径直翻至最后,见到竹简后方提着的字,微怔。
是他父亲方及冠时所作文章。
字迹清雅隽秀,可见书写之人的心性,时隔十几年,如今他父亲的字迹早已大变,笔锋遒劲有力。
这处厢房,竟是他父亲年轻时所住,那么这套衣袍——
也是为他父亲备下来的。
或许曾被他穿过。
他是姬忽的长子,十几年后,偶然来到此处,穿着姬忽年轻时的衣袍,阅览姬忽及冠之年所书的手札。
他尚有半年及冠,正是同他父亲当年的年纪相仿。
可因自幼与父亲疏远,如今立在父亲同他一般年纪时所住房中,姬君凌却并未感悟到父子间的血脉联系。
父子关系对他来说,只有“青胜于蓝”,没有“青出于蓝”。
十九年来,生母的积郁成疾与早逝,父亲的疏于照顾,祖父的有意引导,使得他们父子注定是对手。
此时此刻,姬君凌身穿父亲二十岁的衣袍,而片刻前,他与父亲的女人在温泉池中纠缠亲昵。
他将她按在石上意欲占有的那刻,便想到继续做下去面临的后果。
但他没有犹豫。
更无恐惧。
但她心里想的人是他的父亲,他和他父亲的关系注定了他只能取而代之,而非成为他父亲的替身。
唇角有着被父亲的女人咬出的破口,姬君凌挑起眉梢,拾起父亲的手札,一行行读下去。
放肆的目光忽而变得复杂。
“当年仲春初二,长子诞。吾年仅一十有七,尚昧于为父之道,然心亦望其日后能成龙化凤。
“每至妻有修好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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