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去谢府送的礼?父亲知道吗?”

裴闻卿此时急得不行。

凌影从头到尾把事情说了一遍,“方才,您让我回府去落下的金簪……”

“说重点!”裴闻卿没时间听他唠叨。

凌影道:“是周管家和孙嬷嬷一起去的,我特意等他们回来才来告诉你,我看他们有笑的,礼也没带回来……夫人让他们去做的事情,相爷肯定是知道的。”

砰——

裴闻卿闻言,眉头紧蹙,拳头重重拍在车板上。他怎会不知,这样的事肯定也得了父亲的授意。

“她也好意思收!”

她?说的沈娘子还是谢家的人?

“当场退回来的话,没面子的是我们。”凌影想了想,“没有退回来,估计是因为谢御史不在家,谢夫人不敢轻易点头。”

裴闻卿瞪了他一眼,命令道:“你现在就去谢府,把那么东西拿回来!”

“啊……送出去的东西,还能再要回来?”

凌影大惊失色,话都说得不利索了。

“那也不能便宜了她!”

凌影看出来主人正在气头上,默默移到一旁,不再吱声。

韦府与相府很近,一街之隔,垫子都还没捂热,就已经回到相府。

裴闻卿马不停蹄,直接冲到李氏院中,连基本的礼节都忘了,当场质问。

“母亲,为何瞒着我去给谢府送礼?”

李氏看着气喘吁吁的儿子,让他先坐下,慢慢再说。

“幼娘一个未出阁的孩子,被你在大街又是搂又是抱的,多少人都看到了,我们总不能不负责吧?”

李氏在那天就打定了这个主意,她也了解儿子,事关女子名节,他不会不低头。

裴闻卿厉声道:“母亲,你这哪是在顾虑她的名节,你是拿这件事情来逼我!”

知母莫若子。

“母亲没有逼你。”李氏叹了一口气,“母亲只是在为你考虑。”

“考虑?”裴闻卿一阵苦笑,“您就是这么为我考虑的吗?我说过,我不喜欢她,更不会娶她。可您呢,仗着自己喜欢,就来逼我娶她!您怎么不把她娶回来给父亲做平妻……”

啪——

李氏重重扇了儿子一巴掌,眼眶早已湿润。在孙嬷嬷的搀扶下才得意站稳,扶额缓缓坐下。

“郎君,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什么!”孙嬷嬷煞是无奈,“郡主的头风刚好,疼起来是整宿都睡不好。”

孙嬷嬷是太后跟前的人,李氏幼时被养在宫里,便是由她来照看的,后来又陪李氏出嫁到裴家,到现在的相府。一直将李氏当做自己儿女般对待,鞠躬尽瘁,毫无怨言。

李氏倚在孙嬷嬷怀中,啜泣不止。

裴闻卿于心不忍,不自觉红了眼,来到李氏身旁跪下。

“儿一时口快,望母亲见谅。”他认错道,“我愿意娶任何人,除了沈舒幼。”

李氏寒透了心,对儿子的道歉充耳不闻。

孙嬷嬷由衷道:“郎君,再怎么着急,也不能对母亲说这样的话。郡主今日派我去送礼,是询问谢家的意思,又不是直接将这门婚事订下。要是那边不同意,就当是新年贺礼。”

裴闻卿垂着头,扬手扇了自己几巴掌,“母亲,儿错了。”

李氏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孙嬷嬷搂着李氏,还得去拦着裴闻卿,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

“郎君这又是做什么,不愿意娶沈娘子就不娶,打自己做什么。”

李氏哭了一遭,也释怀了,眼眶泛红。

“今天我也算看开了,你自己不着急的事情,我替你着急也没用,到最后你也只会埋怨我。”

李氏轻闭双眸,让孙嬷嬷扶他起来。

裴闻卿不肯起来。

李氏站起身来,又是一声长叹:“今天的事,我不会同你父亲说,你既知错,就起来吧。”

孙嬷嬷实在看不过去,忙道:“郎君快起来吧,还要郡主亲自来扶你不成。”

裴闻卿抬头看了李氏一眼,平复了内心的翻涌,才敢起来。

看到母亲刚才泣不成声的样子,裴闻卿准备用妥协来认错。但又想到母亲是高傲的人,便又放弃了。

“送出去的礼也没有收回来的道理,那些就当是我送给幼娘救你的谢礼,新年贺礼等庆王殿下大婚后,我再让孙嬷嬷送过去。”

裴闻卿知道,这是母亲给他的台阶,便主动请缨:“今年给谢府的贺礼由我去送吧,我刚好有些话,想当面同沈娘子解释清楚。”

“你既有此心,那便最好不过了。”

李氏的头还是一阵阵发疼,真是被这个好儿子给气到了!

裴闻卿上前去,扶李氏坐下来,给她端茶倒水。

“又去韦府了?”

裴闻卿“嗯”了一声,还以为母亲又要怪罪自己,准备开口解释。

没想到,李氏却关心起他来,“还疼吗?”

裴闻卿疼也不敢说疼,只能摇头。

李氏倒是心疼了,爱怜地抚摸着儿子消瘦的脸庞,嘴角微微上扬,心中顿时舒畅不少。

“母亲以后不会再逼你了。”

好像上一次也是这么说的。

-

自那以后,李氏确实没有再逼过儿子我,那次真是最后一回。

送给谢府的礼,第二日一早便送回来了,还是谢世杰亲自送回来的礼。

他还礼数周全的解释说,这是谢府今年送给相府的贺礼,小小薄礼,不成敬意,希望相府不要嫌弃。

当着所有人的面,给足了相府颜面。当然退回来的礼还是昨天相府送去的东西。

李氏不仅对沈舒幼喜欢得紧,对谢世杰也是宠爱有加,还留他吃了午饭。

谢世杰也没有推脱,吃了午饭,又同李氏说了好些话。要不是大理寺来人叫他过去,他能陪李氏聊上一天,解语花的名头可不是假的。

临近年关,琐事烦多,忙完腊八节事宜,就只剩下庆王大婚这一桩大事。

庆王李徽,圣上的第二子,生母因生他时难产而亡。当时皇后也只有太子李熙一人,便将他带过来一起抚养。

皇后对两个孩子一视同仁,庆王与太子兄弟俩关系甚好,从未因朝堂争斗心生嫌隙。

太子去年娶了太子妃后,先后又纳了几名姬妾,如今整个东宫热热闹闹。

庆王大婚,亦是皇后亲自操办,礼部协同筹备,也是同样的隆重。

城中四处张灯结彩,鼓乐喧天,恭贺之声此起彼伏。

庆王府内宾客云集,满目繁华,把沈舒幼看得眼花缭乱。

谢世杰时刻留意着妹妹反应,歪着头过来关心询问,“幼娘,你冷吗?”

沈舒幼拢了拢身上的霞色披风,摇了摇头。

得益于谢玄清在朝中的地位,兄妹二人的位置在宾客席中排在最前头,还是第一排,格外引人注目。

谢世杰见她一直在探头张望,好像在找什么人,便问他,“你在找谁?”

沈舒幼当然不能说自己是来找庆王的,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那边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确实一个人都没有,进来的客人都坐在她这边。

谢世杰笑着说明:“那边是娘家宾客,就是裴闻卿他们要坐的位置,我们是庆王相邀,是夫家宾客。”

“裴闻卿怎么坐娘家席?”

“我忘了,你不问世事。”谢世杰压低了声说,“此事说来话长,你只要知道他与庆王妃是青梅竹马,庆王妃兄长过世了,他变成庆王妃的兄长,今天也是由他来送嫁的。”

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之前绿华同她提过一嘴,没想到竟是真的。

“那他就坐我们对面的位置吗?”

谢世杰点点头,还不忘打趣她:“幼娘,你什么时候能让我坐上那个位置?为兄还没坐过呢!”

沈舒幼胳膊肘连戳他几下,发泄自己都不满。

“新妇来了!”

礼官高声呼喊,众人不约而同看向庆王府大门,庆王已提前赶回在内等会。

沈舒幼只看到一个背影。看到其他人都站起来,她便也跟着站起来。

只见裴闻卿亦是一身红衣,牵着红绣球的另一端,引着庆王妃缓缓步入庆王府。

庆王妃团扇遮面,只漏得一双杏眼,额间花钿格外鲜艳,衬得她肤色雪白胜雪。

“今朝嫁作妇,愿尔幸福长,鸾凤和鸣,用结连理。”

裴闻卿交代完毕,递上手中的红绣球一端。庆王向他还礼,接过红绣球,婚礼正式开始。

新人缓缓走沈舒幼面前走过,庆王妃走在另一侧,她并没有看清,转头时却撞上裴闻卿注视自己的目光。

“一敬天地,日月同辉,大吉大昌。”

“二跪高堂,福寿康宁,人丁兴旺。”

“夫妻对拜,白头偕老,岁岁平安”

拜堂礼结束后,众人方又落座,直到庆王身影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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