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喜!来,过来给我添把柴。”
莫老正坐在火堆前,守着火堆上烧得发黑的药炉子。
若不是在炉口冒着袅袅烟色,药味弥漫生香,定会以为是块黑炭。
莫谕叫了声孙女,久久也没有应答,瞥向不远处坐着的小孙女。
莫喜正坐在一截倒塌的树干上发呆,一手托着头,动也不动,显然是是在神游天外,没听见他在叫她。
莫谕见指使不动孙女,把目光投向刚从医帐里走出的莫有。
莫有刚出医帐,还没踏出一步就与自家老爹直勾勾的眼神对上了。
他微一战栗,迈着猫步,小心翼翼走到老爹身边,心虚道:“怎……怎么了爹?”
莫谕眯眼在他身上扫视一圈,继续扇扇子道:“给我添把柴。”
莫有长吁,吓死他了,还以为他又犯啥不得了的错误了。
莫有拾起莫喜旁边一捆柴火,掰成两截,往木头聚拢在一起搭成的火灶里扔了进去。
他也注意到了一人独坐沉思的莫喜,凑到莫谕跟前掩住嘴悄悄道。
“哎爹,她最近这是怎么了,老是一个人坐着发呆。不会是有了相好的郎君,得了相思病吧?不能吧!”
“相思病是真的,倒不见得思的是郎君。”莫谕用扇子猛的一打莫有的头顶,“你就这么盼着我家小孙女嫁出去啊?”
莫有抬头见自家老爹恶狠狠的盯着自己,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呢?哪只猪敢来拱我们家花儿,我第一个炖了他。”
莫有也恶狠狠地咬牙。
莫谕一派语重心长道:“有你这不争气的爹,我家孙女以后定要当我莫家的主 ,继承我的衣钵的,嫁去他人家中做小媳妇多生憋屈,招个合心意的上门女婿最好!”
莫有早习惯了他这老爹偏私孙女的心,也附和道:“是啊是啊。”
莫喜从小醉心医术,跟着莫谕四处奔走行医,不像他,从小就是家中的纨绔独子,对家里世袭的医术也了无兴趣,奈何他是莫家独子,必须承担起医术传承的重担。
在莫老夫妇的逼迫下,他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在外浪荡厮混了多年,直到遇到了一个青楼女子,两人相好,约定终身,不久这青楼女子就怀孕了,诞下了一个小女娃,也就是莫喜。
奈何莫有从家里带出来的银钱早就挥霍一空,他从小逃避学医,手无所长,只能干些码头搬扛的零工打杂。
那时,青楼的老鸨下了最后通牒,如果孩子半月时,他还拿不出钱来给莫喜的娘亲赎身,她就要继续迎客。
当时的莫有连自己都养不活,也与家中断了联系,身无分文。
莫喜的娘亲未出月就开始不断接客,一月后,倒在了□□好的床榻上,再也没醒来。
莫有带着不足两月的莫喜回了莫家,莫老夫人被气得重病一场,下不了榻,不久后就病故了。
临闭眼前,她用仅剩的力气,指着莫有的鼻子,恨恨道。
“你害的人命,娘要给你偿去了,儿女债,父母偿。”
从那以后,莫有转了性子一般,开始学管家,打理医馆,只是死都不愿学医。
莫谕十分疼爱这个孙女,不管她的母亲是何出身,他们莫家欠了这个小女娃一个母亲、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莫谕教她药理,教她施针,带着她四处游历行医,也带着她随军作军医。
谁知,这个小女娃第一次见到战场上抬下来的血肉模糊的一具具尸体,她却丝毫不怕。
粉嘟嘟的小女娃抬头问祖父:“祖父祖父,他们很疼,怎么能让他们不疼呢?”
于是,莫谕带着她见识大千世界,将毕生绝学都传授给她,她也极争气。
许是极有学医天赋的缘故,药材生境过目不忘,针法脉穴举一反三。
她曾见过万家灯火,也见过累累白骨,依然稚气童心,洁白无瑕。
后来,莫谕愈渐衰老,莫有不放心他们一老一少走天涯,于是将自家医馆卖了,跟着他们,照顾他仅剩的两个至亲。
晏醴走后,莫喜常常坐在这棵倒塌的树干上发呆。
以前晏醴在的时候,她们同吃同住,一起蛐蛐哪个士兵长得好看,哪个兵是个臭流氓鬼色狼。
晏醴喜欢跟她讲霍斟的糗事,莫喜喜欢跟晏醴发掘陈思钟情她的证据,哪怕是劳累了一白天,她俩也经常钻到一床被子里,彻夜谈心到天亮。
晏醴发现莫喜是个看似纯真不通世故,实则眼界心胸开阔所以知世故而不世故的乐天派,而莫喜发现晏醴看似滑不溜手,满腹坏水还逢迎功夫了得,实则是个心怀大爱的好姑娘。
她是只鸿雁,甚至可以说她是只雌鹰,只是莫喜不知道她心怀的什么大志。不过,也无所谓,她莫喜认定一个人,不管他是王侯将相还是路边乞丐,她都会付出所有去信任她,照顾她。
她是真的把晏醴当成了最亲密无间的闺中姊姊,是她除了家人以外最亲近的人。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碰到一个与她年龄相仿、聊的投机,志趣也相投的密友,她早把晏醴真的认作亲姊姊来看待。
没想到,她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走了。
她想了多日,就算真如霍斟所说是与他闹了别扭,也不至于出走了一去不回吧,就算要走,晏醴姊姊为什么不与她告别呢?
若她向自己抱怨霍斟做的荒唐事、说的糊涂话而惹了她的晏醴姊姊生气,她定会二话不说冲入他营帐与他打一架,就算一定打不过,她也要毫不留情地在他脸上抓几道红印子,让他无颜见人!
可晏醴姊姊都没告诉她霍斟怎么惹了她气恼,她也不好没有缘由就上去揍他一顿。
天色渐暗,乌鸦齐鸣。
“这样一想,真是憋气。”
正当莫喜想着怎么帮她的晏醴姊姊出气时,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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