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的女子总是不好在娘家多呆的,没几天荣蕴就回了齐府。

李氏亲自将她送到了外院的垂花门,一路压低声音说:“阿茵的事你回去探一下女婿的口风,我想等你大伯母答应也要费些时间,她一向最看重你大伯父的名声了,有个做妾的女儿于你大伯父名声有碍……”话一顿,又说道:“但你身边的丫鬟可以先挑一个来开了脸,帮你把女婿的宠爱争过来,再得宠终归是你房里的人,不要便宜了那两个姨娘。”

荣蕴心里很乱,她知道纳妾是必须要纳的,可是就这样纳了妾叫她如何甘心,胡乱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到了齐府,荣蕴先去后院给齐夫人请安,带了外祖家特意找人捎给母亲的新安松萝和大兴特色的云片糕,还有父亲从福建带回来的丝绸,几匹降红色的料子最适合齐夫人这个年纪。

东西拿到炕上,齐夫人连眼皮都未抬,依旧喝着自己的茶。齐夫人不发话,荣蕴就只能站着,良久,荣蕴腿酸得都快站不住了,齐夫人才慢慢地开口:“新安松萝味浓、香高、甘甜醇和,是一味好药茶,蕴姐儿有心了,坐吧。”

荣蕴应是,小心翼翼地坐在了丫鬟搬来的杌子上,背脊挺直,齐夫人可不会这般就放过她。

齐夫人喝完了茶,幽幽地叹道:“下个月就是天扬二十一岁的生辰了,像他这般大的公子哥儿,不说儿女双全,至少也是为人父母了吧,可怜我这一把年纪了,还享受不到天伦之乐。别人家的媳妇,三年抱俩,你到好,三年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看,姨娘的药就停了吧,府里人口少,怪冷清的,多有几个孩子才热闹,蕴姐儿,你说呢?”

虽然早有预感,但一直悬在头上的利剑终于落下来的这一刻,荣蕴还是觉得难堪,脸都白了。她稳住心神勉强笑了笑:“母亲说的是,我会安排好的。”

等回到清风苑,荣蕴只觉心里的怒火都快把自己烧着了,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要在子嗣上的事逼她,孩子是她一个人就能生的么,齐天扬都不碰她,她就是想怀也怀不上啊。不行,要真等那两个姨娘生下孩子,她的脸面往哪里搁,荣府也会被齐府一脚踹开,齐夫人不满自己已久,届时休妻的事只怕跑不了。

涟漪扶荣蕴坐在贵妃榻上,也愤怒地说:“夫人也太过分了,那两个姨娘不过是秀才家的女儿,若在您前头生了庶子,不是明晃晃打您和荣府的脸嘛。”

荣蕴冷冷地盯着涟漪,这丫鬟是她身边容貌最好、身姿最出众的一个,下巴尖尖胸前鼓鼓。世家大族嫁出去的女儿身边都会配上几个姿容不凡的丫鬟,就是为了给主母争宠用,涟漪和红玉都是清楚的,要说她们心里没有起过念想她是不信的。

涟漪被荣蕴的眼神吓到,说起话结结巴巴:“少夫人……您,您先喝碗热茶吧……”

荣蕴收回眼神,又看向站在一旁低着头不发一语的红玉,皮肤白皙,也是一个清秀可人。

“这几天姑爷都是在哪里歇的?”荣蕴回荣府特意把红玉留下来,只为盯着齐天扬的动向。

红玉替荣蕴脱下外衫,小声地道:“一直在前院书房,老爷和姑爷讨论朝堂上的事,就没回来过。”

“那两个姨娘房里呢?”荣蕴问完,红玉还是摇头。

哼!还真打算为荣茵守身如玉了。荣蕴思量了许久,子嗣的事迫在眉睫,但让她就这么成全荣茵和齐天扬,她不甘心,就再试这最后一次,她告诉自己。

“你们两个,谁愿意去伺候姑爷?”荣蕴语出惊人,红玉和涟漪呆在原地,屋子里的空气都凝滞了,安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几息过后,红玉“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大得让人都怕她的膝盖碎了。“奴婢心里只有小姐,不敢妄想高攀姑爷,求小姐明鉴。”

红玉是知道姑爷对三小姐有多情深义重的,自家姑娘嫁过来这么多年,姑爷何曾正眼看过一眼?日日守着空房。那两个姨娘说有多得宠也不见得是真的,不然为何连门都不敢出,她不想过这样的日子,等到了年纪配个管事或庄头也好过在深宅后院枯死老去。

红玉情真意切不似作假,荣蕴心里苦笑,连一个丫鬟都比自己看得清楚,荣蕴啊荣蕴,你是瞎的么?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她答应了红玉又看向涟漪。

涟漪感受到荣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做奴婢的哪有不想做主子的。等做了姨娘,日日有人服侍不说,还能吃香的喝辣的,而且姑爷丰神俊朗,府中肖想他的小丫鬟不知道有多少,更何况自己呢。她知道这是一次机会,咬了咬唇也跪在了地上:“奴婢愿意为小姐分忧,伺候好姑爷。”

荣蕴轻漫地笑笑,吩咐红玉晚间把齐天扬请到后院,就去净房梳洗了。涟漪也带着小丫鬟开始忙活起来,把拔步床重新布置了一番,换上了水红横织纹纱帐和桃红云锦被,还熏了香。

荣蕴换好衣服从内室出来,齐天扬已经坐在正房里了,正捧着红玉刚上的茶水在喝,听到声音抬头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荣蕴。皱着眉,像是看到什么碍眼的东西:“说吧,把我叫来是有什么事?”

荣蕴换了一身桃红薄纱襦裙,发髻特意没有挽,长发披肩,显得人温婉柔顺,屋子里的油灯也撤下去几盏,朦朦胧胧的。

“夫君公事繁忙,饿不饿,要不要让小厨房做些易克化的宵夜送来?”边说边上前给齐天扬的茶碗添水,衣袖滑落到小臂,莹白如玉的手腕纤细婀娜,说话的嗓音极尽温柔之能,娇娇糯糯。

齐天扬看着做在她面前温柔小意的荣蕴嗤笑出声:“世人皆知荣家二小姐端庄娴静,恐怕做梦也想不到私底下竟学了勾栏女子的矫揉造作吧。荣二,你不必在我面前如此,我看着只觉滑稽可笑。”

荣蕴脸色一白,攥紧了手,深呼吸几口,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夫君,你一定要这么说话吗?”

这句话不知怎地惹怒了齐天扬,他回过头,近乎恶狠狠地瞪着荣蕴:“说了别叫我夫君,我从来就不是你夫君!”

齐天扬的话像一把刀子插进荣蕴的心间,就这么讨厌她吗?就因为她嫁给了他,就要这么对她么?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夫君是忘了吗?你我父母之命、三媒六聘、拜过天地与高堂,你怎么不是我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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