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疯子
A城。
戚晚柠吃过晚饭,转身走上二楼。
路过男人紧闭的卧室房间,她停了停。
看了看各忙各的佣人们,小心翼翼将门推开——反正这是她名下的别墅,看看应该也没什么。
就这么靠着借口打开了裴景忱的卧室。
打开灯,更加黑沉昏暗的床上用品和单调的布局看得戚晚柠眉头直皱,冷冰冰的,跟格调奇怪的样板间一样。
连个住人的痕迹都没留下。
戚晚柠突然冒起一股无名火,砰地一声关上门,回到房间。
这男人来得蹊跷,走得痛快,生气就玩消失,幼稚不幼稚!
脊背陷在床头,抱手生了会儿闷气,她越想越觉得为了一个不熟的男人生气不值得,闭眼做了个深呼吸。
想来想去,戚晚柠还是捞过手机给裴景忱发了一条信息:【今天还回来吗?】
她都想好了,要是男人今天过了午夜十二点还没回他,过两天就去民政局办离婚。
然而对方就像察觉到了她这小心思,仅仅几秒钟——
【裴景忱拍了拍你】
戚晚柠怨气消了四分之一,好歹是在看手机了。
【裴景忱:在出差,明天才能回去。】
【裴景忱:晚柠是想我了吗?】
戚晚柠无语,他们不过才认识了几天而已,什么想不想的。
刚准备甩开手机,紧接着又来信息。
【裴景忱:我已经原谅晚柠了哦。】
【裴景忱:可以不要对我那么冷漠吗?】
戚晚柠捧着手机,反复盯着这两句话。
她都能联想到男人说出这两句话时的可怜样儿,像流浪很久被她捡回来、眼睛湿漉漉的小动物。
戚晚柠承认自己吃软不吃硬,总会对讨好伸出爪子的他心软一些。
可是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这么黏人的请求,输入栏中的回复写了又删,删完又写,最后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地将手机扔到一边。
戚晚柠的逃避型人格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不知如何才能处理好两人这别扭拧巴的关系,干脆就先搁置。
去到隔壁的祭奠室给母亲上了一炷香后,她打开锁住的抽屉,拿出黎夙鸣的遗照。
避免自己敏感多想的“丈夫”介意,她只能趁着他不在家偷偷祭拜。
黑白遗像中的男人笑意浅浅,是戚晚柠从他们为数不多的合照中裁剪下来的。
死亡的阴霾在此刻很不真切,犹记得机场那天的送别,黎夙鸣兴奋地与她挥手告别,一遍遍告诉她,回来就娶她为妻……
戚晚柠叹了口气,给黎夙鸣上了三炷香,睁眼时,再度将这张脸恍惚了一下。
虽然裴景忱表明自己和黎夙鸣没有关系,但她对此事抱有疑问。
她面色沉郁地回到房间,捞过手机。
对方就像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发来信息:【晚柠在不开心吗?】
戚晚柠瞳孔一缩,下意识扫了眼房间上空。
紧接着,裴景忱的电话打了过来。
“晚柠是在想那个男人吗?”接通之后,他劈头就问。
没有了文字的干巴巴,男人不悦的语气变得鲜活,清晰霸道地传递过来——
“不可以哦晚柠,我才是你的丈夫。”
似命令、似提醒、又似某种疯狂的誓词,裴景忱冷冰冰的声音沿着听筒死死缠绕在她耳际,诉说着要与她至死不渝。
等戚晚柠两秒回神时,氧气仿佛被对方掠夺了大半,心脏剧烈跳动。
仿佛那个人此刻站在她面前,两手将她困于方寸之地,死死盯着。
分明裴景忱不在,但她还是有种被某种视线包裹的感觉,鸡皮疙瘩落一地。
两人将近沉默了一分钟。
“晚柠是个坏女人呢。”
“和我结婚,还总想着另一个男人。”
裴景忱的语调轻而慢,伴随着一声陡然的粗重闷哼,在安静的空间里浅浅荡着低惑。
怀疑他在那边自(我安)慰,戚晚柠瞬间宕机,都来不及反驳这两句话,耳朵倏然红润。
“你忙吧,我挂了。”怕接下来还有更加放荡的声音,她赶紧挂断。
因为脑中的想象,不适的反胃感稍稍袭来,戚晚柠红着脸给自己倒了杯水,压制下去。
……
电话突然被挂断,裴景忱的视线落回手机屏幕,狐疑地挑了下眉。
他输入密码点开,倏然跳出别墅里的布局。
画面中,纤细的身影站在房间中央,目光游走在整个房间仿佛在找些什么。
他略显惊讶地勾起唇角:“这么敏感的么?”
小小的女孩在大大的房间里显得孤单可怜,裴景忱不受控地点了点她的脸蛋。
夜色裹挟的小巷,惨白色的车前灯照在积水面,倒映着男人模糊的颀长身影。
他抬着血淋淋的左手,唇角微微翘起,配合着满手的鲜血有种怪异的癫狂。
阿达正在帮他包扎。
“已经叫人过来处理了。”阿达敛目缠纱布,“拉里很快就带医者过来的。”
裴景忱扬眸看了看倒地的中年男人:“就看他命够不够硬了,死了就直接扔到兽场。”
“是。”
裴景忱坐上车。
阿达紧随,打开车门:“是回营地吗?”
“不,直接去河对岸,找萨图乍。”
裴景忱悠然而坐,看着河对岸的霓虹色。
灯光如同一条轻纱落在脸上,露出他弯下的眉眼:“晚柠在呼唤我回去,不能让她等太久。”
不然他就要被一个死人偷家了。
……
穿越大桥,来到纸醉金迷的世界,灯红酒绿好不靡靡。
黑色轿车停在一个雕金虎豹的房屋门前。
门口的保镖没有想到这位不速之客登门,迅速用对讲机联系内部老板。
阵阵男女放浪的笑声沿着对讲机在夜色中不断扩大,T国的一夫多妻制让萨图乍和他的夫人们夜夜欢歌。
裴景忱眉梢稍动,似笑非笑随着其中一个保镖走进房间。
长廊中的农神食子图血腥又残暴。
“裴,搅人春光可不是什么好事。”满脸胡须的青年面带愠色走出来,手里摇晃着半杯红酒。
裴景忱扫了一眼萨图乍布满口红的胸膛,不耐烦道:“你的脏手伸到了我的地方。”
他站在倚边,口吻轻飘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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