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别扭
枯草刮过般的低沉声线唤回她的思绪。
戚晚柠不置可否地埋下头。
本来她就因为那条没有通过的验证消息忐忑不安,没想到正主直接舞到了面前。
池茵狐疑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走过来问她:“这是谁啊?”
裴景忱想要抢答:“我是她的……”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
戚晚柠下意识接道,打发池茵先去食堂占座位。
裴景忱不动声色盯着她,眼眸死寂一片,莫名让人联想到黑夜中孤寂的荒野。
她指了指一旁人少的林荫道边,先走了过去。
裴景忱目光紧紧贴在她的身上,不紧不慢迈步。
戚晚柠被盯得后背如蚂蚁在爬,不适的感觉逐渐扩大,她皱了皱眉,回眸正准备张口。
身后的男人眸光湿润,微微上挑的眼尾泛红,如大雨打湿了荒野,一下堵住了她那些伤人的话。
“晚柠好像很开心呢。”
“或许我不应该过来。”
“我这个‘朋友’的出现,一定会让晚柠讨厌的吧。”
裴景忱将朋友两个字咬得很重,饱含情绪的眼神仿若融进了风里,传递过来哀怨与难过。
戚晚柠听出了对方的委屈巴巴,无措地揪了揪耳垂:“……我只是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结婚。”
“嗯,我知道我拿不出手,配不上晚柠。”
他垂着睫,又提了提口罩。
???
戚晚柠瞳孔地震,如果不是男人的样子实在自责,她都怀疑他是在反讽。
所以他是真的觉得自己拿不出手?他都不照镜子的嘛?
怕再不解释对方就要碎掉了,戚晚柠硬着头皮拿出手机,点开微信:“不是你的问题,我只是觉得这是咱们两个的事情,没必要到处宣扬。”
“微信消息是吧?不好意思没看见——已经通过了。”
她笨拙的开始补救,印证般亮出手机给男人看。
裴景忱盯着她,一动不动。
“晚柠为什么要说谎呢?”
戚晚柠摸了摸耳垂:“啊?”
裴景忱模仿她的动作揪耳垂:“晚柠紧张的时候就爱这样。”
是、吗?
戚晚柠心咯噔一下,抿着唇,默默放下手。
男人似乎没打算解释怎么会知道她这个小习惯,鸦羽般的睫毛扑簌了一下:“本来想问问晚柠中午想吃什么,可是你没有理我。”
“我担心打电话会惊扰到你……最后只能按照我的猜想来了。”
他递出保温袋。
上面有个鲜活可爱的柠檬图案,可以想象这个男人仔细挑选的样子。
戚晚柠快要被大量的内疚溺毙,飞快接过。
“其实你不用做这些……”从小到大她一个人早就习惯了,被这么大幅度的关心反而不适,“学校有食堂,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过了两秒。
“嗯。”他从鼻子里哼出这个词。
不知道是不是戚晚柠的错觉,她从这个词中听出了难过的鼻音,偏过头去看。
男人转过头,只留给她一张晦涩幽怨的侧颜。
戚晚柠没处理过这么复杂的夫妻关系,硬着头皮想办法:“今天不去工作吗?”
裴景忱指尖颤了颤,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声音更为低哑:“这就去了。”
他将带有疤痕的左手藏于黑裤口袋,离去的背影挺括孤寂,仿佛摧残过后即将熄灭的孤星,缠绕黑暗。
……她是不是太过分了?戚晚柠捏着保温袋自我反省道。
男人其实足够礼貌得体,是她脾气太冷太怪,一再抵挡对方的关切与热情。
她叹了口气,敛目打开保温袋。
一株火红的鸢尾花静静躺在饭盒上方,和他的主人一样寂寥。
戚晚柠脑袋木木地提着保温袋走进食堂。
池茵已经按照往日习惯为她点好了饭菜,听说那个男人是来送饭的,她嗷一嗓子喊出来:“我去,你从哪儿认识的大厨?给我也尝尝!”
她迫不及待上手将饭盒打开。
果然是色香味俱全。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一个会做饭的男性朋友?”池茵拿起勺子瞄准奶白浓郁的蘑菇汤。
她率先尝了一口,美味得眉梢飞起。
“那个男人虽然看不清脸,但感觉很帅欸。”池茵意犹未尽地咂咂嘴,“说起来,那男人给我感觉很像是……”
怕这个八卦王真的将裴景忱和黎夙鸣联系在一起,戚晚柠赶紧将香浓的蘑菇汤往她面前一推。
“喜欢是吧?都是你的。”
“这多不好意思,别人送你的。”被美食诱惑,池茵没有再继续深想,龇牙笑道,“我就喝一半就行。”
戚晚柠支头看着她笑,忽然余光瞥见那抹搭配得当的白与黑。
某人优越的体态和长相硬是将最基础的搭配穿出高贵优雅。
她猛地转过头。
食堂门口人来人往,没有那个人。
戚晚柠笑笑自己太过敏感,舀了一口蘑菇汤品尝。
的确美味可口,不知道里面是不是加了奶油,在口腔中还有回味悠长的后劲。
想了又想,她决定还是对这位大厨表示一下感谢——
【蘑菇汤很好喝,谢谢你。】
裴景忱逆着人群到达学校对面,一声不吭。
阿达本来想问一声怎么样,可是看着先生阴郁的表情,还是硬生生打住了。
“回去吧。”男人脊背陷在后座,揉着眉心。
“回别墅还是……?”
裴景忱闭眼小憩,没有说话。
阿达心领神会地让司机开车。
男人定了两秒,睁开眼,云翳覆眸。
看着手机上女孩发来的这条信息,心头如被什么东西狠狠挤压颤动。
“我明明看见晚柠将我的汤推开了。”
“晚柠为什么又要说谎呢?”
……
戚晚柠的信息是在中午时分发的,整整一个下午,对方都没有回复。
不排除裴景忱是真的在忙工作,但是他离去时的失落是让人忽视不了的。
想了又想,她只好暂时搁置了住校的安排,打车回别墅一趟。
虾粉色的晚霞薄纱一般覆在天际,当戚晚柠到达别墅时,几乎被翠绿的山峦遮住,只露出一角。
前院的几盏灯已经亮了,别墅里灯火通明。
她看了一眼二楼裴景忱的房间,灰色的窗帘拉得紧紧。
“先生没回家吗?”她问前来接过她东西的贝迪。
贝迪像是早已准备好措辞,这句中文说得很顺利:“先生,工作去了。”
戚晚柠淡淡哦了一声:“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贝迪摇了摇头。
……
晚十点,飞机到达T国。
正值夏季,暑热感要比A城更甚。
一条横贯东西的长河分裂开了富有与贫穷,这里不失全身挂满沉甸甸金子的富人,也不缺饿死在路边的穷人。
可以说富与穷的差异在这个国家体现得淋漓尽致。
黑色轿车驶入肮脏刺鼻的巷子,满地都是无人打扫的垃圾,虽说近几年南部赫猛区饿死人的情况少了很多,但落后的生态还没有打破。
男人拧着眉推开车门:“都追到这里来了?”
“蒂塔的手下将人堵住了。”阿达摸着腰间以防万一,时刻提防着持枪不要命的暴徒。
裴景忱穿着本地的碎花衬衫,扣子几乎没有系,露出结实的胸膛,散漫又充盈着一丝野性。
一条掉了漆的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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