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颂太阳穴不可遏制的“突突”跳了两下,只恨自己手中没根棍子——若有,真该僭越一回,替皇兄管教管教这不肖子!
攥紧拳头才发觉,虽无棍子,倒有一根马鞭。
萧颂握紧手中皮鞭,心中不断提醒自己:皇侄唯有一张脸可取,一鞭子下去就破相了,忍住,忍住。
萧颂和蔼地看着萧翰之,一语不发,直将眼前人看得毛骨悚然:“九王叔……”随即恍然:“难道九王叔认为齐长宁比我美?”
萧颂磨牙,微笑:“不然呢?”
萧翰之深思熟虑,振振有词:“那时候齐长宁是西威侯府最受宠爱的小公子,就算被当作人质也有雅夫人护着;我父皇是不受重视的孱弱皇子,我亲娘出身低微,我不过是众多皇孙之一,当然不如他耀眼。”
“可世事变化,后来齐长宁带着弗夫人逃走,在乱世中飘零数年,被找回去时齐桓已经迎娶央珍大居次,两母子在央珍手中受了不少折磨。”
“弗夫人自缢在齐氏祖祠,激怒齐桓,褫夺齐长宁进入祖祠的资格,等于将他从齐氏除名。要不是齐老夫人可怜孙子,给他争来三百兵士,也就没有后来的虎兕军之主了。”
“这些年齐长宁历经重重磋磨,我顺顺当当。现在提起北齐三殿下,天下人只想得到‘杀神之神’,再没人想得起当年‘粹质如冰玉,风逸绝群’的齐小公子。可若提起皇长子殿下……”
萧翰之挺起胸膛提高声音,甚是骄傲:“那就是皇朝正统血脉、冠绝新京第一美男、风流潇洒可与长乐王比肩、天下女子为之如痴如狂、西戎‘心上花’即将求之不得的梦中情人!”
“嘿嘿,此消彼长,齐长宁和我终有一番较量……”
“翰之,”萧颂打断洋洋自得的大皇子,缓缓道:“你对齐氏真是格外关注。”
弗夫人自缢于齐氏祖祠是天大丑闻,齐桓竭力遮掩,对外只称急病——此密报传回时,萧颂恰在萧建德身边,萧建德不欲声张,萧颂小心翼翼保守秘密多年,唯恐此事传播开萧建德会认为是自己泄密。
“九王叔要对你刮目相看了。”萧颂微笑,意味深长:“本王还以为皇侄与本王一样,最讨厌俗务,没想到翰之对齐氏动向颇多关心,若叫你父皇知道定然欣慰。”
和传闻中的风流废物不太一样哩。
萧翰之眨巴眨巴水汪汪的桃花眼,先是困惑继而像感受到侮辱般气愤道:“九王叔休要小瞧人,侄儿及时行乐还来不及,岂有功夫关注别的?还不是父皇动辄便拿齐长宁来与我比对,非要我听他那些‘坚韧不拔突破绝境’的破事,侄儿都快被烦死了。”
“侄儿在齐长宁阴影下活了二十多年,或许只有赢他一次才能让父皇闭嘴。”萧翰之长吁短叹:“九王叔,你说我怎么才能赢过虎兕军之主?”
萧颂闭嘴,为自己刚刚的多思多虑感到后悔。
“侄儿冥思苦想多年,”不待萧颂回答,萧翰之摸着滑滑嫩嫩面若冠玉的脸皮道:“也只有这一张冠绝新京的漂亮脸蛋儿能和齐长宁比比了。”
萧颂也不知该骂他异想天开还是该夸他有些自知之明,几经思虑,只憋出一句:“皇侄……继续努力。”
“侄儿在新京努力得很见成效,可惜啊,”萧翰之又是一声长叹:“自从来到西戎,满眼活物只有牛羊,连个努力的靶子都见不到。”
草原上的风带着河水的潮湿,吹在脸上似剪刀般尖厉,弯弯曲曲的河面飘动着冰块,河水终于开始解冻。
叹息过后,萧翰之带着满心惆怅茫然四顾,终于发现除了牛羊外的新鲜活物——一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西戎少女,正沿着河滩缓缓而行。
她头戴白茸茸的兔毛皮帽,颈上围着同色兔毛围脖,厚实的皮袍□□态婀娜,身形纤如嫩柳,只可惜跛了一条腿,行走有些费力。
萧翰之眼睛一亮,指着那少女向萧颂道:“九王叔,侄儿这就努力努力,好叫王叔知道,侄儿的美貌放之四海而皆准,不但冠绝新京,也能横扫西戎!”
一催坐下马,白马撒着欢儿地载萧翰之冲了出去。
雪霁背着粪筐握着粪叉,专心致志寻找遗落在河滩上的牛粪。
身后突然传来疾驰的马蹄声,雪霁心中没来由一惊:她曾几次三番听到疾驰的蹄声,随之而来都是危险与死亡!
她紧紧握住手中粪叉,心中砰砰乱跳。
为了保持风流俊俏的形象,萧翰之始终作王孙公子春游踏花的奢华装扮,此时纵马飞驰,白马金鞍、白衣金冠,白花花金灿灿,一团锦绣亮闪闪耀眼生花。
单手一拉缰绳,萧翰之摆出潇洒无比的勒马姿势,扬起御制鹿角手柄纯金衔环小牛皮鞭,在空中甩出脆响,随即轻拨马头,侧对太阳找好角度,让明亮阳光给自己堪称完美无暇的面孔镀上金色光芒,保准前方的西戎少女一见之下,便将自己认作西戎天神中最最耀眼俊美的龙子。
听到鞭声裂空,前方西戎少女果然不出所料,倏然转身——意料之外地用手中粪叉对准了马上的佳公子。
明亮阳光在灿亮夺目的金冠和铁齿粪叉间闪烁出一片璀璨光海,直接晃花了骏马的眼睛,高头骏马长嘶而起。
奢华贵气、耀眼俊美的皇子毫无防备,“哎呦”一声从金鞍上摔了下来。
金冠歪斜,紫貂披风皱成一团,刚刚还在阳光中闪闪发光的贵公子一腿挂在马镫,一腿跪在河滩,头下脚上,脸埋泥中。
萧翰之,立扑。
匆匆赶到的萧颂跳下马,扶起满面脏泥,狼狈不堪的新京第一美男子。
“这位姑娘,我们远道而来,是为祝贺耆善居次的生辰。”长乐王面对蒙面少女警惕的眼神和手中粪叉,一面心中暗骂“傻牡丹”,一面随便找个理由,用西戎话温文尔雅地解释来意:“此处遇到岔路,我这侄儿前来问路,不想惊扰了姑娘。”
雪霁看看远处华丽车队和眼前两人装扮,信了萧颂的话,放下手中粪叉指向一侧小路,回以西戎话:“那条路僻静,比较稳妥。”日前卓沫目前来闲话,说玉苏阿已经掌握了萧氏使团行迹,这两天领人埋伏在大路旁,就等着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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