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舍之后,曲径通幽。
竹林深处白墙青瓦,房屋三五间成行,花草十数种围绕。
大开的窗户能看到内里数人或坐或站,言笑晏晏。
亭中几人此刻尽数站在房门外等候传唤,带路的人已经离开,几人的书童也在竹林外停步。
圭期最初是拒绝的,“既然几位有事,就此别过,待文会散去再行会晤。”
没想到最开始对他含沙射影的陈逸一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何不一同前往?”
“这,不太好吧?”圭期迟疑。
“有何不可?”陈逸坚持。
杜闲几人犹豫劝告。
“莫要胡闹,我等去见先生长辈,你拉着从文作甚?”这是温和的杜闲。
“就是,陈逸,你犯病也要挑个时候,别到时候你爹要揍你。”同样姓陈的陈方。
“啧啧,上次瘸着腿回馆,上上次躺了半个月才行下床……”一脸揶揄的方允。
“清扬,你还是悠着点吧。”好言相劝的江源。
陈逸折扇一收,啪的拍到掌心:“无妨,今日是文会,本也有文会无大小的规矩,后果我自己承担便是。”
“可是,我那书童还未回来。”
“没事,我让人在此等候,看到他带他过去或者在这等你都可。”
圭期不知道陈逸为何一定要带上自己,索性他的目的本也是这个,‘推脱再三’之后‘无奈’的应下了,于是,便有了他和几人一起站在房门外等候传唤的场景。
“进来吧。”一道苍老但不失精气神的声音传出来,几人相视一眼,齐齐整了整衣衫,才往里面走。
圭期也同样整了整衣衫,跟在后面,门没关,这房屋不像大宅院有那么严格的规制,进门就是一个大堂。
毫无遮拦的左厅便是他们谈话的地方,有书架有摆设中间桌子上放置棋盘,正有两人对弈。
一老人一中年,老人发须皆花白,着烟墨色万字边松龄芝寿罗衫,头发以一根竹簪随意挽住,留着大半披散。
与他对弈的中年男人一身藏黑白鹤羽的缕金云锦直身,头发全数盘起,头戴青玉百合冠,身后还站着一名观棋的男子,比坐着的男人年纪更大一些,一身木兰色祥云纹锦袍。
屋内角落不起眼的地方还站着数名身姿挺拔沉默无言的侍卫,鹰隼一般的目光从进来的人身上一一扫过,圭期明显感觉到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时间稍微有点长。
生面孔,这些侍卫认识杜闲这群人,对于自己这个生面孔格外关注几分。主人家没发话,他们又把目光收回去,若是不特意去看,基本都注意不到角落站着的这几个把屋子所有进出口把控住的人。
呼吸浅淡平稳有节奏,手指关节粗大,太阳穴微隆,这几人放江湖上也算入流高手。
进的门来,几人先对老者行礼唤先生,后对另外两人行礼各自喊过,由此,圭期也分辨出坐着的是杜闲的父亲,新上任的苏府知府杜明瑞。
站着的是陈逸的父亲陈知县陈柏志,也是陈方的三叔。
圭期低头敛眉垂目,做恭顺状,一次见到两个目标,果然忍着麻烦来文会是来对了。
“嗯?这是带了新朋友来?”老者看着圭期笑问。
陈逸回答:“回先生话,这是方才于文会上遇到的,学生觉得先生应当会喜欢,便带来给先生瞧瞧。”
这话说的有些不妥,当即他爹第一个皱眉发话:“怎么说话的?”
陈逸一脸无谓,好像说的不是自己,老者摆手笑道:“无妨无妨。”
圭期乖觉的上前:“小生湘城人士,姓沈,名璋,字从文,游学而来,久闻沈老先生之名,恰逢弘文馆文会,便想来此沾沾文气。”
“湘城,沈从文……”老者似是在想什么,看圭期的目光从平和变为探究,他往外看了一眼,对还在对着棋盘冥思苦想的杜明瑞道:“你也别想了,这局棋你已经无力回天了。”
又对几个晚辈道:“天色已暗,晚上尚有灯会,你们不若陪同家人一道去瞧瞧。”
这话竟然是准备送客,人才刚来,老者很是随意的挥手:“走走走,都走,老头子我就不送你们了。”
送客的话是圭期自我介绍之后才说的,几人的目光或多或少都落到了他身上,难不成是这人的身份有什么问题,老爷子不乐意见?那也不至于把他们都赶走,以前也不是没有那种老爷子不乐意见的人,他是从来不给任何人面子的直接赶人的,只赶走讨厌的那个,不殃及其他。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谁能让这位敢于在金銮殿上指责帝王的帝师大儒给面子,那就只能是先帝重生了。
此种情状下,几人也都不勉强留下,纷纷告辞离开,圭期也要跟着走的时候,沈老再次开口:“这位小友,可否留下与老夫一叙。”
???!!!
这下子,连杜明瑞和陈柏志都忍不住惊愕之色,不过两人都是稳得住的人,没有露出多少神色来,脚步也未停滞,带着一众小辈出门去了。
几名侍卫也随之离开,显然,这几人是来保护杜陈二人的。
出的门来,几人便自然的分作几组相隔一段距离而行,行至竹林处,杜明瑞问身边跟着的杜闲:“这人什么来路?”
杜闲回道:“说是湘城游学来的,家中藏书颇丰,且有我不曾听闻的古籍,还有从家中带来的顶级名茶游龙春,应当不是无名小族。”
“湘城沈氏,沈…”杜明瑞回头看了一眼已然挂起灯笼的房屋,招手唤来一名侍卫:“去查。”
“是!”侍卫领命而去。
后方不远处,陈柏志也在问类似的问题,陈逸回答的似乎让他不甚满意,陈方接话才让他没有继续发作。
屋内,人都走了,只剩下圭期和沈弘文老爷子,老爷子站起身来,上下扫视了一眼圭期,面上笑容慈和亲切:“你家老爷子可好?”
圭期毫不意外的回答:“应当是安好无尤的。”
“应当?”老爷子疑惑。
“晚辈已有数月未见他人了。”圭期语气平静。
老爷子似乎是想到什么,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先生自来闲云野鹤惯了,自是不会拘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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