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娘子本就置备好了酒菜等待夫君和孩儿归家,可二人迟迟未归,这才找到书画摊上去。
既来之则安之,晏醴也不客气了,落座后便随着这对夫妻大口吃了起来。
为了探寻那人的踪迹,晏醴这几天一家家的买茶买酒钱都不够,哪里有钱吃一顿像样的饭食,整日在繁华如锦的滁州城里逛荡,却只能干看着各色美食,忍着肚子空空如也的酸痛。
话说这位公子气质不凡,举手投足间都是矜贵世家的仪态家学。
但他这位娘子却截然不同,言语间能听出是个学过诗书,通晓礼义的女子,但举止却远比不上她的夫君那般端容有度。
她一路上就与晏醴热情攀谈,用饭时时不时给她夹菜,见她似乎格外钟情那道姜汁焖笋丝,便直接把那道菜换到她跟前。
晏醴连连摆手,娘子却容不得她拒绝,一个劲招呼她。
“姑娘不必客气,就当是自己家,大口吃毋须有顾忌。我喜欢热闹,也喜欢结交朋友,我与姑娘倒是一见如故,若姑娘不嫌弃我们小门小户,就把我当朋友好了。”
晏醴喜欢极了她的爽快性子,本来看到这位公子的矜贵不凡,还以为他的娘子也会是一位知书娴雅的玉人儿,没想到是个大方豪爽的直快人儿,丝毫不扭捏造作。一番攀谈下来,倒是与她志趣相投。
“对了,还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我叫沈青羊,这是我夫君,齐钰。”
沈青羊向晏醴大大方方介绍道。
晏醴告知二人自己的名姓。
聊着聊着,沈青羊给她讲起了她们夫妻二人的故事。
原来,沈青羊是东海一户船户的小女儿,一日随父亲出海收网。
谁知?鱼没收几条,却捞到了搁浅在岸边的男子。
这男子显然是溺水后被浪拍打到了岸边。
父亲不想救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沈青羊却不忍见死不救,她违抗父亲意愿,执意救了这男子。
他浑身是伤,沈青羊百般呵护照料他三月,终于痊愈,男子告诉她他名叫齐钰,是商贾门户里庶出的儿子,本想外出游历再不归家,奈何他的兄弟为夺家产不肯放过他,派出杀手追杀他至此,得幸被沈青羊救起来,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齐钰此后一直留在沈家帮工,他与沈青羊朝暮相处,感情也日渐意笃。
然而父亲一心想把齐钰轰走,避免招致不白之祸,于是二人商量之下奔走出逃,来到了滁州城定居,以写诗卖画为业,还养了一个孩子,也就是小九了。
听到这,晏醴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就凭着齐钰这等端正的五庭之容和不凡的仪态教养,怎么可能只是商贾庶子?
他的出身,怕是不可以等闲衡量,只是这位沈娘子怕是并不知情。
小九似乎很喜欢晏醴变纸人的道术,好几次被她哄得咯咯直笑。用这法子对付痴傻之人是极管用的,无论是九十老妪还是八岁稚童,见到这戏法一般的花样,自然会被不自禁吸引了去,也就顾不上哭闹了。
小时候,她跟着那个叫杨朱的道士学会了这招纸人符咒的小道术,便常常用这招哄着母亲吃饭,睡觉,哄着她不去佛像前哭闹磕头。
从齐氏夫妻的小院里出来后,天色已晚,晏醴径直回了军营。
巷子一户人家墙后,一个身影鬼鬼祟祟探出头来,背手而立,望着晏醴渐去渐远的背影。
回到了医帐门前,晏醴已经累的几乎脱力了,她真想她的简陋小榻,恨不得现在立马就倒在榻上,呼噜大睡。
撩开寝帐的帐帘,叫了声“莫喜”,没有应答。
转眼,竟看到霍斟正坐在她帐中的小桌几旁。
一瞬间与他四目相对,晏醴不禁一倒气,差点背过气去。
黑暗中那双眸子散发着森森冰寒,冻人于三尺之外,似乎散发着幽蓝的光。
长指关节轻敲桌案,发出清脆的两声“哒哒”声。
他微启朱唇:“我等你多时了,怎么才回来?”
那声音低沉辨不出情绪。
晏醴道:“我去拜访旧友,用完饭才归来,晚了些。阿哥,这是怎么了?”
霍斟厉光一激:“旧友?天京城的大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千里之外的滁州城能有什么旧友?”
晏醴有些急了:“说是旧友便是旧友。”
霍斟不疾不徐道:“你们家不是抄斩就是流放,谁还敢认你这个本该是通缉犯的旧友!”
晏醴不想他能说出这种话来刺她的伤口,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他试探道:“阿哥?”
霍斟目光冷淡道:“晏醴,你要记住你的身份,你不是我的远房阿妹,你是要去巫咸山流放的流人,是本该死在流放路上的通缉犯。所以,不要再去人流密集的地方惹人眼!”
“是吗?”晏醴轻哼,“对啊,我本是个通缉犯。”
晏醴默然,背过身去,深吸口气,半晌才道。
“小女子自知卑贱有罪,本是攀不上大人的高枝,如今不知何故惹了大人嫌弃,恐连累了大人清誉,我走便是,从今往后,再不登大人高门,见面不相识,如作陌路人。”
说完,她拿起榻上叠的两件衣裳和几块碎银,塞进包袱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霍斟上前握住她的腕子也被她一把甩开。
她大步走出寝帐,骑上拴在门口的银子,扬长而去。
霍斟一拳捶在枕头上。此时气血上涌,直冲上脑,一拳打在棉花上,更加气闷,直接将枕头扔在地上,气冲冲地出了屋。
今夜他得知晏醴出城未归,便支走了莫喜,在她的帐中枯坐了一晚,那小丫头却在深夜才归来,他真不知该怎么样才能让她不整日整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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