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隅仪态端庄、不紧不慢走到议论她的两名女子面前。

其中一位女子,身着华美织锦袍,颈中所戴璎珞,是宫内才有的西海明珠,可见其家世显赫。

那女子见到安隅走到眼前,眉眼之中闪过一丝心虚,随后挺起了腰板,仰起头上下打量着安隅。

想来她就是方才出言不逊之人,安隅在心中快速分辨。一抬眼,换上了一幅忧心忡忡的样子,对着那锦袍贵女道,“这位娘子,身体可有不适?”

那锦袍贵女本以为安隅是来同她辩驳争论的,没想到安隅一张口竟是问候自己的身体,被打得措手不及,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安隅这才笑道:“娘子莫怪,小女学过几天医,用莲子心和淡竹叶代茶,可清泻心经之热。”

锦袍贵女感到莫名其妙,传闻中大名鼎鼎的“玉茗仙”怎么竟这般蠢笨不堪。她鄙夷地看了安隅一眼,不屑道:“娘子好生奇怪,说是学医,却连我有没有心经之热都看不出来?”

说罢,便同周围贵女低声笑了起来。

人群中一蓝衣女子却并未和其他贵女一同发笑,她轻轻扯着锦袍贵女的衣袖,目光中隐隐有些担忧。

周遭轻轻浅浅的讥笑并未对安隅造成什么影响,她长眉紧蹙,手指搭在下唇,若有所思地喃喃道:“奇了,娘子并无心经之热又怎会口舌生疮?”

随后她抬起头来,看向四周,做出一恍然大悟的样子,提高了音量,“原来是娘子背后嚼人舌根才致口舌生疮。我这个方子依旧使得,娘子定要试试。”

“你…!”

说完,安隅不给她反应的时间,拂袖便准备离开。方一转身,便见身后殷凌儿正双手抱臂,英气的脸上笑容明媚,向她竖起了大拇指。

那锦袍贵女急得原地跺脚,思衬良久才发觉安隅言语间的漏洞。眼见她大步向前想要追上安隅,同她辩个清楚,却被一旁的蓝衣女子扯着袖子拦了下来。

“久等了。”

沈臻有些懒散的声音响起,“请娘子们就近落座。”

蓝衣女子拉着不情不愿的锦袍贵女坐在了安隅和殷凌儿的边儿上。

那蓝衣女子温柔沉静,周身散发着淡淡书卷气。脸色却苍白,面容憔悴,眼下的皮肤极薄,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她声如细丝,冲着安隅小声道:“安二娘子莫怪,我在这里替兰儿给娘子赔个不是。”

那名被称为“兰儿”的锦袍贵女似乎很听蓝衣女子的话,她自知理亏,此时正鼓起嘴将脸扭向一边,别扭地并不去看安隅。

安隅倒是没有因为这点小事动怒,若是背后议论她,她听一听也就笑罢。但既然人都嚼舌根到面前了,若是此时不表明态度,只怕人人都会以为自己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日后不知还要生出多少事端。

方才只是借着“兰儿”,表明自己并不是个好惹的主儿,若想招惹她,还需再掂量掂量。她也是前世在此事上吃了太多的亏,如今才想得透彻。

有时候活在这世上,需得做出一幅恶人模样,方才有的活路。

安隅本就有心利用“兰儿”造势,此时那蓝衣女子又替她求情,模样甚是惹人怜惜。安隅浅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便转头认真地听沈臻讲话。

“想必在座的娘子都知晓了,此次考核是天下女子共同努力争取而来。然学院名额紧缺,才会以考核的方式选拔学子。相信日后,会有更多女子可以进入学堂。接下来,请大家侧耳聆听考核规则。”

此时的沈臻,不复往日般跳脱懒散,一番话下来,既解释了考核原因,又鼓舞了人心,确是有真才实学的。

安隅在心中敬佩,恍惚间却看到前方有一个熟悉的背影。

她也来了?

“考核内容按顺序分为‘画’、‘礼’、’花’、‘琴’、’射’五项。按照名次依次得分,最终总积分最高的三人,方可进入学院。”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众女都低声议论了起来。

教学斋内统共三十二名女子,却只有三名女子才可以进入学院。

安隅苦笑,若不是她非要进入学院查到那《云起仙楼图》,也不愿同女子们争抢名额。此时学堂之上的男子想必正在学斋,听夫子传道解惑;抑或正处于学院藏书阁内,一览丛书。

惟她们女子,却要经历这层层考核,才能选出仅三人,同他们众人比肩。这世道会变吗?何时才会变?

“这已经是学院能够争取到的最大名额了,请问规则我可讲清楚了?”

沈臻无奈,她最初听到只选三人入学堂也是可惊可愕,她亦向上反抗过,争取过。无奈事不关己的那些高官们认为,他们肯忍痛分一杯羹出来,已是大发慈悲,你若想要得更多?不好意思恕不奉陪。

为了不让众女的满腔热血化为泡影,沈臻只得硬着头皮应了下来。三个,有了这三个,明日便会有三百个,再后更会有三万个,她只期盼着,日后这三个火种,会有能力将这不公的世道烧灭殆尽,才好开出新生的花儿。

见无人对规则提出异议,沈臻接着道:“若无异议的话,大家便可自行离开了,明日巳初来此,开始第一项考核,过时不候。”

沈臻在将规则讲清后便叹着气离开了。

考核规则无疑十分公正,可全京城却无一人提出,这场考核本身,本就是极大的不公。

许多贵女摇着头散了出去,她们心中纷纷泄气,并不认为自己会入围如此苛刻的考核。只有安隅依旧坐在原位低头沉思,她想要改变这世道的不公。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安隅的思绪。

那锦袍贵女被蓝衣女子扯着,扭扭捏捏上前来,手指挍着衣袖说道:“方才…议论你,是我不对,特来向你赔个不是。“

安隅抬起头,她早就将此事揭过了,“无事,方才我的那一番话,也请娘子莫要往心里去。”

既然对方都来道歉了,那安隅自然也是乐得借坡下驴,她也不是那么蛮不讲理的人。

那贵女似是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对安隅另眼相待起来,“你人还怪好的,我方才说的也不是针对你,只是潇茵自从春日宴回来后,天天念着玉茗仙,我被念叨得烦了,才会那么说。”

这时那蓝衣女子上前柔声道:“小女名唤梁潇茵,家父是鸿胪寺少卿。自从春日宴之后见过玉茗仙,便一直念念不忘,请娘子莫要见怪。”

梁潇茵步子虚浮,身形瘦小柔弱,安隅生怕她站不住,正欲开口,一道熟悉的娇柔声音便传了过来。

“好妹妹,怎的你也在此?竟不知会姐姐一声。”

果然来了,安隅叹了一口气,转身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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