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枢,你怎么来了?”秦怀章立刻迎过去扶住妻子的身形,长眉立刻皱了起来,喝问道,“是谁多嘴多舌扰了夫人清净?”四下里无人敢答。

灵枢夫人拉住夫君道,“淮章,不怪别人,倒是你,刺史大人和特使来访,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害我迎接来迟,失了礼数。”

“灵枢,今日之事一言难尽,我晚些再与你细说,你先进去。”秦怀章明显不欲让眼前之事惹夫人烦心,只是那明晃晃的花轿和一抬抬的嫁妆,已经明明白白地表明了一切。

“淮章,来者是客,更何况晋王特使千里奔赴,着实辛苦,闭门谢客可不是待人之道。”灵枢夫人转向贺刺史和狄蓝衣道,“刺史大人,特使阁下,此时春寒料峭,二位旅途劳顿,庄外人多口杂,实在不便议事。我已命人略备茶点,还请二位略赏薄面,进庄叙话。”

那贺刺史碍于晋王情面,领了个给妾室送亲的尴尬差事本就一肚子憋屈,如今这送亲的队伍又卡在了四季山庄的山门这儿进退两难,这令眼见难以交差的贺刺史着实恼火。心中暗自腹诽,“我堂堂一府刺史,来给个妾室送亲也就罢了,不说上座喝杯喜酒,竟然连大门都不让进去,这算怎么个事儿啊!这秦怀章,可真是不识抬举!”

如今眼看灵枢夫人给了台阶下,这贺刺史是多么识时务一个人呐,连忙就坡下驴,对着灵枢夫人道,“夫人此言正合本官心意,那就有劳夫人了!”转头又对秦怀章小声说道,“秦老弟,不是大哥说你,你就不能想开点么?这纳不纳妾,纳了妾让她做什么,那还不是你们关起门来自家说得算的事儿?你又何必当众去驳晋王爷的面子呢?你好歹先让我们进去,我也算完成任务好复晋王的命。还是弟妹明事理,识大体,我呀,我就进去喝口茶压压惊,马上就走哈。”话毕,贺刺史已经一马当先,先人一步迈进了庄里。

狄蓝衣紧随其后也想进庄,却被一直跟在灵枢夫人身边的柳琼华抬手拦下。灵枢夫人注视着她,一字一句郑重说道,“多谢狄姑娘在筹办自己婚礼的百忙之中抽时间代表晋王赶赴四季山庄。只是您今日既是以晋王特使的身份来庄上议事,穿着婚服恐怕实在不妥,姑娘既以蓝衣为名,灵枢特意为姑娘准备了一身蓝色素锦便衣,还请姑娘自行换装,再入我山庄!”

听闻此言,狄蓝衣羞愤交加,转过头怒目而视。她确实没料到,看似柔弱的灵枢夫人竟有如此智计,如此轻松地就打碎了她欲借势嫁入山庄的如意算盘。而此时被她瞪着的灵枢夫人虽然面带微笑,目光却分毫不让。

狄蓝衣见势不敌,转过头来,正看到秦怀章正目不转睛地望向妻子,那满是赞赏的目光如火焰一般灼伤了狄蓝衣的双眼,一向好强的她不由得红了眼眶,咬紧牙关才没泪洒当场。她明白此时若是拒绝,她会立刻失去能保住颜面的最后一个台阶。面对这对异体同心的恩爱夫妻,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半点儿胜算。

狄蓝衣心如死灰地接过备用衣物扭头钻进了花轿,当众换下婚服,卸妆更衣,那些被她用大张旗鼓的送嫁队伍吸引而来的围观群众此时此刻仿佛都成了她自取其辱的见证。当她收拾停当再度走下花轿时,再不见初来时的盛气凌人,趾高气昂,而是一袭蓝衣,不着珠钗的素雅模样了。随着灵枢夫人一声“请”,她终于是迈进了她曾经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四季山庄,只是她的身份依然是个庄外人。

此时那人精贺刺史早已吃饱喝足,一看眼前这番光景,心中对事态已有判断,立刻二话不说,对众人抱拳告辞,恨不得脚底抹油,赶紧回去复命,经过狄蓝衣时他甚至都不曾看她一眼,生怕再扯上半点儿关系。

如今只剩狄蓝衣只身一人面对秦氏夫妇,她若是个不识时务的,这些年早已不知死过多少次了。狄蓝衣决定不再在婚事上作困兽斗,而是以退为进。她飘飘万福先给秦氏夫妇见了个礼,低眉顺眼道,“秦庄主,秦夫人,今日之事全因蓝衣思虑不周而起,对给您夫妇二人造成的诸多麻烦,蓝衣深感抱歉,无论你们今日做何要求,蓝衣悉听尊便,无有不从。只是这门亲事确实是蓝衣拼命求得晋王殿下指婚恩赐的,贺刺史和所有送亲之人皆可作证,如果秦庄主执意不从,惹得晋王动怒,只怕不仅四季山庄要被牵连,就连我秀水山庄也无法幸免。蓝衣早于秦夫人结识秦庄主,这些年一直对他情有独钟,贸贸然求得这门亲事,也是原本以为君心似我心。如今看来,倒是蓝衣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了。只是这违逆官家赐婚的代价实在太大,蓝衣已经不再敢奢求妾室的身份,只求您二人大人大量,为大局考虑,暂时为蓝衣提供一个容身之所,面子上让晋王殿下挑不出毛病来,不再追究秦庄主和蓝衣违逆赐婚之罪。至于蓝衣今后何去何从,全听秦庄主和秦夫人的安排,只是且待从长计议。不知您二位意下如何?”

秦氏夫妇实在没有料到,这狄蓝衣换了套衣服竟如同转了个性一样,从一开始仗势欺人的嚣张跋扈到如今卑微无奈的做低伏小,态度几乎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她这番话说得极为讲究,不仅于情于理都挑不出毛病,而且态度十分诚恳,一时间倒是让秦氏夫妇无法断然回绝。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后,灵枢夫人道,“狄姑娘果然懂得审时度势,是个明白事理之人,既如此还请先将庄外的闲杂人等并所有物品等尽快遣散,妥善安置。至于容身之地,狄姑娘请放心,我四季山庄虽算不得家大业大,总还不至于让晋王特使风餐露宿,居无定所。”灵枢夫人对狄蓝衣提完要求,转向秦庄主道,“夫君,今日一番折腾我已颇觉疲累,其他安排就由夫君代劳吧,灵枢先行告退。”秦庄主明白灵枢夫人这是留他和狄蓝衣把话说个明白,轻轻拍拍妻子的肩背,柔声道,“好,你先行回去歇着,我安排好后就立刻过去陪着你。不必担心!”两个人毫不掩饰的默契和信任再次让一旁的狄蓝衣生无可恋。

目送灵枢夫人走出去好远,秦怀章这才收回眼中的柔情,不带感情地看向狄蓝衣。狄蓝衣本想向他报以微笑,唇角扯出来的却是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在这个自己痴心错付了这么多年的意中人面前,她终是再难勉力维持自己的体面,所有心事都倾泻而出,她幽幽地哭诉道,“凭什么啊!明明当初是我先遇到了你,明明那时我也是世家嫡女,清清白白,若不是我父亲早死,这秦夫人之位明明就该是我的。我这么多年来钟情于你,为了在你身边谋得一个位置几次三番求告于人,我付出了多少你知道么?为什么如今我抛却一庄之主的身份,只求一个妾室的名分你都不肯应允?我当真就不堪至此么?”

秦怀章见狄蓝衣此时涕泪交流,仪态尽失,狼狈不堪,实乃真情流露,也不忍再冷言冷语地针锋相对。不过他还是坚持把话讲清楚:“狄蓝衣,当初你我萍水相逢时,有那么多不得已导致你我无法结缘,早已说明你我之间实乃无缘无分。既天意如此,又何必强求。另外,我的夫人从来就不是秦夫人,她有自己的名姓,唤作灵枢夫人,请你记住了。”讲完这些秦怀章命下人收拾一间厢房安置狄蓝衣,便拂袖而去,徒留狄蓝衣一人留在原地哭得昏天暗地……

昆明城,刺史府。

贺刺史从四季山庄赶回来便直奔自己后宅的密室而去,那来自晋州的贵客可还等着回复呢。

“回禀世子爷,事都办妥了。”若不是这位晋王府的世子爷亲自压着,饶是狄蓝衣一介江湖女子磕破头磨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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