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最终没有说什么,转而道:“朝野传言:得四宝者,可得传国玉玺。破霪霖便是其中之一。”

裴溪亭好奇,“一把匕首和玉玺能有什么关联?”

俞梢云说:“强行摧毁存放玉玺的金匮只会触动机关,玉玺将会在一瞬间化为齑粉,因此要想得到玉玺,只能找到开锁的钥匙。钥匙是密文锁,密文共四部分,唯有一次性全部对应正确方能开锁,否则玉玺照样会自毁。玉玺至珍至重,有关它的信息,大多时候只有天子才能知晓。”

裴溪亭说:“原来是这样。”

熹宁帝如今在寝殿养病,不再出门,比起闯入重重守卫的禁宫绑架皇帝并且让皇帝做出一个违背祖宗、违背帝王尊严的决定,一一搜集宝器的确算是更简单的法子了。

裴溪亭突然想起元芳试锋的时候,那匕首刀鞘上的确有一面水纹,那会儿他只觉得漂亮,没曾想竟然是密文的一部分。

“可,就为了这么一句真假不知的传言?”裴溪亭微哂。

“今日我放出传言,说往东西行千里有一处宝藏,得之可富甲一方,无需实证,明日天下也会身影攒动,无数人奔走。”太子淡声说,“言语自来如刀剑,可救人可杀人,传言神秘,充满引诱和蛊惑,有人轻易听信,有人明明狐疑还要去信,有人不信却怕那万分之一的可能,如此种种都不奇怪。”

“的确是这样。”裴溪亭摇了摇头,又问,“那这传言是什么时候有的?”

“二月左右。”太子说。

破霪霖开春才被赐给上官桀,二月就有此传言,实在有些抓马。裴溪亭打量着太子平淡的神色,略有好奇,“殿下后悔把破霪霖交给上官……小侯爷吗?”

“我不会未卜先知,何须后悔?”太子说,“传言终究是传言,如今不是群雄逐鹿的时候,拿到传国玉玺就能谋朝篡位么?何况那是我宗氏的玉玺。”

“外人得了名不正言不顺,可宗氏子孙不仅只有殿下一人。”裴溪亭对上太子沉静的目光,语气平常地说,“杀死殿下,东宫无主,自有他人可以上位,谁有玉玺,谁就是得天之助,哪怕陛下不肯下诏,届时自然会掀起一阵‘与天作对’的舆论浪潮涌向天子。”

这话是实话,却太大胆,来内侍和俞梢云屏息凝神,没敢偷看殿下的神情。

太子看着裴溪亭,并没有丝毫不悦,只是问:“你想看见这一幕吗?”

“良禽择木而栖,我虽不是能进出朝堂的人才,也不是能于刀光剑影中保护殿下的勇者,却也只想尊称殿下一人为‘太子殿下’。”裴溪亭拱手,“殿下千万保重,我明早要当值,此刻需得先下山了。”

太子静静地看了裴溪亭一会儿,才说:“去吧。”

裴溪亭颔首,转身离去,身后的腰带随风飘着,从太子的视线尽头消失。

太子垂下眼皮,敛去目光。

“殿下。”近卫轻步走到太子跟前,询问道,“那幅画湿了一角,您还要吗?”

他问的是来内侍临走时从凉亭中收走揣回胸口的画,裴溪亭的雨中天地。

一幅画有了残缺破损,却是殿下点名要裴溪亭画的,如今殿下还会要吗?底下的人拿不准,只得来问一问。

太子沉默良久,说:“装好。”

*

马车停在庄子外,裴溪亭走过去挑了下元芳的斗笠檐,俯身问:“等困了?”

对方睁眼,眼神清醒,“没,雨声悦耳,眯会儿。”

“哦……等会儿,”裴溪亭凑到他胸前嗅了嗅,“怎么有股血味儿,你受伤了?”

“这个啊,”元方低头拍了拍胸口,“没有。先前太子遇刺的时候,我正在马车上躺着,突然就冲上来一个人掀我斗笠,打量我,最后还要拔刀砍我,简直莫名其妙。我看他跟刺客是一伙的,还有两下子,就把他和他的同伙都杀了,不小心溅了点血。”

这副杀人如同砍西瓜的语气不免让裴溪亭想起先前凉亭外的那血腥一幕,缓了缓才问:“那人比那些白衣刺客厉害吗?”

元方不假思索,“肯定啊,估计是头头吧,我闭眼的时候听见他身旁的人对他很是恭敬,叫他什么护法?”

“这什么劳什子护法不会就是此次坐镇的高手吧?”裴溪亭嘟囔,挤着元芳坐下,驾车离去。

“诶,”路上,裴溪亭问,“你和俞梢云打过架吗?”

元方说:“几年前打过,那会儿太子还是五皇子。”

裴溪亭好奇,“你俩谁厉害?”

元方说:“这个不好比的。比杀人,我强,但俞梢云刀法迅且猛,这个路数上,他是天才,成长到如今,年纪轻轻却是少有敌手了。你别看他是有官职的,跟着太子也在江湖上混出了名声,谁不知道俞梢云那把‘荡云雪’?”

“那么暴力的劲头,给刀取的名字还怪雅的。”裴溪亭单腿曲起,另一条腿随着马车颠簸着,“听说太子还是五皇子的时候,常年在外游历,那会儿他就经常被刺杀吗?”

“是有不少回,有被雇佣的杀手,各路揭悬赏榜的,或是某些组织。”元方说,“前几年外面比较乱,各种江湖组织,当时灭在太子手中的组织可不少。那会儿有人说五皇子是一阵雨,泼乱了整片林子,又喜欢蹦哒又跑不快的老鼠都被淋死了,让林子清净干净了不少。”

裴溪亭想起太子身上的伤痕,这场雨的尾巴从他脸上拂过,留下清润的湿意。他说:“五皇子这么招人恨吗?”

“那些人杀他,可能是图钱,挑衅皇室,证明自己有多厉害,还有些人天生就喜欢杀人,做一件事的理由太多了,谁知道呢?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元方勒转马头,拐弯,“当时买凶杀太子的人里,有元和太子的拥趸。东宫是能易主的,五皇子是瞿皇后自小养大的,亲娘生前还是熹宁帝最宠爱的琬妃,他多年在外,在朝臣中却自有拥趸,颇有根基,元和太子党没法不忌惮。所以太子一上位,朝堂就大换血了嘛。”

裴溪亭感慨,“太子殿下这一路走来真不容易,出门旅行都随时随地刀光剑影。”

元方颇知此人德性,挑眉说:“怜香惜玉了?”

“不行吗?”裴溪亭眼睛一转,“我追求太子,你觉得有几分可能?”

元方冷酷地评价,“没分。”

“不是吧,”裴溪亭不太服气,“我这么拉吗?”

“拉?”

“就是拉胯,很菜的意思。”

元方并不评价裴溪亭拉不拉,说:“你喜欢太子的美色,我能理解,谁不喜欢漂亮的?但你要同他示爱,在我看来和找死无异,你听说过蜘蛛女吗?”

裴溪亭说:“我听过蜘蛛侠和蜘蛛精。”

元方说:“蜘蛛女是个杀手,美艳无双,且会媚术,当年不知多少男人倒在她的紫纱裙下,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潜入太子所在的客栈房间,被太子捏碎了脖子。”

“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qshu.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