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你早已忘记回家的路了呢?”霍惜月看着“没心肝”的裴允之,佯怒道。
“阿姐,你莫要生气。我这不是回来了嘛。”裴允之近前落座,看着桌上的枣花酥,眼珠子滴溜一转,笑道,“阿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霍惜月本就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恼他整日不着家,担心他一个孩子在外横生事端罢了,眼下瞧他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心下一软:“以后每晚都要回家吃饭,不可在外留宿,免得叨扰别人。”
“是,阿姐。”
“吃饭吧。”霍惜月将装有枣花酥的瓷盘调了位置,放到裴允之跟前。
眼前的枣花酥酥皮层叠密实,细腻的枣馅被酥皮完美包裹,精致诱人。
裴允之咬下一大口,道:“超好吃!阿姐今日又去宫里了吗?”
“你怎知我去了宫里?”
裴允之晃了晃手中被啃得只剩一半的枣花酥,道:“因为枣花酥的味道不一样。每次阿姐从宫里回来后,就能吃到这种味道的枣花酥。”他复又咬下一口,道:“宫中的枣花酥有十二瓣,将军府中的枣花酥则有十三瓣。不仅如此,府内枣花酥的甜味会更淡一些。”
“你倒是细心。”
裴允之满打满算也不过在将军府中住了三月。三个月的时日并不久,但霍惜月却不止一次发现裴允之是个心思极为细腻之人,他年纪虽小,却总能一眼发现别人注意不到的细节,体察到别人瞬息转变的情绪,也不知是否与先前行乞有关?
难道这个“没心肝”的小家伙平日里嘻嘻哈哈都是行乞时养成的习惯?故而逢人就笑?思及此,霍惜月的心软了又软。
“还是阿姐疼我!”裴允之道。霍将军一双儿女都不喜甜食,故而每次饭桌上出现糕点,皆是特意为裴允之准备的。
霍惜月将茶碗递给裴允之:“对了,再过几天宫里要办中秋宴。你们两个到时准备一下,随我一同进宫。”
霍劭道面上一冷,似是不愿去,但嘴里却说了声“好”。
裴允之停下喝茶的动作:“我也要去吗?”
霍惜月:“怎么,允之不愿意去?”
裴允之:“阿姐你是知道我这个人的,没规没矩,怕到时候不懂宫中规矩,惹出笑话,让阿姐脸上无光。”
“不打紧,我让阿劭盯着你就好。”霍惜月道,“主要是带你这只小馋猫去尝尝宫里的点心。”
裴允之喜笑颜开:“好嘞!我那日定会乖乖跟在霍劭身边,努力做个哑巴。”
霍惜月摇摇头:“可别!阿劭性子冷淡,话本就少。若是你也不说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带了两个哑巴进宫呢!”
裴允之喝了口茶,润完嗓子:“阿姐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切都听阿姐的。”
秋夜萧瑟渐长,轻风凄凉如涣。
霍劭所住的院子里,种了几十棵梅树,靠近院墙的地方独立一棵高耸的老银杏。
梅花未开,月在银杏缺处明,乱叶漫满一地黄。
霍劭站在裴允之房前,正准备敲门之际,门从内被打开。
“霍劭?你来得正好,我正准备去找你呢。”
裴允之手中拿着一个青瓷小瓶,拉着霍劭进屋。
“你昨日去校场练武,是不是又受伤了?”裴允之问。
霍劭昨日在校场同别人比武,虽连赢三场,但胳膊处却受到撞击,青紫一片。但他已用衣物遮住,连阿姐都不知道这事,裴允之是如何得知的?
“小伤罢了。”
“什么小伤?让我瞅瞅”裴允之抓起霍劭的右手,将袖子撸起,说,“上午我见你写字时,抬笔的姿势有些奇怪,便猜到了。”
“天呐!”裴允之看着霍劭青紫交错的胳膊,不由惊呼出声,“别人练武强身,你练武要命啊!”
霍劭:“没事。没伤着骨头,只是看着有些瘆人,过几日便好了。”
裴允之将霍劭的胳膊轻轻放在桌上,打开青瓷小瓶,一股药香扑鼻而来。他抠出一大块淡绿色的药膏,涂抹在霍劭受伤的地方,动作极为轻柔,似是怕他疼,还特意吹了好几口,但嘴里却阴阳怪气:“你可真厉害,都伤成这样了,还叫‘没事’?换作是我,就算被蚊子叮了个包,我都觉得疼痛难忍。”
桌上放着一盏玉勾云纹灯,裴允之为了看清霍劭的伤势,将灯挪到他的手臂旁。赭色灯芯火光染染,将裴允之的侧脸晕出一圈柔光。
霍劭垂眸看着正在低头认真为他涂药的人,开口:“你跟着宋启星去悬医阁,是为了这个药膏吗?”
“嘿嘿,被你发现啦。”裴允之将心中打算悉数说与霍劭,“我跟启星说我想习医,他已经跟他父亲说了这件事,不过得先从药童做起。这药是我问启星讨来的,是悬医阁内最好的治疗跌打损伤的药。”
“为何突然想习医?”
“当然是你为了你啊。”裴允之直言不讳,“你成日练武,身上大伤小伤不断,我寻思着若我成了大夫,就不怕你再受伤啦。”青瓷瓶内的药膏正好用完,他收起空瓶,用手给霍劭的手臂来回扇风:“我寻思着你爹爹是振国大将军,你日后定然也要随大将军一起出征保家卫国的。我努努力,争取混个军医当当。”
“你这是夸下海口,还是许诺于我?”霍劭眸光微动。
“我当然是认真的呀。你知道的,所有夫子都夸我聪明记性好,别人两年所学,我三月便学了个十成十。”裴允之将椅子搬到霍劭跟前,与他面对面坐着,骄傲道,“实不相瞒,我已经准备拿下‘华佗再世’的名号了。你就等着吧。”
月影斑驳铺撒于室,烛光灼灼,裴允之一手托着霍劭的手,一手作扇给他扇风。桃花眼比月牙还弯。
霍劭得知他习医竟是为了自己,心中生出一丝欢悦,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股莫名的闷。这让他一时间分辨不出自己的心绪到底是喜是忧,只是浅答:“战场岂可儿戏。”
“哎呀,这不是有你在嘛!你定会护我周全的不是?”
那股子闷在霍劭心中渐渐融开,他没什么表情地看着笑眯眯的裴允之,也不知道裴允之的心是什么东西做的,怎么一天到晚就知道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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