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太庙内香火氤氲,哀声震天。
穆靖南半倚在阮如安怀中,鲜血浸透了他的龙袍,顺着衣襟滴落,染红了青石地面。
阮如安双手死死按住他的伤口,血液从指缝间涌出,她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脸,哽咽着:“穆靖南,你不能死!”
穆靖南虚弱地睁开眼,勉强露出一抹笑意:“安安……这次……不是假的了。”他的声音低得像风中残烛,带着难掩的疲惫与无力。
阮如安怔住,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的指尖微微颤抖,声音中夹杂着难以置信:“假的?你上次也是这样……是不是又是在骗我?”
怪道不得上回穆靖南受伤,叶太医和他的反应都也怪怪的,是既不允许她探查到底,也又是开口左右拉扯不讲正理的。
原来竟是装的演的…….
真是个疯子。
穆靖南闭了闭眼,似是极力忍住胸口剧痛,低声开口:“上次……我确实……试探了你……只想知道,你是否……还在意我……”
阮如安闻言,浑身一震,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
她的目光复杂,似痛恨,又似悲凉,双手无力地垂下:“你竟然……用这种方式试探我?!”
是疯了不成?
那刀剑无眼,哪里是值当拿自己的命去作赌的?
穆靖南无声苦笑,眼中尽是歉意:“安安……这一次是真的……能护你一命……我死而无憾。”
阮如安猛然抬头,声音哽咽,眼中满是痛楚:“不!你不能死!你是皇帝,你要活着!为了江山,为了百姓,也为了我——”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咬住了唇。
穆靖南看着她,眼底多了一抹不舍与释然,语气温柔如水:“安安……这是你第二次……真心为我哭,可惜……也是我最后一次……看见了……”
他知道……原来他都知道…..
他知道过去的她并非真心实意,也看得清她眼底的算计真假,只是他从来不会问,也从来不会有任何犹疑破绽。
阮如安啊阮如安,你算计一生,可曾想过会栽在这样一个人手心里。
但……这样好的一个郎君,陪伴了你六年的丈夫,就要这样离去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她呜咽着将人紧紧搂住。
妻子的怀抱格外温暖,穆靖南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缓缓流逝,归于冰冷,他的手轻轻抬起,却在半空中无力垂下,气息逐渐微弱。
意识消失前,他最后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李大监,似是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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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侧的李大监见了此状,忙抹去满脸泪痕。
他看着自己服侍多年的主子彻底昏迷过去,遂颤抖着展开不知何时藏在袖中的明黄圣旨,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制诰曰:
白俞二氏,狼心犬行,窃弄兵柄,犯上作乱,逆天弑君,罪贯盈天,不容赦宥。赖天佑洪福,忠臣效死,风雷荡寇,社稷复安。然朕重伤垂危,恐难久续君临之责,谨遵祖宗遗训,深惧贻误万民,爰颁诏书,如下:
一曰:太子宸承天启命,绍膺储贰,命即登大宝,改元延庆,赦罪囚三载,以示朝廷宽仁,抚兆民之心。
二曰:皇后阮氏德昭四海,母仪天下,宽厚仁慈,扶危定乱,勋绩卓著。特尊号为摄政太后,辅佐新君,共掌朝纲。凡军国大事,悉禀太后与新君议定,以保兵权归一,邦本永固。
三曰:尚书令阮循先因奸臣程筑谗害,蒙冤革职,然忠心未改,御敌守城,挽狂澜于既倒,功勋卓著。兹晋封护国公,赐铁券丹书,世袭罔替。兼授辅政大臣,与新君共理朝政,内安庙堂,外护黎庶。
四曰:阮氏如晦忠勇无双,舍命救驾,殊勋可鉴,特拜太尉,统掌定安军。定安军整编自镇北军、镇南军精锐,统辖边关内外,专平祸乱,以固山河。
五曰:镇北王久握兵权,虽功高而恐后患,兹命将麾下兵权之半纳入定安军,命其赴北境就藩,非奉诏不得擅回京,以固社稷安定。
六曰:白俞程郭四族,罪恶滔天,祸乱国纲,悉诛九族,籍没家产,以肃国法。凡与叛逆勾结之清流党羽,严加究问,削籍削爵,绝其祸源,以清风化,肃朝纲。
此诏书布告四海,传示万民,遵行毋违。钦此!”
圣旨念毕,群臣伏地哀哭,殿中一片悲凉肃穆,仿若江山亦为之动容。
诚然,这圣旨到是写的详尽,几乎是每一个字都写着阮如安想要的荣光。
可她此刻却什么也听不进去,眼下,她的眼里心里,唯只有眼前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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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渐冷,血腥气弥漫在太庙中,混杂着香火的气味,令人胸口一阵沉闷。
穆靖南的气息微弱,几乎已听不见心跳。阮如安紧抱着他,手掌死死按住他的伤口,泪水滑过她苍白的脸庞,一滴滴落在穆靖南的衣襟上,像是滴入深红的血泊中,连痕迹都难以分辨。
忽然,大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带着冰冷的甲冑碰撞声。未几,一个身形高大的将领大步跨入殿内,正是镇北王。
“皇嫂,臣弟已将叶太医带到!”镇北王语气低沉,眼神从穆靖南胸前的血迹一扫而过,眉头皱成川字。
一身素袍的叶太医手提药箱快步跟上,连拜礼也顾不上行,急急上前查看穆靖南的伤势。
阮如安抬起头,眼中满是祈求:“叶太医,快救救他!”
叶太医没有应声,手指迅速探上穆靖南的脉搏,又解开他的外袍,露出胸口骇人的伤口。伤口附近的血肉因失血过多而泛着惨白,殷红的血液依旧汩汩流出。
叶太医神色凝重,压低声音道:“伤口偏下三寸,未及心脉,却刺穿了肺腑,出血极多。若再拖延,便是真神仙下凡也无力回天。"
“那现在还有救吗?”阮如安的声音颤抖却强硬,眼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威压。
叶太医深吸一口气,迅速打开药箱,取出银针与止血药物。他低声道:“臣可施针止血,再以清心续命汤调理气息,但此伤极重,能否挽回,全在天命。”
“天命?”阮如安冷冷一笑,眼底寒光一闪,“天命已赐他皇位,如今更不许轻易夺去!叶太医,我要他活着!若他有失,本宫要你陪葬!”
叶太医猛地叩首,额头几乎碰到地上鲜血:“臣不敢懈怠,定竭尽全力!”
他是进宫来报恩,真是处处都是丢命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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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内,灯火微摇,叶太医屏息施针,银针在穆靖南的胸口几处穴位间游走,每一下都精准而小心。
鲜血逐渐止住,殿内紧张的气氛却未有丝毫缓解。阮如安跪坐在榻旁,双手紧紧握住穆靖南冰冷的手,眼神死死地盯着他苍白的脸,唇角轻颤,似在无声地祈求。
阮丞相快步入殿,眉宇间满是深深的忧虑。他看着阮如安憔悴的模样,声音低沉却稳重:“安安,叶太医正尽力而为,你还有孕,也莫要再耗损自己。陛下若苏醒,仍需你的照顾。”
“阿耶,他若不醒……”阮如安的声音低而沙哑,双眼没有离开穆靖南片刻。
她甚至都没能将这句假设说下去。
阮丞相神色复杂,长叹一声:“无论如何,朝中局势未稳,太子尚幼,你必须撑住。”
阮如安听闻,微微点头,却未有丝毫松懈,依旧凝视着穆靖南,似要从他几不可闻的呼吸中找到一丝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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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时分,偏殿内寂静无声,唯有药香与血腥气混杂的气息。
叶太医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擦去额上的冷汗,低声道:“娘娘,臣已施针止血,陛下暂脱险境。但接下来七日七夜极为关键,若七日内陛下苏醒,便可逐渐恢复。若未醒转……”
“他会醒的。”阮如安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她低头看向榻上的穆靖南。
她的手依然紧握着穆靖南冰凉的指尖,目光凝在他毫无血色的面容上。她眉头紧锁,声音低沉却坚定,小声呢喃道:“他会醒的,七日之内,他必定会醒。”
叶太医闻言,再次躬身叩首:“娘娘所言极是,臣定全力守护陛下,绝不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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