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齐长宁忍俊不禁的笑,魏昭君微感讶异,又看看雪霁摇摇摆摆跑走的笨拙背影,自己也忍不住笑出来:“她呀,真是可爱。”

一点笑意立刻消散,齐长宁对魏昭君道:“大居次马上要来齐都,陛下令三王迎接。”

魏昭君早已从魏无垢那里听说,齐桓会指定玉苏阿为储君妃,也早已下定决心:她要竭尽全力襄助齐长宁登上储君之位,哪怕是将正妻的位置让给玉苏阿。

这念头反复升起,在独处时常令魏昭君激动到流泪,自豪于对齐长宁的深爱与牺牲。可一想到以后会是另一个女人守在齐长宁身边,安享他的俊美他的体贴他的温存,魏昭君的心又如在油锅中煎熬一般疼痛不能自已。

她是魏徽的独生爱女,从小宠到大,就连悔婚皇帝、非要嫁给三殿下的一意孤行,竟也得偿心愿——魏徽被气个半死,最终还是送出丰厚陪嫁,让魏昭君如愿嫁与齐长宁,舍不得魏昭君吃半点苦头。

婚后夫妻相敬如宾,齐长宁将家事全部交予魏昭君处理,对她十分信任,齐长宁常年征战在外,并未广纳姬妾,府中只有一位魏昭君嫁来前纳的侧夫人。

这位侧夫人育有一子,出身低微年纪已长,从不做争宠之事。魏昭君作为府中唯一的女主人,就算不曾生育,也始终独占齐长宁宠爱,未曾受过丝毫委屈。

现在宁王殿下说,大居次玉苏阿马上就要到了,他要去迎接。

“即将入秋,府中该做冬衣了。”魏昭君咽下委屈,怀着要为齐长宁奉献一切的激动,亲手奉上一瓯温热的牛乳:“殿下多穿旧衣,出去应酬来回就是那几件,如今封了王不比以往,着实得添几件新衣。”

“好,今年便多做几件。”牛乳温热,舒适从喉至胃,齐长宁道:“雪霁是乔渊的妹妹,她既住在府里,也给她添几件新衣。今年不愁银两,你不用省着。”

“殿下哪里话,妾难道会苛待客人,吝啬几件衣裳钱?”魏昭君微笑着,又道:“旁人先不急,妾让人给殿下加急做一件出来,迎接大居次的时候好穿——殿下可知‘心上花’喜欢什么式样的?”

“‘心上花’喜欢什么式样与我何干?”齐长宁放下牛乳,看向魏昭君:“你是宁王妃,自然是你喜欢什么式样,我就穿什么式样。”

俊美的双目如星如海,光华幽深,魏昭君被齐长宁这样注视,忽而激动难以自已,倾诉道:“妾自知庸常,多年来不曾诞下一儿半女,早该自请下堂,只因殿下仁爱,妾才忝居妃位。如今‘心上花’到来,她青春年少素有美名,又有耆善作为后盾,陛下有意册封她为储君妃。妾听闻若非治王殿下献上‘大居次’名号,那杯代表耆善兵力和耆善居次的酒,‘心上花’原本是要献给殿下的……”

魏昭君眼含泪花,胸膛上下起伏,对齐长宁道:“妾爱殿下远胜自身,远胜世间一切!妾愿让出王妃之位,以全殿下凌云之志!”

魏昭君神情激荡,眼神决绝,一如多年前的夜晚,即将入宫成为皇后的魏氏嫡女用刀抵在自己咽喉上,对无权无势、备受排挤的三殿下说:“我不嫁皇帝!我喜欢的是你,永远只是你!殿下若拒绝,魏昭君宁可死在你面前!”

齐长宁却没有像那晚一样答应魏昭君的请求,他眸色深沉,神情整肃:“若储君之位须靠储君妃才能得来,那不过是傀儡之位,非我所求。”

心情激荡的魏昭君闻言一愣,细思之下难以置信:“殿下的意思是?”

“我对玉苏阿毫无兴趣。”齐长宁言简意赅,“对耆善兵力也没兴趣。”

“可是陛下极看重与耆善的联盟。”魏昭君急道,“妾昨日入宫,听无垢说陛下近来圣体欠安,急欲立储。殿下若不尽力争取‘心上花’青睐,只怕被他人捷足先登。”

“父皇圣体欠安?”齐长宁目光微闪,“魏夫人还说了什么?”

“有关立储的事就说了这些。”魏昭君回想昨日入宫时的情景,道:“其他不过闲聊而已。”

“闲聊亦有趣。”齐长宁重新拿起牛乳,向情绪已经平复的魏昭君道:“说来听听。”

“殿下不会感兴趣的。”魏昭君见齐长宁状甚轻松,虽猜不出他要怎么应对立储之事,但显然自有他法,不要她让出正妻之位。欢喜中夹有一丝不能为夫君奉献的失落,魏昭君道:“无垢说,盛安自西戎归来,长大不少,不能再把他当作孩童看待了。”

“十一在西戎经历不少,成长迅速。”齐长宁慢慢喝着牛乳,有一搭无一搭地和魏昭君闲聊:“前些日子整肃齐都治安,干得不错。”

“妾也是这样说的,无垢却道盛安这事办得不漂亮。”魏昭君道,“盛安他呀,整肃南城治安是为了一位姑娘。盛安想让那姑娘在齐都住得安心清净,结果那位姑娘却让绑匪劫走了。”

魏昭君看向齐长宁:“还是殿下将这位姑娘救出来的。”

“十一在西戎和雪霁共历诸事,交情甚深,自然要为她着想。”齐长宁淡淡道,“那两名绑匪并非常人,怪不得十一。”

“殿下想岔了。”魏昭君忍不住笑,“无垢是怪盛安脸皮儿太薄,明明心悦人家却不肯说,要是早些将雪霁接进宫中,哪里还会被绑架?”

齐长宁手一顿,放下牛乳:“盛安心悦雪霁?”

“心悦得不得了。从西戎回来就去找魏无相,把魏氏私库翻个遍,寻出一对夜明珠巴巴儿送了去;隔三岔五夜访,用魏氏公子的名义揽下许多礼物;整肃治安就不说了,知道人被绑走,急得嘴里起了泡,亲自守在书肆边上,连三王宴都没去。”魏昭君笑道:“心悦便是心悦,就算嘴上不说,行事却骗不了人——就算骗过自己,也骗不了旁人。”

阳光隔着帷幔照在堂前,齐长宁坐于阴影中,望向堂外明媚的阳光,长廊尽头金色光斑耀动,空落落不见人影。

“殿下?”魏昭君凑到齐长宁面前,“怎么了?”

“没什么。”齐长宁收回目光,神色如常:“魏夫人跟你说这些,是要你好好照顾雪霁,不时带她进宫?”

“殿下一猜便中。我却不太想顺着无垢的意思。”魏昭君叹道,“两人男未婚女未嫁,本应是一对璧人,可惜身份有别家世不匹,雪霁若是真的嫁与盛安,也只能为侧夫人。要那样美好的少女去做侧夫人,太过委屈,我不忍心。”

突如其来的蝉鸣尖锐刺耳,齐长宁默然无语。

魏无垢剥了一颗葡萄,放入齐桓口中。“妾遣了几次人,都没能接到‘诸神宠儿’,跟宁王妃说了还不如不说,连昭君都不进宫了。”

齐桓上了年纪,昔日粗犷的容貌经过岁月沉淀,花白须发显得不怒自威,多了几分帝王威仪,身躯依然魁伟,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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