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异象
“对不起……”那人轻声道。
话毕便再度转身欲走。
苏小小急道：“你现在走了，以后就永远不要再想见到我！”
那个人的身影顿了顿，而后重新提步。
“予羲宸！”苏小小大声叫道。她的胸脯剧烈起伏，显然被气得不轻。
“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她道。
良久，那人嗫嚅：“对不起……小小……”
“好啊！我原谅你了。”苏小小道。
他似乎压根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有些错愕地转过身来。
苏小小再也不想等，扑上去，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泪水无声滑落。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只觉得好心疼这个人。
在过去自己不知的那些岁月里，他一个人，该吃了多少苦呀……
至于他隐瞒身份欺骗自己的事。
“我原谅你了。”她道。
她自己，不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办法直面那个与自己一夜荒唐的人吗？
更何况，是自己有错在先……
那人终于将手抚上她的背，怜爱轻唤：“小小……”
“你不让我看看你的脸吗？”苏小小道。额头轻轻蹭着他的胸膛。
是那股好闻的草木幽香。原来是来自这里。
“啪”的一声轻响，山洞里几盏微弱烛火被点亮。
予羲宸轻轻放开她，瞬间又垂下头，眼神闪躲。
苏小小踮起脚尖，双手捧着他的脸，迫使他抬起头来。
她认识的予羲宸从来不会这样低眉顺眼。他是少年天才，是二十岁不到便一人一剑荡平魔窟的绝世英豪，是独身开创百大宗门之首的一代宗师。
他不该低下他向来高傲的头颅。
她定定地看着他。
他也是耗费数年修为为自己炼制玉容膏，秘境斩杀凶兽帮自己重见光明，雪山遇险拼尽全力将自己从雪堆里刨出来，毒瘴森林生死不弃的人……
他就是他。
她抚着他的脸颊，用力踮起脚尖，忘情地吻了上去。
唇上忽然一阵温热，猝不及防的香甜，予羲宸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对于这件事，她并不是很熟练。虽然热烈却吻得生疏笨拙，像个吞食红果汁液的鸟雀，啅一下就跑。
予羲宸却不愿意再轻易放过她。
他握住她的双手带着她环抱住自己的脖子，自己则拥着她的腰背，将人死死禁锢。
洞顶的泉水还在“叮咚叮咚”，不停地的滴落。
吻不停歇，苏小小收回手，轻轻地去拉扯予羲宸的衣领。
某人的心一下子狂跳不止。他抓住她的手，缓缓离了那两瓣蜜桃，眸中闪着不自信的光。
“小小……你确信要这样做吗？我、我是予羲宸，不是于辰……我骗了你……你曾说过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我……还曾说，这件事若非你自愿，你宁愿死……我、我已经伤害过你一次……我不想……”
苏小小简直要羞死了。
她低着头，手却不愿意从他的衣领处拿下来，双颊绯红，含羞带怯，“你确定，现在要同我讲这些吗？”
予羲宸的心若擂鼓，声音颤抖，“我只是……只是不想你后悔……也不想你是因为别的什么……感激，或者是把我当成别人……”
苏小小抬头又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别说了……没有别人，我知道你就是你……”
心口的忐忑不安，不确定和害怕等情绪，有如被拦在闸口处憋了许久的洪水，一经疏导，瞬间一泻千里。
予羲宸像变了个人似的，再不复初时欲拒还迎，他一把掐住苏小小腰窝，带着人便往身后的山洞岩壁抵了过去。
苏小小吃痛嗫嚅，但很快便被那人粗重急促的呼吸声掩盖。
忽地，苏小小感觉身上一空，衣服也被变没。
“唔……好冷……”她红着脸，睫羽轻颤。
予羲宸抓住她意图推开自己的手，拉着她往旁边一跌。
苏小小心下一惊。
哪知落地时，两个人却已回到了染雪仙府的床上。
予羲宸放开她，静静看着她的脸，片刻后扬手落下帘幔。
红烛摇曳，纯白色纱帘随风轻轻飘舞，荡起一室旖旎。
“咔嚓”一声巨响！
宗门所有人都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抬眼望去，染雪仙府上空乌云翻滚，电闪雷鸣，忽而大雨倾盆，忽而漫天飞雪，风吹落叶，雨打荷花。
连着三日，仙府上空异象不断，宗门众人议论纷纷，大会小会开了无数，最后终于一致决定——由宗内年纪最小的弟子上山去问问，师祖可是修炼遇到了什么麻烦。
即便略有打扰，想来师祖也不会过于怪罪他一个小小童子。
那腿脚都不怎么利索的小弟子摇摇晃晃地上了山，大半个时辰之后才又摇摇晃晃地从山上下来。
包括居鹤岚在内的宗门长老及宗内弟子们，全都竖起耳朵等着听他打探来的消息。
那小弟子舔了一口手里师祖给的插着小棍子的糖，咿咿呀呀道：“师祖说他无事，叫大家不要担心。”
众人松了一口气，但仍不甚放心。
居鹤岚道：“你进去时，师祖可是正在修炼？”
小弟子又舔了一口糖，想了想，道：“不知道。就看到师祖光着身子，把棉被不停地往姐姐身上裹。”
“姐姐？！”人群立刻炸开了锅。
“染雪仙府怎么会有姐姐？你是不是看错了？”
“我就说了还是派个年长一些的去，这小糯米团子牙都没长齐呢！他能看明白个啥？！”
小糯米团子不服气，“清尘师叔你别看不起人，”舔一口糖，小嘴继续叭叭，“那个姐姐我也认得……”
“是谁？！”所有人异口同声。
团子咂咂嘴，“就是师祖收的那个徒弟呀！我曾在李枢师叔传回来的画像上见过。”
“什么？！”
“这这这……这可该如何是好？”
“师祖此举，实在是有违纲常！这……居宗主！你倒是说句话啊！”
居鹤岚捻须沉默。半晌，慢条斯理道：“有什么违纲常？有违什么纲常？修真界这样的事还少吗？难道要一个一个去指责他们有违纲常？我们修真之人年岁漫长，能找到一个志趣相投，两情相悦的人不容易，诸位何必如此迂腐守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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