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逊山天文台距离LA市区约三十公里的路程,晚间交通较为通畅,半小时后左右就抵达了山下。
沿着山路往上开,道路蜿蜒曲折,照明不是特别充足,付屿阔开得慢了些。
车窗外倒退的是葱郁丛林,一闪而过的一团黑影吸引了黎听的注意力。
她跟着闪过的黑影转头看过去,语气里满是惊喜,“是小鹿哎!”
付屿阔专注路况,闻言微偏头看一眼,也跟着轻笑了一声,“嗯。”
上山的弯道实在太多,驶至天文台花费了近二十分钟。
抵达目的地,付屿阔沿路边停车,黎听趴在窗边仰头看夜空。
星光算不得璀璨,但和陵州都市化过于严重的夜晚比起来,还是很清晰了。
付屿阔探身去后座,拿来一件冲锋衣递给她,“山上有点冷,穿件外套再下车。”
黎听回身,看眼他递来的衣服,有些犹豫。
付屿阔看出了她不想穿,“前不久在LA新买的,我还没穿过。”
他以为她是介意穿他穿过的衣服。
黎听摇头,声音渐低道:“不是,我是——想拍照片来着……”
女孩子出门三件套——
完美的妆面、漂亮的穿搭,以及疯狂出片的相机。
黎听也不例外。
付屿阔笑了声,“这么黑,手机能拍出什么?”
黎听还是伸手接过他递来的衣服,“你刚刚出门前不是去隔壁拿相机了?”
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付屿阔被气笑,故意逗她一般,开口道:“我拍星星,谁说要拍人了?”
黎听穿上冲锋衣,低声谴责:“小气鬼。”
他的衣服长身长臂,穿在她身上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整只手都被包进了衣袖里。
一边嘀嘀咕咕抱怨某个小气吧啦的人,一边开门下车。
山上的确要比市区冷一些,出门前付屿阔就提醒过一遍了,让她不要穿裙子。
黎听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只是回屋换了条牛仔裤,上衣穿的却是件修身的一字肩针织衫。
很正的枣红色,更衬肤白。
但是这会儿,她的那些小心思被尽数扼杀,连出发前对星空的满腔期待,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恹恹的,提不起兴趣了。
站上路边碎石铺的辅路,抬头看天,轻微叹了声,还是拿出手机,对着星空一遍遍调试参数,希望至少能拍出一张能看的照片来。
在她按下快门的同一时刻,耳边传来一声相机快门的拍摄声。
保持着手握手机对天的姿势,转头看过去。
付屿阔站在几步之外,举着相机,大光圈的人像镜头瞄准她,在找角度。
再又一声快门声响起时,黎听急忙伸出手,挡住镜头的方向,“你等一下,我都没准备好。”
宽大的冲锋衣,毫无美感可言。
这人故意的吧?
付屿阔从取景器后抬起眼睛,依旧嘴欠,坏笑着开口,“我只是在试片,调参数。”
黎听走过去,伸手要夺他手里的相机,像是只张牙舞爪的小猫,“我不管!你必须得给我拍几张,人像大光圈怎么拍星星?”
付屿阔将相机高高举过头顶,垂眸看向贴着自己,气呼呼地蹦蹦跳跳着要抢相机的人。
挑眉道:“拜托人帮忙办事,你就这个态度?”
黎听不蹦了,仰头看他,眨了眨大眼睛,“那——拜托你?ballballyou,求求啦?”
大丈夫尚能屈能伸,何况她是女子,有何不可?
付屿阔笑出声,“你倒挺能屈能伸。”
说完,将举过头顶的相机放下,“站过去,我找找角度。”
黎听很听话地小跑着离开,往身后看了看景致,确定好要拍的地点后,脱掉了外套,四下看了看。
付屿阔在她做出决定的前一刻,先开了口,“你敢放到旁边的树上,照片就不给你拍了。”
黎听收回手,转而朝他递过去,“那你帮我拿一下。”
付屿阔走过去,接过外套搭在肩头,又退回了原位。
指导她的站姿,“往左站一点。”
黎听保持凹好的造型,往左边小碎步挪过去,害怕他又像刚才那样突然抓拍,唇边的笑容一刻都没落下来。
从已经笑到僵硬的唇缝中挤出一句:“好了吗?”
付屿阔不自觉扬唇,低声应:“嗯。”
付屿阔的摄影技术黎听还是信得过的,念书那会儿,学校里的各类宣传片都是他拍的,每次的成片都被别的学校疯狂转发,说是堪称大片。
后来他也经常帮她拍照,那些因拍不到满意的照片而在旅途中吵架散伙的场面,从未在他们之间发生过。
凡是出自他之手,发到朋友圈里都会被女同学追问,是在哪找的影楼和摄影师。
一连拍了好几组,中途还换了广角镜头,连同人和星空一起拍了下来。
裸露的肩头终于感知山间凉意。
付屿阔垂首查看相机里的成片,删掉几张光线不太好的废片,提醒她,“外套穿起来。”
黎听心满意足,走过去拿起外套穿上。
付屿阔将所有照片阅览一遍,关掉了相机,视线扫过她的脸,像是随口一问,“你什么时候回国?”
骤然转变话题,黎听反应了一会儿,才回答:“我只有两个礼拜的假期,在这边待一个礼拜就要走了。”
还剩五天。
付屿阔将相机装进相机包,“回国前应该能修好给你。”
说的是照片。
黎听低低回了声:“好。”
过了许久,想做最后一次争取,“能不能,先修几张?”
付屿阔偏头看她,“嗯?”
她抿唇一笑,“我今晚想发朋友圈。”
他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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