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这位小少爷从小就有一幅格外能欺骗人的皮囊,桃花眼加上薄唇,明明是十分凉薄和盛气凌人的长相,但他的眼睛偏偏弧度柔和,显出了清澈的少年气。

和他的长相一起扬名的是他喜怒无常的脾气还有厌恶同性恋的名声。

原著里描述过诺伊斯学院第一个退学的贵族就是因为在季凌面前暴露了性向,遭到季凌的厌恶,被针对了几次之后灰溜溜的自己选择了退学。

所以在追逐舒逸的几位主角里季凌是最晚开窍的那位。

南序不再关注论坛。

反正天已经塌下来了,再看也没有用。

他起身倒了杯温水,慢慢将一把药片分几次吞服。

蓝的、绿的、黄的,包裹了一层浅薄的糖衣在嘴里迅速化开,到了喉咙口尚未滑进食道苦意就会显露,不管他怎么掐时间很快吞进去都赶不上糖衣划掉的速度。

之前在医院时护士和医生每次见到他吞药时把脸皱巴成一团的表情就会抿嘴偷偷笑。

这座城市阴晴不定的天气实在不利于伤口恢复,掉痂后腕间新愈合长出的肉偶尔会在深夜时发痒或是有密密麻麻的刺痛。医生因此再三叮嘱南序一定要遵循医嘱,才能让右手慢慢恢复。

从医院出来后,班上的同学或许对于南序还处在试探期,或者对南序失去了兴趣,暂时没有什么动作。

他们正常地交流,偶尔不经意站到南序身边开展话题时,也会顺便与南序闲聊两句。

南序礼貌回应,一场对话也算结束了。

显然,今早论坛的帖子已经在全校疯传。

南序抵达课堂时,教室所有人的谈论声在同一时间静止,抬头看向他的声音仿佛晚风吹过树叶的簌簌声。

很快他们都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多明显,又纷纷低下了头继续小声谈论。

南序并不在意身边人的打量,也不想去探究身边人话题的内容究竟是否和自己有关。

他很擅长屏蔽自己不关注的事物。

跨阶学习无疑是件极为艰难的事情,老师的板书如同天书,南序能做到只是一模一样地抄下来,方便以后课后对比。

巡视课堂的数学老师是位严肃古板的小老头,路过南序时望见南序的笔记本,惊讶地又瞧了眼自己的字迹,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模一样,是指老师的连笔和停顿、数字的勾写都一比一地复制下来。

终于熬完一天的课程,南序的脸上蒙了一层淡淡的疲惫,他盖上笔帽,阖上眼缓解眼睛的酸涩,视网膜前仍然跳动着公式与符号。

“南序。”一道怯怯的声音响在耳边,南序辨别出是他前桌的声音,“你看论坛了吗?”

南序说:“看了。”

前桌没有预料到南序真的会回答他,在南序睁眼的瞬间没隐藏好那一抹诧异。

南序回来之后就变得不同。

从前趾高气昂的,只和他瞧得上的人说话到现在和所有人有一层隔膜。

他以为南序会不理他。

他能感知到班内的注意力全凝聚到以他和南序为圆心的角落,顿时倍感压力。

更让他感到笨拙慌张是南序正在和他对视。

一臂之隔,他能清晰看见南序因懒倦而蒙上一层雾气的眼睛,随意瞥过他紧张咬唇动作时眨动的纤长睫毛。

“那……”

那个手机是你的吗?

他突然不想这么问,磕磕绊绊地说:“那你可以看看论坛的探讨板块,里面有往届前辈留下的笔记,可能对你有帮助。”

话音刚落,他就听见不远处有人不满的“啧”声,他咳了一声扭头当没听见。

侧过身时,他听见南序的声音,说:“谢谢。”

他颔首当作接受,抬起笔在纸上的政治情势未尽的分析上继续写作。

字迹心不在焉。

谢谢谢谢谢谢谢。

*

走在栽满行道树的林荫道上,已经日暮,樟树的树影和凉风一起变得鬼影森森,树叶摩挲声像指尖擦过黑板的声音,听多了容易起鸡皮疙瘩。

南序倏然停住脚步。

离他一米远的地上,静静躺着一个三秒钟前坠落的玻璃花瓶。

他抬眼向左手边可能坠物的方向望去,五层的教学楼,三楼中间有延伸出的摆放花草的小洋房,隔着玻璃影影绰绰闪过人影。

随机传来几个人推推搡搡、快速跑开的闷笑声。

这是一个信号。

从第二天起,课本被撕毁、笔记上画上血淋淋的鬼画、抽屉里多出来的垃圾等等情况层出不穷。

说实话,很难对南序产生什么影响。

以他目前还在学习这个世界初中知识的进度,课本撕了就被撕了,他根本无所谓。

诺伊斯学院的环境以及资源堪称顶级,又或者是特意为了老倒霉蛋特招生设置,去学工部登记一下就能再申领一套教材。

至于论坛或者生活中的议论更是无关痛痒。

他通常只听得进三类人说的话:医生的医嘱、老师的教导以及朋友的愿望。

其余的内容都他很擅长屏蔽。

但恶作剧的快感并非源于破坏本身,而在于受害人崩溃、恳求、伤心的情绪,破坏欲才在此时得到了延迟满足。

南序为了避免那些人感到无趣而想到别的新招,让他们维持现状,通常会在发现这种情况以后静止几秒象征性表达自己的难过,安静地把残破的书籍卷边抚平,整齐塞回桌子的抽屉里。

很奇怪,班里的气氛越来越怪异,偶尔会在南序静在原地的时候突然发出好几道紧促不满的呼吸声。

不知道这不满到底是冲着谁的。

南序已经熟练地拿出一张新的白纸,钢笔簌簌在纸张上拓印出隽永的字迹,声音像秋天踩上厚厚的一层落叶时一般。

诺伊斯的月考即将到来,南序算了下,这次考试他必须考到至少3个C才能在期末的综合折合算分里不至于因为成绩太差而被提高学费。

他对照各科的试卷扫了眼难度,目前他可以解一些基础的题目,配合本季度相关课题调研的课外分,勉强卡上C的层次。

下课时候,南序本来透白的皮肤在经过学习摧残以后变得惨白,唇色淡粉,睫毛漆黑,极为浓烈的色彩对比,令本就立体的五官更有冲击力。

他慢腾腾地收拾好书包向外走。

下午三点半以后为自由活动时间,学生们会自动分散到参与的兴趣小组或者课题之中继续研讨。南序登陆系统查看从前的记录,他曾经报了戏剧社和生物实验组。

前者是因为温斐是社团负责人,后者则是因为主角受在实验组之中,报了方便加入恐吓欺负主角受的第一线。

已经没办法退了,好在戏剧社没有刻意要求出席率,生物实验组后期踩着截止日期完成几组实验就好。

手机陆陆续续提示了几条讯息,南序点开查看。

除了积攒的从前原身认识的朋友约他出来的讯息。

还有几封匿名邮件发送到校内网链接的邮箱里。点开之后是一些近期课堂笔记电子版的内容。

不懂的是哪个少爷或者哪几个少爷从指缝间漏出的善心。

实际上老师的笔记他不仅一比一模仿了,还完全刻进了脑子里,电子版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南序扫了一眼就兴致缺缺地退出界面。

一抬头,被包围了。

“玩手机呢。”他正前方的男生笑眯眯地把这句话当成了开场白。

环绕一圈,五个男生,其中还有一个熟悉的面孔,是前几天堵住他的卓朗。

南序把目光集中在前方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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