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煦是被亲醒的。

他茫然睁开眼时,姬元徽的脸还埋在他颈侧,像吸猫一样亲他。

裴煦似乎睡懵了,也没什么反抗的动作,怔怔的任由姬元徽施为,半点起床气都没有。

姬元徽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醒了?还迷糊着呢。梦见什么了?这么回不过神来。”

裴煦懵懵的:“云,马,小弓……”

姬元徽笑着看他,托着脸听。

外面太阳很好,照得裴煦缓慢的眨了眨眼,他回过神来,忽然紧张起来:“殿下下朝回来了?”

“嗯哼。”

裴煦有些懊恼,匆匆忙忙下床收拾仪容:“怎么没人叫我起来服侍殿下。”

“是我不让他们喊你的,你病刚好,忙活这个做什么。”姬元徽坐在那里姿势没动,只转了个方向追着裴煦看,“更何况我又不是没手没脚,不用人服侍。”

正说着话,窗子传来轻微的响动,很有节奏的被敲了三下。

姬元徽朝声源处看了眼,叹了口气,问道:“什么事?”

暗卫廿一的声音传来:“主子,周二少爷来访,现下已经等在书房了。”

周恃宁,周淑妃长兄次子,也是姬元徽发小。这人从亲缘上来讲是裴煦表哥,但两人的关系……实在是挺一般的。

“知道了,我这就去。”姬元徽正思索着周恃宁是因为什么事过来,忽听裴煦的声音再度响起:

[他为什么总要缠着殿下]

[真是让人……心烦]

不像裴煦的语气,也不像他能直接说出来的话。

但确实是他那别别扭扭的性子会想的东西。

姬元徽原本都要走了,听到这声音脚步一顿,转而坐到了妆台前。他看向镜子里正梳理头发的裴煦,有些狐疑的开口:“融融方才说话了?”

“没有,殿下是不是昨夜没有休息好,精神不济听错了?”裴煦微笑,神情温柔大方,“表哥还等着呢,殿下不快些过去吗?”

大事不妙,姬元徽也顾不得方才那声音到底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听裴煦这语气他只觉得后脊一凉,十分敏锐的嗅到了什么东西打翻了的味道。

解释只会显得刻意,而且恐怕会越描越黑。

姬元徽觉得自己应该想办法让裴煦和自己身边的其他人处好关系,往后日子还长,互相之间总有需要互相帮扶的地方。

他在裴煦脸颊捏了把,又凑上去亲了下:“精神不济?我因为谁精神不济?小没良心的。”

裴煦躲,他就追着亲,没一会儿裴煦的端庄持重被姬元徽毁了个彻底,只能推着姬元徽的脸边躲边笑着告饶:“是我言错,殿下别闹我了……”

见裴煦不再绷着脸假笑,姬元徽放下心来,握住裴煦的腕子将他抵在自己脸上的手拉开,流氓似的闻了闻:“府上的庶务按理说是该交给你打理的,但前些日子你病着,我就没让他们拿这些事去烦你。账房钥匙在张管家手里,你若是闲来无事想查查账什么的可以去问他要。”

可以去问张管家要,那这意思就是钥匙不会放在他手里了。

裴煦有些黯然,果然还是对他不放心吗。

[也是……偌大一个王府,殿下不放心交到我手里也是应该的。]

姬元徽眉心猛地一跳,这是又想什么呢。

但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裴煦手指蜷了下,他不自觉便将心里话问出了口:“殿下为什么不想让我来打理府中庶务?”

这话问出口的那一刻他便后悔了,但收回来已经来不及了。殿下对他还不够好吗,言辞已经很委婉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一定要把事情搞砸弄得大家都难堪吗?

裴煦是有些怕的,他恐惧着来自姬元徽的任何一句负面的,贬低的评价。他脸色都白了些,逃避似的移开目光仓皇躲开姬元徽的视线。

然而下一刻,裴煦眉心被人拿食指轻轻点了下,随后便是轻轻一声有些无可奈何的叹息:“你啊……”

“物尽其用,人尽其力,不想要你管这些当然是因为觉得你干这个实在屈才,将你关在内宅未免太过大材小用。”

姬元徽只觉得想不明白裴煦这脑袋瓜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我以后是要保举你入仕的,你不必将心血浪费在这些琐碎俗务上。”

裴煦眼睛都睁圆了些,他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无措:“入仕?我可以吗?”

“你文章写得好,人也聪明,为什么不可以?”姬元徽挑眉,不太理解裴煦过于惊愕的反应,“你书念得那样好,从前你家里没有让你去科考的打算吗?”

裴煦张了张口,又垂下眼眸,像是一时间组织不出什么语言来。

姬元徽看明白了,看来裴家是没这个打算。

只知道裴家对他不好,没想到连他的前程也要一并折了。

姬元徽不想继续说这些让裴煦难堪的往事,他自己想到这些都觉得心头发堵,裴煦只会比他更难受。

于是他不再追问,而是扯开话题:“一会儿先去用早膳,若是感兴趣就去账房看看,若是对查账没什么兴趣就过来书房。说起来你与周二也有些日子没见了吧?你们是表兄弟,多见见叙叙旧,别让感情淡了。”

[我与他哪里来的什么旧可叙,他见了我都恨不得将白眼翻到天上去。]

“可是殿下……”裴煦面露难色,“表哥他,似乎不太喜欢我。”

“怎么会。”姬元徽装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那更要当面好好说开了。”

姬元徽都这样说了,裴煦也不好再继续推拒,只能应下。

说起来,裴煦与周恃宁不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说是积怨已久也不为过。

给他与裴煦赐婚的旨意下来的第二天,周恃宁一大早便怒气冲冲来了他府上,一脚踹开房门,那模样简直称得上怒发冲冠。

“姬元徽!”周恃宁进门就是一声大吼。

姬元徽应了声:“唉,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怎么了?你疯了吗?”周恃宁气急败坏,“你娶谁不行你娶他?我看你是让美色迷昏了头了,前些日子我送来的那名册你一个字没看吗?他爹是太子党!太子党!他家给太子出了多少钱你没看见吗?”

姬元徽嘘了声:“低声些,低声些,小心隔墙有耳。”

“哥们跟着你干的可都是掉脑袋的事,你要是成不了事,哥们这辈子也玩完了。”周恃宁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娶个细作放家里摆着,真有你的。”

“融融再怎么着也是你表弟,好好说话。”姬元徽端起茶盏抿了口,“再说了,我是那种会被美色误事的人吗。”

周恃宁冷哼一声,在一旁坐下:“你最好能解释清楚。”

“我从陇西回来,那么些个勋贵家的子弟,怎么偏偏就挑中了你和裴煦来做我的伴读?”姬元徽慢悠悠道,“你是主动求的,裴煦呢?”

“殿下我念旧,送个从前我亲手带了两年的孩子过来,更方便培养感情。”

周恃宁眉头皱起来,姬元徽继续道:“都知道裴氏治家颇严,但我溜到他家捉着裴煦出去玩却一次也没被裴家的人撞见过。”

姬元徽笑了笑:“一次两次是我运气好,那十次百次呢?也太巧了些吧,巧得就像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一样。”

周恃宁眉头蹙得更深:“你是说……你刚回京,就有人给你安排了个‘青梅竹马’在身边,只等你们情投意合,婚事便顺理成章了?”

“辛苦他们下这一盘棋了,哪怕我没中美人计,没有主动去请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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