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巨大雷鸣响起,雪霁悠悠醒转,赫然发觉自己躺在一山洞中,身上盖着件厚实披风,山洞被打扫过,洁净干燥,不远处还有尚未燃尽的小小一堆篝火,暖意融融。
那名杀人救人的黑衣男子已杳如烟鹤,不见踪影。
雪霁拨开披风,向洞往外走去。
阴沉天空还在落雨,雪霁站在洞口四处张望,全然不知此处是何处,归途又在何方。
“雪霁!雪霁!”山洞外,密雨中,传来焦急的呼喊,是雪霁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乔大哥!”雪霁心头如有一簇火,不畏风雨冲出山洞:“乔大哥!”
雨水绵密遮挡视线,轰隆隆一声又一声的春雷,盖住两人呼唤彼此的声音,看不清也听不到,雪霁却毫不踟蹰地奔向前方,笃定自己一定不会与乔渊错开。
心有灵犀般,乔渊以同样路线奔向雪霁,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雪霁被强有力的臂膀牢牢护在怀中,听着乔渊剧烈的心跳,她伸出双臂搂住乔渊的腰,将脸深深埋在炙热的胸膛中。
春雷密雨中,没有错过彼此的两人紧紧相拥。
世界嘈杂,唯有对方的心跳清晰可闻。
雨势渐大,乔渊回神,想要找些什么给雪霁遮雨。
他一回来就听到雪霁走散的消息,立刻疯了一样上山寻找,什么都没准备,自己尚且淋得落汤鸡一般狼狈,哪里找的出给雪霁遮雨的东西。一番手忙脚乱,最终也只是伸手在雪霁头顶。
乔渊的大手并拢如罩,竟也拦下不少雨水,雪霁仰起脸,被雨水冲刷过的肌肤明净如白瓷,幽艳的眼中闪着热烈光芒,她拉下乔渊的手,自自然然将他的大手握在自己手中,转身道:“乔大哥,前面有山洞,可以避雨。”
乔渊被雪霁纤细的小手握住,微微一愣,下意识就要抽手。
感到乔渊的挣动,雪霁立刻紧紧攥住手中大手:“不远,很快就到。”
乔渊的手停止挣动,任由雪霁握着,随她前行。
密雨中,纤细少女牵着高大青年快步前行,菱唇抑不住地微笑:在山雨如梦的冰冷世界中,只有乔大哥是温暖的,只要有乔渊在,她就不会迷失方向,总能在虚幻中找到真实。
山洞里的篝火已然熄灭,乔渊唯恐雪霁受凉,像之前重伤时照料她那样将她揽进怀中捂着。
雪霁靠坐在乔渊温暖宽厚的胸膛前,将前事娓娓道来,最后道:“第一次在荒原他蒙着面,第二次我撞到了头眼睛看不清楚,从没见到他的真实模样。乔大哥,你说那人是什么来历?为何总是杀人?”
“他可有什么特征?”乔渊一边问,一边展开那件行商披风仔细察看:“是南、北、西最常见的行商通用披风,再普通不过。”站起身将披风往身上一披,试了试大小,乔渊又道:“个子挺高。”
“他和乔大哥差不多高,或许略高些。”想起初次见面时的装束,雪霁又道:“他的腰比乔大哥瘦些,之前束金色的腰带。”
在乔渊看来,这种行商披风最大的好处并非结实耐穿,而是因其非常普通特别适合隐藏身份。可若为隐藏身份,为何又要束一根惹眼的金色腰带?
想不透此人意图也猜不出此人来历,乔渊解下披风:“之前杀的是耆善士兵,这次杀的也是西戎人,怕是和西戎有什么仇怨。”
“等天气好转,再去探察他杀人的地方。”乔渊给雪霁系上披风,将她围得密不透风暖暖和和:“现在太冷,别嫌弃先披上。”
厚重的披风垂了地,留有男子的浅淡气息和杀人遗留的血气,雪霁浑身都不自在,提起披风束紧,她依然纠结于那双总是在噩梦中出现的冷酷双眼:“乔大哥,那人肆无忌惮杀死耆善士兵,就不怕耆善报复吗?”
“他既敢如此便有依仗,不怕耆善报复。”乔渊不欲雪霁纠结,拉着她往洞外走去:“我在军中探到了重要消息,有些耆善将领为赚私钱,会接一些危险的秘密任务,挑选精锐战士临时组队执行,对外只道休假,待任务完成后各自归队,当作无事发生。”
“阿父阿母是被执行秘密任务的耆善精锐掳走的?”雪霁果然将那人抛诸脑后:“别的西戎部落也会接这样的秘密任务吗?”
“耆善精锐声名在外,若要找人做危险的秘密任务,耆善是最佳选择。我打探许久,并未听说别的部族战士接过这种秘密任务。”乔渊道:“下次休假,我会带一位即将执行秘密任务的耆善战士回来,或许可以从他那里探出更多消息。”
许久以来,第一次寻找阿父阿母下落有了眉目,雪霁竭力压下心潮澎湃:“乔大哥,我用氍毹换了些银子,还救了一位落水的南朝皇子,他送给我许多金豆子。结交耆善战士用得上,你拿去吧。”
乔渊一惊:“哪位南朝皇子?”
这却问住了雪霁,她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总之是个娇娇气气、华贵爱美的……”
不待雪霁说完,乔渊已经脱口而出:“‘傻牡丹’!”
“萧建德疯了。”乔渊捂住眼睛,悲叹:“居然遣神憎鬼厌的‘傻牡丹’出使西戎,南朝完了,气数已尽。”
“不至于吧?”雪霁喃喃道:“他虽然娇气了一些、浮夸了一些、胆小了一些、自矜了一些,懒了一些又馋了一些……但也不是真的糊涂,逼到紧要关头也会出来挡一挡,南朝不至于气数已尽吧。”
一些一些又一些,些些叠加,乔渊忿忿道:“‘傻牡丹’从小到大一贯不成体统,由他作使者,怕不是国体尽失,耆善上下都要将南朝看作傻子一样。”
雪霁忍不住好奇:“乔大哥,你认识他?”
“招摇过市的皇长子。”乔渊神情复杂:“新京城内,没人不认识‘傻牡丹’。”
一队车马打着北齐六殿下的旗帜,冒着细雨沿卢纶河而行,车队最前面,一名魁伟青年骑着高头大马欣赏草原美景。
一边是微微起伏的秀美山峦,一边是水草丰美的蜿蜒河流。
承继自央珍大居次的西戎血脉在齐兴治血管中奔淌,他丢下车队策马鸡翅一阵,下马将外袍一撩,别在牛皮嵌金箔的腰带中,又躬身挽起裤脚,赤了足,牵着坐骑黄膘马,一步一步踏入清凉河水。
五月的河水湍急,足下踏着光滑卵石,极易摔倒。齐兴治牵着马缰,大步走向深处饮马,随从追上,在岸边呼道:“六殿下,河深水凉,休要再远去了。”
齐兴治不理不睬,冰凉的河水也不能给他火热的血液降下温度。
前事历历,如在眼前。
身为耆善老单于的幼妹,央珍大居次不但深得哥哥宠爱,亦与大单于继承人、左贤王朱吉勒相亲相近,感情极佳。
有如此靠山,大居次自然嚣张跋扈,对歌玛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一句“自吹自擂的则喀杂种,难道‘天下第一美女’是自封的吗”,便与歌玛结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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