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柏彦……”半睡半醒中,虞清雨踢开被子,迷糊地喊了一句。
电脑前的男人视线微抬,转向床上的女人,很快踱了过来,谢柏彦拨开她汗湿的额发,轻声问:“怎么了?”
“抽筋了。”手肘撑在身后,虞清雨勉强坐起,一张小脸皱巴巴的,显然是难受得紧。
余光一瞥,她忽然注意到他还亮着的电脑屏幕:“你先关了,再跟我说话。”
谢柏彦往常那几次开会间隙抽空和她讲话的经历,属实给她留下了点阴影。
她是十分注意自己的形象的,在家怎么都好说,在外是努力维持着她端庄大方的谢太太形象。
闻言,他笑着摇头,抬起她的小腿,揉捏着她微僵的肌肉:“没开会,只是在查一些资料。”
虞清雨蹙着眉,腿部僵硬的肌肉被揉开,酥麻又刺痛,想躲又被他牢牢攥住脚腕。
只好转移注意力,问:“你在查什么资料?”
约莫着估计是他的公司项目,大概还是她听不太懂的金融经济。
答案和她预想之中不太一样。
谢柏彦手上动作没停,只是放轻了一点力道,慢条斯理地说道:“《育儿百科》,《孕妇健康读本》,《孕育天使胎儿学》……”
虞清雨越听眉头越紧,尤其是最后那本:“《孕育天使胎儿学》?”
好像有些超出她的想象了,她犹豫着开口:“要不你还是多开点会,多看看文件吧?谢先生家庭煮夫的身份,在昨天已经光荣卸任了。”
昨晚孕吐折腾了一宿,二人世界到底也没过上,清晨便早早坐上返港的私人飞机。
“事有轻重,你最重要。”偏冷的音质压低便是徐徐绕耳的缓声,轻柔的气息落下。
那几本孕妇育儿书籍他其实已经看过一遍,只是今日闲暇忍不住又拖出来翻阅,甚至电子书上也被他划线批注。
虞清雨歪了歪头,眸底一点笑意绽开:“谢总现在的国语真是不得了,果然啊,人还是要多看书。”
谢柏彦瞧她一眼,指腹略过她的脚腕,轻描淡写:“勤能补拙。”
这个词在谢柏彦面前大概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为难到他,即便是从小习惯的说话口吻,也在无形之中为她迁就改变
。
“可怀孕的事情又不是勤奋就可以的。她小声嘟囔了句,实在是很难将谢柏彦和那些书籍联系到一起。
谢柏彦拍了拍她的膝盖,放下她的腿,冷清的声线在暗昧之中绕着几分撩人的温意:“其实还看了点别的书。
迎上她清透的眸光,勾唇:“《孕产妇心理健康指导》。
“孕产妇这个名词,听起来感觉好遥远。大概是前三个月,虞清雨都在忙自己的工作,时常会忽略自己怀孕的事实。
唯有在谢柏彦对她过度担心的时候,才会回忆起自己的新身份。
谢柏彦坐下来,修长的指骨间勾起一缕她的长发,绕在冷白的肤质间,指腹顺便带走她额间的细汗。
他温声提醒她:“小鱼,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小朋友已经三个月了。
依然没什么起伏的小腹下孕育着一个已经三个月的小朋友。
虞清雨靠上他的肩头,低眸望着被他掌心笼罩的小腹,转而又换了个角度:“可是我心理很健康。
说着她似乎又提起了些底气,下巴微扬:“你这是在嫌弃我吗?
鼓了鼓嘴,虞清雨轻声细语间似乎还有些委屈:“我只不过让你给我捏腿,你就要关注我的心理健康,那我再多做点其他什么,你岂不是要带我看医生?
谢柏彦哑口无言。
眼波微转,呼了口气,压在胸口的郁气重重吐出,虞清雨抽出绕在他手心里的头发,重新躺回床上:“算了,那你好好学习,做好笔记,然后给我传授教学一下阅读心得。
懵懵懂懂的小鱼,也要开始学习如何做一个妈妈了。
谢柏彦再了解不过她的习惯,这意思是起床气散了。
他掖了掖她的被子,手掌略过她的小腿,问道:“抽筋好点了吗?
被他揉捏得已经不太疼了,谢柏彦的手法一向不错,血液周转后,就是再次席卷而来的困乏。
还有咕咕作响的肚子,虞清雨翻了个身,清透灼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悠悠吐出三个字:“我饿了。
一向清冷自持的谢柏彦面上凝了一瞬,几分波澜泻出,薄唇轻启间还带着点犹豫:“小鱼……
刚刚脾气散去的虞清雨转眼又燃起几分火气,手掌拍了拍床面
,精致的小脸上是显而易见的不满:“难道我现在都不能吃东西了吗?”
谢柏彦微微颔首,嘴角的弧度丝毫未变,放过刚刚一闪而过的异样只是恍然。
“自然可以。”
如果她没有在飞机上说了四次想吃面,最后看到刚端上桌的面条就转进卫生间孕吐,把面条推给他来吃的话,自然都是可以的。
“我可能有些吃不下了。”虽然给虞清雨的面条食量不大,但连吃四碗,谢柏彦也确实有些吃不下了。
虞清雨不说话,视线沉沉,曈底流转着幽然神思,她只是静静地盯着他。
谢柏彦揉了揉眉心,靠近半步,揉乱她的额发,无奈摇头:“去给我们小公主下面条。”
“没关系,你不想吃的话就留给我。”
话音刚落,她的面色瞬间就松了下去,表情变化之快,让谢柏彦也不禁失笑。
胃里空空荡荡,面条端上来的时候,虞清雨只吃了几口,上涌的酸胀几乎咽不下去的时候,她才放下筷子。
也不急着走,她留在原地,静静看着谢柏彦将剩下的面条吃完。
本也没下多少面,只留了个底给他,他自然是不嫌弃的。
碗筷收拾好,谢柏彦回来的时候,看到她还坐在餐桌前,愣愣的,似乎是在发呆。
“不舒服的话,就再睡会儿吧,还有四个小时,飞机就要落地了。”
虞清雨摇摇头,额头抵在他劲瘦的腰腹,闷声:“你的小朋友,短暂听话的有效期好像到头了,他现在都不让我吃饭了。”
委委屈屈的声音,从昨晚展会结束到现在,她大概只喝了几口水和刚刚的一点面条,至于其他的,吃什么吐什么。
“给你切了猕猴桃吃一点吧,bb。”谢柏彦轻轻拍着她单薄的肩背,。
大概是前三个月小朋友太安静了,几乎没让他们怎么费心,谢柏彦从书本上学习的那些知识还无处施展,这会儿倒是有了用武之地。
但他依然希望那些永远没有用到的时候。
“不想吃。”虞清雨嘴上是这样说的,可手臂已经探了出去,拿着叉子挑了两片猕猴桃,酸甜的口感勉强压下一点反胀的恶心,不知不觉,一盘水果都已经下肚。
乍一抬眼就对上谢柏彦深沉的眸光
,虞清雨心虚地转眼:“是不太想吃的,只不过不想看到你的劳动成果被浪费。”
叉子放进盘子里,虞清雨环着他的腰,轻声呢喃:“谢先生,读书好像还是有用的。”
无论是什么育儿指南,还是什么孕妇心理健康。
回到港城后,谢柏彦的生活节奏很快便忙碌了起来,但行程安排松弛了许多,他将许多工作分配下去,保证每天陪伴家中娇贵太太的时间。
受波及最严重的莫非于谢柏珊,原本寄希望于她的哥哥会给她安排一个轻松的任务——陪嫂子,结果把最苦最累的出差工作塞给了她。
谢柏珊忍不住和虞清雨哭诉:“我那么忙也就算了,结果还过劳肥,我哥休假这段时间,我都胖了四斤了。”
虞清雨点点头:“好巧,我怀孕这段时间瘦了四斤。”
谢柏珊:“……”
这真的巧吗?
不过虞清雨身体不方便,陪谢柏彦参加宴会的活儿就落在了谢柏珊的身上,临行前,她不忘和虞清雨保证,一定看好她这位引人夺目的哥哥。
虞清雨倒是不担心这个,只是嘱托珊珊看好他不要喝酒。
她最近对酒味格外敏感,本就食欲不振,谢柏彦身上沾一点酒味,都让她孕吐严重。
哪怕他前几日应酬回来后,在楼下洗了两遍澡,上楼的时候还是被挑剔的谢太太给赶出了房间。
久未在港城露面的谢柏彦刚一现身就引起了不少的骚动。
谢柏珊不忘给他解释:“前一阵子,港媒报道你遭遇不测,半身不遂变成植物人了,所以大家这会儿看到你跟看到鬼一样。”
谢柏彦冷清的眸光转向小嘴说个不停的谢柏珊,后者注意到他的视线,立刻把嘴拉上了拉链。
那些奇奇怪怪的传闻,谢柏彦是不太在意的,早晚有被破除的一天,根本不需要他费神去澄清。
港媒对他们一家的造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看来是时候再收购几家媒体了。
周斯岑端着酒杯款款走来,轻轻碰一下谢柏彦手中装着透明液体的玻璃杯,无名指上的婚戒格外显眼。
眉尾清扬:“谢公子还真是稀客,我还以为你真打算待在巴黎不准备回来了。”
如果不是他时不时抬起手腕,在他视线中
晃着那枚婚戒,谢柏彦就真的信了周斯岑是来寒暄家常的。
他很大方地给出了祝福:“新婚快乐。”
周斯岑笑意攒起:“也恭喜你即将成为爸爸。”
“不过话说回来,你那陪老婆的架势,我还真以为你要在巴黎抱上小朋友才打算回来呢。”
工作狂也能抛下繁琐公务,全身心投入去做家庭煮夫陪太太工作。
这几句话,怎么都觉得和面前的谢柏彦不适配。
谢柏彦抬起腕子,一截衬衣缩起,露出银色腕表,他漫不经心看了眼时间,慵懒掀唇:“太太工作结束了,自然是要回来的。”
“况且,谢氏也不是没了我不行。”
两个月,依旧照常运行,没有任何差池。
“谢氏也不是没了你不行?”周斯岑翘起嘴角,“大概四年前我记得某人是跟我说,谢氏没了他不行,所以理所应当地没参加我的生日聚会。”
当然那个时候是还没长恋爱脑的谢柏彦。
“人总是会变的。”谢柏彦倒也坦然,没有丝毫被戳穿的不虞,“你也说了,我现在恋爱脑上头。”
端起酒杯,轻抿一口,没有任何味道的清水沿着喉咙滑下:“不如多留些时间陪太太。”
许久没见,谢柏彦和周斯岑交谈着商场上的事宜,谢柏珊受不了这气氛,早早溜走去找朋友,反正她的哥哥有没有她看照都一样,自律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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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未见到的魏成哲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在看到谢柏彦的那一瞬,眼睛亮了起来。
周斯岑抬了抬杯子,示意谢柏彦:“你的小迷弟来了。”
众所周知,魏成哲从小就对谢柏彦有着盲目的崇拜追随。
却没想到,魏成哲凑上来第一句话是——“谢哥,我虞姐最近怎么样?怎么,我最近给她发消息她都不搭理我的。”
谢柏彦眼睫慢悠悠地抬起,先略过周斯岑一脸看戏的表情,再转向面前隐隐几分担忧的魏成哲,敏锐地抓到一个点:“你们平时经常聊天?”
魏成哲愣了一下,十分坦诚地回答:“倒也没有吧。”
“主要还是今年的环港拉力赛我们不是又要开始筹备了吗?虞姐可是我的大金主,我总得跟她先汇报一下吧。”
谢柏彦的面上稍缓了几
许,但魏成哲显然没有什么眼力劲,自顾自继续说道:“谢哥,虞姐最近不方便吗?我去了基金会几次,都没看见她人,好久没看到她,我这心里总是有些忐忑。”
忐忑那笔还没到账的启动资金。
周斯岑轻咳一声,轻晃着手中的酒杯,只是微笑。
如墨的瞳仁微微沉敛,谢柏彦面色平静,声线清冷:“太太身体不适,有事就先转交给陈澄吧。”
魏成哲一脸震惊,夸张地睁圆眼睛:“身体不适?那我是不是要去慰问一下,谢哥方便问一下,虞姐是大病还是小病?”
周斯岑又咳了一声,收起看戏的表情,实在是他身侧站着的谢柏彦面色属实不太好看。
小迷弟的崇拜对象,好像换人了。
魏成哲偏出半分视线,转向周斯岑:“周哥,你身体不好就早点回去休息吧,夏天感冒是挺难受的。”
谢柏彦薄唇忽地溢出一声轻笑,清隽俊美的面容音□□过几分漠然:“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太太需要静养,就不劳烦小周总慰问了。”
手里铃声恰时想起,谢柏彦看了眼屏幕,声线清润:“不好意思,太太来电。”
周斯岑散漫瞧他一眼:“走吧走吧,你现在张口闭口都是太太,人在这儿心已经跑了。”
谢柏彦倒也没客气,理了理领带,转身离开会场。
电话接通是虞清雨轻软温糯的声音,带着点困倦的模糊:“你什么时候回来?”
“都不关注孕产妇的心理健康了吗?”
“你的谢太太想你了。”在哈欠中泻出的声音,含含糊糊,但谢柏彦依然听得清晰。
低眸淡笑:“在回来路上了,准备回家关心一下太太的心理健康了。”
宴会厅里,周斯岑望着谢柏彦离开的背影,慢悠悠收回视线,轻转了下无名指上的婚戒,懒懒开口:“其实我觉得小魏总心挺大的。”
“真挺大的。”
莫名得了句评价的魏成哲,一脸疑惑,可又无人给他解答。
谢柏彦回来的时候,虞清雨正站在鱼缸前投喂着她的小鱼。
红色绸缎睡衣勾勒出纤盈的线条,投影在鱼缸玻璃前,和五色斑斓游荡的小鱼交相辉映。
听到关门声,她慢慢转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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