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嬷嬷捧着一大摞账本,遇到教学路上的第一个难点——

花闲看不见。

换做其他姑娘,账本一摞,简单得很,压根不需要她操心,做得不好或不听话,打几下手心便也老实了。

瑾嬷嬷看着账本发愁:“奴婢怎么没想到这点,奴婢有愧。”

花闲微微一笑,感叹说:“无碍,不如今日先到此为止,等嬷嬷想清楚该如何教我,我们再开始?”

这样她也能提前把这事搅黄了。

“是奴婢的错。”谁料瑾嬷嬷没明白,愣是将事情圆了回来,花闲刚准备起身送客,瑾嬷嬷就来了一句,“既是如此,姑娘还是先同奴婢学学规矩,您幽居闲明院,想必对于规制方面早已生疏,您先同奴婢学十日,能学多少是多少,免得嫁到瞿府,失了礼数。”

闲情端来热茶,正听闻这句,险些将茶打翻。

花闲复又坐下。

她大概比量了下账本高矮,深吸口气,说:“我嫁过去是长房二媳,嬷嬷也清楚瞿二公子的情况,哪里能有需要礼仪的地方,倒不如自己学点账来,以后好在外弄点营收,了此残生。”

经她一说,瑾嬷嬷跟着叹口气:“大姑娘何苦妄自菲薄,您还有花府,再不济夫人也会为您谋算。这不是让奴婢过来帮您了。”

早该疼爱这个孩子的时候,不知她去了哪里?

现在打着什么旗号?

花闲心中一哂,面颊却泛上微微的苦涩:“母亲又是何苦?为我一个瞎子,并不值当。”

“大姑娘切莫低贱自己。”

瑾嬷嬷向来冷峻严肃的脸,一时有些抬不起来。

她垂下头。

花闲见她身上的光诡异地变换一下,瞬息之间,又变回原来那般,古井无波的状态。

“瑾嬷嬷。”花闲喊道,“不如这样,我眼神不大好,闲情却识得几个字,你把东西留在闲明院,我和闲情慢慢看,三日后,你再来取?”

先把人哄走,其它一切好谈。

花闲示意闲情拿起最上层那本。

闲情照做。

她翻开第一页,虽是念过书,但着实不爱读,尤其还有一堆数字,闲情打眼便晕。

“姑娘,这是城西胭脂铺子今年的进账……”

闲情念着,抽空看了眼瑾嬷嬷。

瑾嬷嬷定睛瞧着,花闲的眼睛一直对准她的方向,但和她又不在一条线上,看人总是虚散的。

“奴婢知道了。”瑾嬷嬷恭敬道。

她突然松口,花闲两人怔了怔,本以为还要多费一番功夫,倒是她们想多了。

瑾嬷嬷点了两个丫头上前,随后自己后撤两步:“大姑娘,这两位是夫人给您身边添置的丫鬟,按照您嫡长女的身份,本应有两个大丫鬟,四个二等丫鬟,夫人想着闲明院不大,您也一向喜静,就挑了两个伶俐的,您先用着,有其他需要,和奴婢讲就是。”

“有劳嬷嬷,辛苦回去之后,替我向母亲问个好,这些账本,还劳烦嬷嬷三日后来取。闲情,你去送送她。”

闲情正逐字逐句念着,没有半点感情。花闲打断,顺手将她和其余人一同遣出去,只留下两个新来的丫鬟。

花闲头朝二人侧了侧。

见状,其中一人立刻向前,抚了抚身子:“姑娘,奴婢青黛,她是青禾,我们是亲姊妹,刚来花府没多久,之前一直在花园饲弄花草。”

“你们擅养花?”

花闲问。

花府没有家生子,花惟道工钱给的高,招人时要求也高。但凡进来的,手上或多或少藏着本事,稍微厉害点,会专门负责某一方面。

比如花府就有自己的砖瓦队,那个队长,花闲有幸见过一次,又瘦又小,却极懂烧制,各式各样的砖瓦、琉璃、瓷器……都不在话下。

青黛和青禾刚进花府,就能专门饲弄花草,肯定有些本事。

青黛回道:“不敢谈擅养,家中以前做过花草生意,比旁人清楚些。”

“嗯。”花闲点点头,“夫人有没有说,让你们来做什么?闲明院里,可没有侍弄花草的活计。”

“夫人让奴婢们来——”

说到这里,青黛罕见地顿了一下。

“来……伺候姑娘。”

花闲将账本推开,笑说:“那你们回吧,我这儿啊,有一个闲情便够了,闲明院冷清,也没那么多需要伺候的地方。”

青黛一愣,赶忙拉着青禾跪下:“姑娘,来时夫人交代了,若是被您退返,花园怕是回不去,奴婢和妹妹在花府,再没地方可呆了。”

“这样啊……”

花闲拉长调子,想了想说:“那等我同瞿二公子成亲,你们就留在闲明院看家吧,免得我哪日回来,灰都落了一层。”

听罢,青黛抿抿唇,想说点什么,停顿片刻,又住了嘴。

花闲全程看着她们身上闪烁不定的光,笑道:“下去吧,闲明院里没那么多规矩,你们两个平日没事就在院子里洒扫,有客到就上点茶水,其他也没了。”

青黛磕头称是,领着青禾出去了。

闲情正巧送完嬷嬷进来。

“姑娘这是留了个浑身心眼子的環莺,又准备留下另有其主的青黛、青禾?”

花闲乜她一眼:“你这性子欺软怕硬,只敢窝里横,真该把你送到刑部。”

她随手扯起账册,扔给闲情,“过来吧,姑娘今日教你个本事。”

“是。”

连日的烦闷,在两人的插科打诨中消散不少。

闲情抱着账本过去。

花闲找了张空纸,用她自制的毛笔,画了几条纵横交错的线。

“这是九九乘法表,我教你读一遍,晚间就给姑娘我背熟。”

花闲不信邪。

教会闲情加减乘除,还能解决不了账册的事?

*

闲情因此受了一天折磨。

萧流年亦是。但能给他加诸折磨的人,世上寥寥无几。

京都里,官家算一个。

“混账东西,朕早同你说过,萧渡的事你别插手,如今是翅膀硬了,连朕的话都不听了?”

御书房里一个折子砸到萧流年额头。

“咚”的一声,落到地上。

萧流年看了一眼,不为所动。

官家继续骂:“你这折子是递给谁看的?是朕么?还是想让天下人谴责朕?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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