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急骤如雨,几十名的崇武营暗卫如闪电,穿过街巷,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崇武营。
为首的一人翻滚下马,穿过大堂,走过地下的一间间牢房,来到一间阴暗的书房。
书房内摆着桌椅、棋盘,书架上堆放着书籍,还有徐徐升起的香炉和一张怒目金刚的画。
温宗瑜早已坐在屋中太师椅上,见人来,轻呷了一口茶,头也不太道,“东西拿回来了?”
来人单膝跪地,从背上取下一个小包裹,递上前来。
那人双手捧着包裹内的八方小盒,举过头顶,只是露出的手腕上,赫然有密密麻麻的红色斑点,皮肤呈现古怪的肿胀。
竟然已被瘟疫感染!
一柄剑瞬间刺入了那人胸膛,红色的血液飞溅。
甄枚抽出长剑,在那人身上擦了擦,用剑尖挑起东西,朝温宗瑜道,“老师,东西拿到了。”
其余暗卫静静跪在书房外,连呼吸都静默。
温宗瑜眼中有癫狂的火焰,“斐的遗骨拿到,我们便能将瘟疫散播开来,甚至能再造一个‘斐’。”
“记住,死亡并不是终点,而是你们永生的开始。”
温宗瑜坐在上首,像俯视众生的神灵,轻轻挥了挥手。
甄枚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瓶子。
瓶身一倾,一个圆圆的药丸滚了出来。
只是普普通通的药丸,然而一小簇火苗从温宗瑜手中飞出,在火苗与药丸相遇后,药丸竟化为一滴血一般猩红的液体,直接钻入那人的体内。
片刻后,地上的尸体突然一阵抽搐。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里,陡然睁开了双眼。那双眼是妖异的赤红,带着妖一般的野性,令人见之生畏。再一眨眼,他已坐立起来,朝着温宗瑜跪下。
“这是‘神’的祝福,赐予你们永生。”温宗瑜摸了摸那人的头。
其余人静默跪拜着,亲眼目睹的震撼,令他们浑身轻轻颤抖着,越发虔诚地匍匐了身体:“誓死效忠大人!誓死效忠崇武营!”
黑暗里,一个人随着众人匍匐了身体,遮盖了眼中的不屑与讥讽。
卑劣的凡人,一边轻视着妖类,一边又想方设法将人变做妖。
妖化人?
到底是妖,还是人呢,亦或两者都不是,只是存于世间的怪物罢了。
那簇火苗是什么,他执着于寻找不烬木,难道就是用以制作妖化人?
离仑看向他悬挂在墙壁上的图。
那图画得并不精美,甚至有些走线略微粗糙,看起来不像名家大师的画,却摆在最显眼的位置接受香火供奉。
怎么看,都有些诡异。
“好了,退下吧。”耳边响起温宗瑜的声音。
离仑眉头一皱,下次要再接近这里可就不易了。
忽然,又听温宗瑜道,“谁来帮我拿一下斐的遗骨?”
斐的遗骨,触之即死,虽然死后能妖化,可也意味着不能再有子孙后代。
暗卫皆是一愣。
就是那一瞬,已经有人站了出来。
站在最末尾的暗卫走进了书房,微微垂首,朝甄枚伸出了手。
低垂的视线里,有冰冷的剑光一闪而过。
离仑不及回身,直接仰身一转,躲过甄枚的剑。
然而这毕竟不是他的真身,暗卫的实力本就在甄枚之下,只是几招下来,他身上已挨了几剑。
温宗瑜眸光一闪,声音沉沉道,“离仑……是你吧?”
"你是怎么识破我的?"离仑双目沉沉看着他。
"很简单,我这间屋设了结界,暗卫是进不来的。我只是试了一下,你便露馅了。"
离仑一声嗤笑,“说明你的结界太无用。”
温宗瑜却也不恼,笑道,“你也看到了,这人间即将是我的天下,你助我对付朱厌,我让你在大荒称王如何?”
离仑嗤笑,“做梦!”
温宗瑜狞笑道,“那今日,就让你有来无回!”
甄枚的剑织出一片剑光,如网一般将离仑困住。
墙上金刚怒目而视。
他突然不怕死一般冲向甄枚的剑。
温宗瑜看向他冲过去的方向,一刹间目眦俱裂,嘶喊道,“拦住他!”
甄枚的剑刺入了暗卫的胸膛,在气息落下的最后一刻,暗卫的指尖触到了墙上的画。
一股巨大的妖力如闪电般灼烧得离仑一颤。
遥远的槐江谷。
离仑的真身猛地一震,面容因疼痛而扭曲,俯身的瞬间吐出一口血来。
他所料不错的话,温宗瑜悬挂的画上用的颜料竟然是——
凤凰血?!
大年初一。
四处都喜气洋溢地放着鞭炮,缉妖司却是寂静一片。
白玖静静地躺在床上。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毒将攻心。
文潇心中不安,昨天赵远舟猝不及防地亲吻了她,她本想斥怪他,可总觉得他的眼里有说不出的悲伤孤寂。
就像是一次远行的道别。
想到今天卓翼宸就要将不烬木剥离,文潇便早早起来,去寻他。
然而,卓翼宸的房间已经没有了人。
“文潇,你是在找小卓吗?”裴思婧出现在她身后,眼中似有哀伤,“他们在缉妖司前厅,你快去吧。”
文潇疾步欲走,心中突然有不详的预感,“裴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裴思婧眼中的泪最终没有忍住,滑落下来,“对不起文潇,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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