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幕布已完全降下,天空中下起了大雨。天空中无星无月,没有一点亮光。
伴着雨中传来踩踏地上泥水的声音,来到她的墓前,他披着蓑衣,戴了一顶带着黑纱的斗笠,黑纱滴着雨水将他的脸遮住了。
雨水从蓑衣上滚落,与地上的泥水融为一体,风在拼命的呼啸。
他脱去身上的蓑衣,搭在碑上。黑色的披风瞬间湿透。他轻轻将斗笠也取下,露出了他轮廓分明的脸庞。
斗笠盖在墓碑上,满是怜惜与柔情的声音:“如果可以,我希望永远守护你......”他在雨中望着碑后的土包,呆呆地站着。
雨依旧下着,他终于转身离去,消失在雨中......
“嘭!”蒋家的大门被来抄家的士兵一脚踹开,纷纷涌入的士兵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蒋仁俊与蒋士横坐在前厅的桌前,静静的等着那张结束蒋家命运的圣旨,等着那厚重的枷锁扣上他们的双臂,等待着为自己所犯下的罪孽的忏悔......
几十年积淀的财富在这一刻化为乌有,府院内顿时萧瑟了许多,在风中飘荡的只有白色的绸缎。
物是人非......
“倘若你去求求游家,他们看在煜仁的面上,定会救你。”在阴暗的天牢里,蒋家父子安静地坐在牢房的角落。
蒋仁俊望着草堆轻笑一声,“蒋家的一切都没了,我何苦成为游家的负担。只要煜仁能平安快乐的活下去,我......一切都无所谓了。”
“......仁俊,你长大了。只可惜......我想胤茹在天之灵,也会安息的。”
“胤茹?是啊!......”蒋仁俊口中反复念着她的名字,“说什么都迟了。”
“仁俊,倘若这次你能侥幸活下去,务必要好好照顾煜仁,千万别让他重蹈你我的覆辙。”说到这时,蒋士横已有些哽咽。
“爹,您这话什么意思?我们罪孽深重,还能活下去?”蒋仁俊面露诧异之色。
蒋士横却没有回答他,只是坚定地问:“能答应我吗?”
蒋仁俊并不知他父亲究竟有何意图,但依然点头答应了。
当晚子时刚过,两名狱卒进来打开了牢门,其中一名狱卒低声问道:“他什么时候会醒?”
“三个时辰后。”蒋士横道。
其实在今晚的饭菜里混着些迷药,蒋士横并没有吃,所以现在的蒋仁俊处于昏迷状态。
两个狱卒将蒋仁俊抬上了带来的担架,又从衣袖中拿出一块半米长的白布盖在蒋仁俊头上,嘴里嘀咕着:“要不是游盟主对我们有恩,像你们这种贪官,我们才不帮呢!”
“是,是,是!”蒋士横忙赔笑道。
“过一会儿就会把另一个死刑犯带进来,他舌头虽割了,但在行刑前,千万别他弄醒了,否则出了什么事,我们可不负责。”狱卒又道。
在死牢中经常有一些犯人暴死,所以狱卒将蒋仁俊当成死人抬出去不会引起太大的影响。
望着蒋仁俊被狱卒抬了出去,蒋士横靠在墙壁上,回想着,蒋家祖坟事情之后,他曾去找过游诚志。
“我知道你们孙家一向讨厌我们。其实,倘若胤茹不是游家女儿,我也不会同意他们的婚事。在他们成亲当天知道游盟主你不会来的消息,我险些就取消了。但一方面碍于自己的颜面,一方面觉得胤茹既是你游诚志的女儿,出了什么事你不可能不管不顾,无形中是为我蒋家拉了座靠山......”
“哼!你们蒋家为了自己的利益,毁了我游府的清誉;断送了我女儿的一生,还有脸同我说这些!”蒋士横的这一番话,使得游诚志怒气更甚。
“我明白你的心情,我怎么样都是上天给我的惩罚。但仁俊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所以我宁愿用我的血来洗清他的罪过。我知道此番我是罪无可恕,让我用我的命,换仁俊一条生路。只要他能活下去,无论是怎样的身份......就当是为了胤茹,可以吗?”
对于游诚志来说盛怒之下,面对倔强的游胤茹,废了她的武功,是他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若非他废去她的武功,兴许生产之时就不会身体虚弱到难产而亡……
终是一声长叹。
蒋仁俊被救上了马车,马车颠簸着,飞驰着。药性一过,蒋仁俊逐渐转醒,还不知自己身处何。
坐了起来,撩起马车上的布帘,发现自己已在城外,周围的景物便是前往临安时见过的。
自己不是应该在狱中等待行刑吗?何以会在马车上?他见有车夫在赶车,连忙问道:“你是谁?是要送我去哪?”
“等三日后黄昏,见到我家主人,你便明白了。小的只是奉我家主人的命令送公子去府中小住。”车夫头也不回。
听后,蒋仁俊并无太大反应,心道:“我本是将死之人,该怎样,随他去吧!”抬眼望向天际,这时候,蒋士横的生命也终结了。
感觉脸上有水迹,蒋仁俊抬手覆上自己的脸,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这样爱他的父亲。
马车一路疾驰,中途换了两匹马,休息了一次。很快到了临安,马车径直驶向游府。
蒋仁俊在车上坐得头晕眼花,被游府的下人扶了下来,他定了定神看见游诚志站在他的面前,他一怔,“是游盟主救了我?”
“老夫第一次派人去救煜仁的时候,你没有想着苟且偷生,愿意承担自己的罪过。倒也算是条汉子。幸而朝廷给我几分薄面并未搜捕我那小外孙,否则,你如何对得起胤茹。”
蒋仁俊不语,若有所思。游诚志又道:“你去换身衣裳,一会到前厅去用膳吧!”
言毕,游诚志转身离去。
蒋仁俊心情无法平静,想到在牢狱中的一切,可想而知,游诚志能出手相救,定是他父亲苦苦哀求,可是父亲终究逃不过.......
他不愿再想下去,这段时间,他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人,就这么离开他了。而他们,他都没有珍惜过......
不想让游诚志看出他的内心,他只能告诉自己,既然上天让他活了下来,他就更该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命。
此刻在游府,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蒋家公子。这里充斥着正气与沉默,仿佛每一处角落都在提醒着他的卑微。
游府中,何人没见过蒋仁俊的阴险与恶毒,对于游诚志救出他这件事,大家也都各执一词。
救与不救?
这个问题都徘徊于众人心间,最后游诚志拿定了主意,先救下,若是他再图谋不轨,便杀了他。
这才有了蒋仁俊来到游府的一幕。
“走吧,父亲让我们去前厅用膳。”
洛歆与剑风听闻了胤茹的事情,也急忙赶了回来,只可惜最终也没能看见胤茹最后一面。
此时也聚集在庭院中,待游胤辰此言一出,两人也踟蹰不前。剑风当时也险些死在姚家庄中,现在要与蒋仁俊同桌吃饭,心中多有不愿。
更不消说如雪与如梦了。
“我不去。”如雪当即反驳了去,“能让他活着,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大的让步。我是不可能去的。”
“胤辰,我们还是不去了吧。”既然如雪已然直抒胸臆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如梦索性也表明了态度。
游胤辰见她们姐妹两态度坚决,又看向剑风与洛歆,两人还未开口,他便点点头,“好吧,等下我命厨房送些吃的过来。”
他们可以不去,但他不能不去。
剩下几人齐齐用膳后,便各自回了屋,整个游府似乎还在胤茹离世的阴霾中,这下蒋仁俊也在,使得府内的气氛更加古怪。
夜幕低垂,府中的灯火在沉寂的庭院中闪烁着微光。却发现如雪独自坐在书案前,正提笔勾画。她神色间流露出一丝难掩的倦怠,笔下的山水墨迹晕染,似有意随风散去,却又带着隐约的压抑。游胤辰靠在门边,悄无声息地看着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如雪独自坐在书案前,正提笔勾画。神色间流露出一丝难掩的倦怠,笔下的墨迹晕染,似有意随风散去,却又带着隐约的压抑。
游胤辰靠在门边,悄无声息地看着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我竟不知,我们如雪还会作画呢?”游胤辰带着几分调笑的语气,他缓步上前,挑眉看着她。
如雪却没有回应他的逗趣,只是淡淡道:“蒋仁俊什么时候走?”
那冷淡的声音令他心中一滞,轻叹了一声,回道:“很快。”
显然,她的注意力并不在画上,眼中闪烁着忧虑,眉心微微蹙起。抬眸,瞧了瞧他,微微牵起他的手,柔声问道:“怎么了?你有心事?”
这一问,直戳他的心思。他叹息一声,终究没瞒住她,缓缓说道:“蒋仁俊打算带煜仁一起走。”
那瞬间,如雪的神色骤然一冷,甩开了他的手,猛然站起身来,衣袖翻飞,带起几分凌厉的气势:“你不会是答应了吧?”
游胤辰没有直接应答,这说起前厅用膳时的场面。
原来蒋仁俊表示要带走煜仁的时候,游胤辰当下怒不可竭作势便要打他。
蒋仁俊没有还手,只是道:“我知道各位不信任我,但煜仁终究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曾经的所作所为是让各位不齿,如果没有胤茹,我这一辈子都可能永远那样下去。是她改变了我。”
“我记得我和她在千羽楼的时候。我就告诉她,我根本不想去触碰真心,我也不懂什么叫真心。而她......”他哽咽,声音略微颤抖,强忍住眼泪,“因为我的疏忽而伤害了她,她却不曾埋怨过我半分。”
“正是如此,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她,所以我懦弱了,我选择了逃避。这个逃避,又深深伤害了她。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一切发生的这么突然。她就这么离开了我,就这么永远离开了我。我无法弥补我欠胤茹的。请你们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照顾煜仁。胤茹教会了我爱,我会去好好爱我的儿子。”说到后面,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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