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巷还是老样子,虽说曾经住在这里的一家人都迁进了武安侯府,但之前的老宅还是留了下来,回武安侯府的路,也总会经过青衣巷。

林长青和李策在酒斋里接了颜皓,毕竟是林子琅的师长,也是他们的老友,多年未见总不可怠慢,更何况眼下外界风雨扰人,夫夫二人极力邀请颜皓前往武安侯府暂住。

马车行驶过故居的时候,林长青习惯性掀开帘子往旧宅的方向看一眼,没想到却看见门口站了两个人。

天空乌云密布,斜风中还飘着细雨,青衣巷的石板路和绿瓦墙湿漉漉的,挂在门口的红灯笼也已经褪色,在风中被打得摇摇晃晃。

门口的两个人都戴着斗笠,披着蓑衣,因为听见车轱辘辗近的声音而转过头,其中一人林长青和李策都认识。

对方看着高挑不少,身材也是青年人该有的结实健壮,一身干练的黑衣略带风尘,左脸颊上长疤依旧,还是那副凛然俊秀的模样,在风雨中朗朗挺立的身姿,却比几年前更加英姿焕发。

“夜鸢?”

马车停下,林长青和李策都走了下来,对于看到的人显然有些惊讶。夜鸢同样如此,他下意识的往身边瞟了一眼,瞧不见身旁人的神情,只见他抵住了斗笠,轻轻摇头。

当年南王政变,为了约束林子琅,他们一家人曾被南王软禁起来做了人质,最后还是夜鸢奉了林子琅的命令,深入敌营将他们救出来的,可以说夜鸢于他们一家而言有着救命之恩。

虽说如此,林长青和李策也只是在那天晚上才知道,对方一直做为暗卫在暗中保护了他们许久,但那之后,夜鸢很快便与林子琅辞行,开始浪迹江湖。

两边都没想过还能再见。

“真是小兄弟,我还以为......”李策带着林长青打伞过来,确认是夜鸢以后忍不住感概,他们站在昔日充满交集的故居门前,一时无话。

林长青和李策都有注意到夜鸢身边的那人,看身形莫名觉得眼熟,对方青衣斗笠戴一张檀褐色面具,看不见面容,可露出来的目光却分外闲寂。

许是觉得两人落到他身上的视线太过灼热,那人抬起手,声音暗哑粗糙的打了招呼,自我介绍道:“在下裴初,与夜鸢一样曾与林大人是故交,受过林大人的恩情,因而今日才来此故地重游。”

他放下手望着林长青和李策,春雨微寒,雾霭朦胧,那两位此世的至亲,发丝上堆积着的银灰色霜痕已经比他离开前更加厚重了。

林长青似乎消减了不少,面颊清瘦,眼角的鱼纹如同岁月刻刀的痕迹,眼神却依旧是温暖包容的,便是瞧着疲惫,却依旧坚韧。

李策的两鬓比林长青更加斑驳些,蓄着的短髯也成了灰色,他腿脚不好,走在雨中时一只裤腿总比另一只裤腿湿,可他从不在意,面对他人的笑容还是和从前一样爽朗直率。

“琅儿的故交?”

李策揉搓着下巴的胡茬,仔细打量着裴初,越看越觉得的眼熟,只可惜那张面具过于碍事,而声音也是从未听过的陌生,他忍不住问道,“我观阁下总觉得面善得紧,不知我们可曾见过?”

裴初胸腔泛起些细密的痒和疼,他低头沉闷的咳了两声,喉头轻滚,若无其事的笑道,“或许是曾见过的,在下有幸曾跟在林大人身边听候过差遣。”

他点了点脸上的面具,在林长青和李策紧盯的目光中,解释道,“只可惜因为一次意外,在下被火烧伤毁了容,又因为那次身受重伤,受到林大人的体恤,从他身边退了下来。”

听他这么说,林长青和李策倒不好再盯着他的脸看了,因为毁容不想受到异样的目光而戴上面具,这确实是情理之中,那沙哑低沉的嗓音,听着也更是像在大火中受过伤的样子了。

这番瞎话,是在进京的路上就已经编好了的,为的就是预防眼下这种情况,裴初挂念这一世的家人,但又不能暴露身份,在世人眼中,林子琅终究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稍稍将斗笠抬起来一点,又看见了坐在马车上的颜皓,不由又有些愣住。老夫子白发苍苍,被书童搀扶着手臂,大抵是知道门前站着的,是林长青和李策认识的人,便只是眯着眼睛往这望,不想下来打扰。

这边林长青和李策,已经在邀请夜鸢和他回武安侯府叙旧了,“既然难得遇见,就不要只是站在这里了,两位小兄弟要是不嫌弃,不如和我们回府一叙。”

“你们也同夫子一样,是为了琅儿才回来的吧......”

林长青笑了一下,目光转到旧宅的大门和褪色的灯笼上,语气难掩惆怅,“他还是在这里住的更久些。”

裴初回过神,青衣巷的旧宅,是他与家人最团圆愉快的时光,如今他们已经不便往武安侯府去了,便想要来此看一眼,遇见林长青和李策纯属巧合。

又听见颜皓为了他回京,便也明白了,他们都在期许北狄能将林子琅的尸体给还回来。

裴初胸肺上的旧伤隐隐作痛,风吹在脸上,隔着面具依旧清寒,此时此刻,他就站在他们面前,但无论如何,也是不能相认的。

他沙哑着嗓子闷咳,忽而抬起手,对着他们和颜皓的方向长长作揖,“不了,我二人实在不方便往武安侯府打扰,借林大人的光,能在此与二老和颜夫子见上一面,便已经是深感荣幸了。”

林长青和李策没明白他为何突然如此郑重其事,连忙抚着他的手臂托他起来,但裴初只是袖子一抖,手里变出一壶竹叶青,腕一转就举着它送到了二老面前,“听说林大人从前总爱去打这酒,我便买来了,但平白洒掉似乎有些浪费。”

他将酒塞到了李策的手里,那阵阵低哑的咳嗽如沉闷的鼓点,过了一会儿,才听他再道:“斯人已逝,生者如斯,惟愿安好。”

这声音轻极,字语又沉沉的很重,林长青和李策抬起眼,想将目光再次放在那张面具上,却见那人已经把斗笠拉了下来,和夜鸢一起再次抱拳作揖,便要走了。

“保重。”

夜鸢一直没什么话,此刻却替裴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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