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雪霁的小荷包,齐盛安偷溜出来,一路策马疾驰,月上中天时到达相约的浅窄河弯。
不见飞鹰,齐盛安纵马入河,沿河遛马。
河滩上白色的卵石在月光照耀下莹润清朗,马蹄踏在河水中,溅起琼珠碎玉,人和马的影子拉得老长,秀美少年淡去锋锐,干净纯粹得如同清澈河水。
齐盛安遛了两个来回,终于看到河对岸出现的纤细身影,开心大呼:“飞鹰!你来啦!”
夜风带来若有若无的冷香,河对岸开满不知名的野花,明月清风中,窈窕婀娜的身影自花海中由远及近,冉冉而至。
齐盛安迫不及待,纵马冲向对岸,踏起大片水花:“飞鹰,治疗羊病共有四种药方,药都配齐了!”
“你别过来!”河对岸,雪霁急得大喊:“大夫说羊病可能会人传人!”
“我怎么把药给你?”齐盛安勒停马匹,有些焦躁:“你没事吧?”
“我很好。”雪霁往河中放了一只小小皮筏,皮筏系着的绳索一端牵在雪霁手中,皮筏顺着河水流向对面:“扔这上面。”
齐盛安将包裹扔到皮筏上,朝河对岸大喊:“你哥哥还好吗?那些人有没有再为难你们?还需要什么?”
雪霁拉着绳索收回皮筏,取了包袱背在身上:“我哥哥的病还是没有好转,可也没有更坏;我们搬走了,那些人找不到我们;荷包里的虎符收到没?有没有被你三兄发现?”
“收到啦。”齐盛安坐在马上,一手持缰一手叉腰,得意大笑:“我已经把虎符原样奉还,神不知鬼不觉,我三兄当然没发……”
“当然发现了。”
齐长宁的身影突然在齐盛安身后出现,无声无息,压迫感巨大:“偷盗虎符,该当何罪?”
“哥?!”齐盛安大惊,一个没坐稳从马背摔到河中,激起一人多高的巨大水花。
“军主!”雪霁也被突然出现的齐长宁吓到,慌忙跪下:“十一殿下是为了保护我才偷虎符的,其责在我……”
“哥,别听她的。”齐盛安从河中站起,往外喷出一口水柱:“是我一个人决定的,也是我一个人干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认罚。”
“很有担当。”齐长宁打个响指,藏在林中的骏马奔向主人。齐长宁跃上马背,对齐盛安道:“你非军士,不用军规罚你。免去死罪,杖十五,禁闭,祭天大典不用参加了。”
“领罚。谢军主!”齐盛安双目晶亮,仰望马背上的齐长宁:“哥,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开始。”齐长宁策马渡河,抛给齐盛安一句话:“若我不故意泄露,你岂知虎符藏在哪里?”
望着奔马踏出的浪花,齐盛安后知后觉:“一开始就是圈套啊!哥,你怎么好意思罚我!”
齐长宁驱马上岸,骏马抖落河水。
雪霁跪在地上,卵石冰凉,她低着头不敢说话,只等齐长宁问罪。
军靴映入眼帘,虎兕军之主下了马,走到她面前。
一只手伸到她眼前,手指修长,以邀请的姿势伸向她,齐长宁的声音意外温和:“乔兄之病恐有蹊跷,我去看看。”
雪霁豁然抬头,正对上齐长宁俊美修眸,眸中闪动微光,凝视着她。
有这位神通广大的虎兕军之主在,乔大哥定能好转!
惊喜之下,雪霁忘了那些尴尬,诚心诚意道:“谢军主!”握住齐长宁的手起身。
齐长宁冲她点点头,松开手,转身走至马旁,弯下腰,右手搭住左腕,向雪霁道:“上马。”
雪霁一愣,难以置信地看向齐长宁交握的手。
齐长宁不催不动,弓身静候雪霁。
雪霁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齐长宁要她踩着他的手上马,这怎么行?结结巴巴道:“我,我,不可以。”
齐长宁直起身,雪霁刚松口气,就见他牵马到跟前,温声道:“治疗乔兄的病,越快越好。”重又弓身搭手,静待雪霁上马。
雪霁望着高头大马,犹豫一瞬,踩住齐长宁的手被他托上马背。
齐长宁翻身上马,拉住缰绳,将雪霁圈在身前:“指路。”
齐盛安在对岸看到齐长宁载着雪霁离去,大叫:“飞鹰,我也去!哥,等等我!”
一马双人绝尘而去。
齐盛安湿漉漉地跑向自己的马,翻身加鞭:“快跑,追上他们!”
“症状和羊病很相似,却并非羊病。”齐长宁察看过乔渊状况,对雪霁道:“祖地附近戒备森严,我的人详查过牲畜情况,也询问了牧人,这里放牧很是讲究,牲畜从无疫病发生,长久以来也没有牧民染上羊病。”
“乔兄饮食习惯全熟,没有长期接触羊牛,并无沾染羊病之处。”齐长宁一改平时言简意赅的说话方式,详尽解释:“羊病持续时间不长,从发作到痊愈或更加严重大约十日,没有像乔兄这样不好不坏一直拖着的。”
雪霁听齐长宁说到这里,已然明悟,蹙眉回忆乔渊患病情形:“神师曾赐予我哥哥一只祭品羊羔,我哥哥发热,正是从收下神师赐予的祭品羊羔开始……”
她认真思索着,未发觉虎兕军之主在静静凝望她,俊美双目深邃温柔。
“……可令我哥哥发热的那只羊羔已经按照疫病焚烧了,不能检验。”雪霁蹙眉,无法可想:“这可怎生对症下药?”
齐长宁见她蹙眉,自己也不自觉地微微皱眉,温言道:“那只羊只是障眼法,乔兄不是生病,是中毒。”
雪霁吃了一惊:“毒?!”
“什么毒?”齐盛安终于赶到,听到关键处,立刻问道:“怎么解毒?”
“神师下的毒。”齐长宁的视线扫过齐盛安,星眸微闪:“自然去找神师要解药。”
神师被大阏氏一顿斥责,从大阏氏帐出来后反倒松了口气。
对这位“诸神宠儿”,神师怀有一种奇异的矛盾,既厌恶又怀念,既想按照大阏氏的命令让她死,又想将之视作与往事的一丝牵念让她活。
举棋不定中,雪霁跑了。
转动着手中药瓶,神师唇角露出嘲讽的笑容:给西戎第一勇士下的毒来自遥远西方,症状与羊病一模一样,书中从无记载,就算“诸神宠儿”再怎么博览群书,也看不出任何端倪,唯一的解药只有自己手中这瓶。
而今之状,真是任他搓扁揉圆。
掌控他人生死命运,正是神的快乐。
祭天大典后,他就能名正言顺地成为世间之神,凌驾于大单于大阏氏之上的神!
想到此处心头火热,正得意间,忽闻神侍匆匆来报:“诸神宠儿、北齐十一殿下,在神殿外。还有,还有……虎兕军之主携十一殿下及诸神宠儿,在神殿外等候!”
神师细长的眼睛陡然张大,声音拔高到尖细变形:“怎么不早说!愣着干嘛,最高仪仗出迎!”黑袍翻卷,飞奔向殿外。
神殿外,虎兕军之主负手而立,沐浴在强光中。阳光照耀高挑挺拔的身影,光彩横溢,好像诸天神明中最俊美的龙子降临人间。
光芒万丈的虎兕军之主身后,秀美的北齐十一殿下和偷跑的诸神宠儿立于两侧,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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