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七日过去,那位容夫人却始终不曾在人前露过面,只听一些丫鬟说她日日戴着面纱示人,只有将军才能见得她的真容。

何将军真的很是宠爱她,一连七日都宿在她房中,赏赐流水般送进梧桐堂里,像被迷了心智一般买了一大批新丫鬟,又叫了能工巧匠给容夫人修建庭院,一时间花费颇多,就连老太太都拦不住。

何玉莲倒是去闹过几次,只是听说还未闯进梧桐堂就被何将军匆匆赶来拦住,还罚她抄了几遍家规,她发了好几次火,又砸了不知多少花瓶茶盏,可都无人在意。

府里的几个姨娘通房更是惶恐,日日哭哭啼啼地去书房求见,都被打了出去。

一时间府里热闹非凡,倒是没人顾得上这破落院里的苗娘。

苗娘乐得轻松,只是今日就是芳娘离开的日子了。

她咬咬牙,从自己的匣子里挪了半吊子铜钱塞进芳娘的包袱里。

“芳娘,这些你拿着,出府到了铺子上让那些婆子好好教你,日后当个大掌柜,我在府里花不到。”

芳娘红了眼:“娘子,这是你夜夜绣帕子得来的银钱,我怎么能要?你在府里才不安生呢,还是留着吧,总有用得到的地方,芳娘不在了,若是没有银钱傍身,日后谁来照顾你呢?”

苗娘心一酸,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来,只是坚持把荷包塞给她:“收下吧,芳娘,她们曾笑话我说你我看名字更像姐妹,倒也没说错,因为我是真心把你当姐姐的。”

芳娘闻言感动非常,到底没再推辞,提着包袱向门外走去。

陈婆子站在院外等着,看到芳娘失魂落魄地出来,拉着女儿的手叹了一口气,眼瞧着苗娘泪眼汪汪地追出来送,倒底是没忍心,停下来提点了一句。

“娘子,您在府中处境艰难,老太太和将军又没有给你找个好婚事的念头,往后的日子,您还是得自己筹谋筹谋。”

说着她向东边的梧桐堂方向努了努嘴:“那位夫人看着很得将军宠爱,虽然老太太和玉莲小姐对她颇有微词,但她若是愿意庇护娘子几分,娘子日子也能好过些。”

苗娘有些呆愣愣的站住,脑子一时转不过来。

陈婆子又叹了一气,挑明几分:“将军今日在前院夜宴同僚,那位夫人也会出席招待女眷,老太太和小姐少爷都闹着要去呢,娘子,这样好的机会,你可别错过了。”

苗娘点点头,陈婆子不亏是在老太太面前得脸的,这夜宴的消息,她竟一丝一毫都没得到风声。

送走了芳娘,苗娘回屋躺在坚硬的木板床上,想到日后没了芳娘照顾,处境必会艰难许多,她就忍不住叹气。

眼看都晌午了,再不去领午食怕是要饿肚子,她连忙急匆匆地翻身下床,慌乱间带倒枕头,露出枕头下的荷包来。

荷包的针脚细密,布料却差,一看就知道是芳娘亲手做的,打开一看,是一个三两的银锭。

苗娘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她哇的大哭出声,上气不接下气地把头埋进枕间,一边哭着一边忍不住颤抖着接受现实。

芳娘真的走了!

良久,苗娘擦干眼泪,顶着桃子般的眼睛去了厨房小门,来得晚了,后厨里的丫头小厮都忙忙碌碌地顾不着她。

苗娘有些胆怯地趴在门旁往里看,一个丫头瞟见她立刻快步走了过来。

“娘子今天来晚了,下次早些来,别撞上玉莲小姐跟前的绿梅姐姐。”她说着,塞给苗娘一个食盒,然后快速地转身离开。

想来她就是芳娘曾提过的阿香了,芳娘说过,她拜托了厨房阿香给她留饭。苗娘抿抿唇,低下头拿着食盒快速离开。

苗娘到底是没听从陈婆子的指点,没打算去晚间的夜宴。

不是她不愿放低姿态讨好容夫人这个宠妾姨娘,而是,今日是承德太子的头七。

他去得凄惨,无人在意,若是连受过他救命恩情的自己都不祭奠他,只怕他在地下也心寒。

她没银钱去买香火和纸钱,只能在祠堂偷一些公中的,希望太子不要怪罪。

不过,他那样好的人,想来是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怪罪她的吧。

夜宴开始了,梧桐堂方向传来悦耳的丝竹声,府内的丫鬟小厮都被抽调过去帮忙,祠堂也没什么人看守。

苗娘蹑手蹑脚地进去,再出来时,胸前已经鼓鼓囊囊的,她四下看了一圈,转身快步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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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宴之上,何匠成坐在首位,举着酒杯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他心里明白此刻四周都有眼睛盯着他看,一举一动都会被人记录在册。

此次宴请同僚也并非出自他手,直到他坐在席上时,才发现今日居然来了那么多人。

京城中,三品之下三皇子一派的官员,几乎都来得差不多了。

宴席中众人喝酒聊天,好不快意,聊到废太子时面上都带着自得的笑意,下座的小官为了讨好上峰,更是出言不逊。

“陛下还是慈父心肠,废太子所犯之事当处以极刑,竟只判处区区斩刑!”

“就是,单大将军在南境戍守多么辛苦,南倭狠毒非人,废太子竟与他们通敌,真是无情无义,不配为人!”

“何将军想必也是厌极了他吧,听说吏部曾意属何将军掌管禁军副统领一职,奈何废太子从中阻挠,这才作罢的。”

“废太子以权谋私惯了,吏部尚书江大人,不也时不时被废太子一系上折子参他吗?”

······

小官们喝多了酒,越说越放肆。他们敢说,何匠成都不敢听。却只觉战战兢兢,冷汗直流,注意力全然放在身后的屏风上。

这样的混话不知听了多久,屏风后传来一声冷笑,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就连最近的何将军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猛地回头瞥了一眼,却发觉守在屏风两侧的侍女不知何时离开了——屏风后已没有人。

苗娘选在梧桐堂后的荷池边祭奠,此处的荷池连通府外,一旦被发现,把东西往池里一丢就能销毁了。

前院的嬉闹声格外吵,显得池边的虫鸣声都安静了些。

苗娘小心翼翼地点燃盆里的纸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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