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寺位于江宁城外的紫阳山上,是魏朝时智隐和尚所建,隐于山腰处,禅房花木、曲径通幽,别有一番景致。
寺门外有一棵参天古槐,遮天蔽日。叔孙穆走上前去,拍了拍树干,“这树怕是有几百年了吧?”
李长生没理他,仰见数丈之高的古槐树,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别样的感觉。
并非厌恶,亦非喜悦。难以言表,但他觉得这寺庙或许和他有些缘分。
“长生?”
李持盈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思绪,李持盈眉梢微微皱起,有些担忧问道:“怎么了?”
李长生朝他微微颔首,示意自己没事:“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可能是慧云禅师圆寂的原因,寺中一片哀戚之色。
寺中沙弥看见三人有些惊讶,因为这两天下雨,寺庙又在江宁城外,来这并不方便,还得爬山才能到达,因此这两日寺中除了之前在寺中借宿的个别香客外,并没有外人来。
小沙弥上前合礼问道:“不知三位施主所为何来?”
李长生拱手道:“在下孤山剑阁的弟子李长生,听闻慧云禅师圆寂,特来送别。”
“原来是送别慧云师叔祖的,请三位跟我前来。”小沙弥听闻来意,便领着三人到了客堂。
小沙弥为三人倒了茶水,便让他们再此稍等,就下去了。
李持盈环视周遭,身为一个道士,进来寺庙里还是头一次。当年去长安捡徒弟时,也只是在大慈恩寺外停了停,未想到如今已经要做客佛寺了。
连叔孙穆都忍不住问道:“你俩身为道士,来佛寺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李长生道:“慧云禅师是出了名的慧僧,我们具是方外之人,故来送别,有何不可?”
“好吧,不懂你们出家人。”叔孙穆摊手。
过了没一会儿,寺中的住持就过来了,住持惠远是慧云禅师的师弟,也是负责慧云禅师圆寂之事的主事人。
李长生稽首见礼,再次说明来意。
有人来送别师兄尸身火化,惠远也不拘是佛是道,让三人在此住下。
“慧云师兄火化在两日之后,届时还有可能还有一些其他人同去参加,山下路不太好走,三位不妨再此住下。”惠远道。
李长生自然恭敬不如从命。
惠远叫来小沙弥去给三人安排住处。
小沙弥便又领着三人前去后院的客房,“此处除了三位施主,还有三位香客也在此居住。若有不便之处,还请海涵。”
李长生道不妨事。
小沙弥又跟三人说了寺中的作息,和斋堂的用餐时间,就告辞离去了。
客房不大,每间只有一张床外加一张木桌、一个书架,书架之上也只有简单基本佛经。
叔孙穆看了看感慨:“好了,又从舒适的客店跑到了简素的庙中客房了。”
“住不习惯,你可以回江宁城的客店去住。”李长生淡淡道。
叔孙穆撇了撇嘴:“才不要。我还想看看你的宝藏是什么呢?”
闻言李长生看了李持盈一眼,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戏谑目光,李长生收回视线,回复叔孙:“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快到午饭的时候了,叔孙穆要去斋堂吃饭。而李长生说要去逛一逛开元寺,就不去吃饭了。
两人一同看向李持盈,李长生的意思是让他和叔孙一起去吃饭,奈何李持盈不遂他意,只道:“我也不饿,叔孙你自己去吃吧。我和长生一起去逛一逛。”
叔孙穆就知道,挥挥手走了。
只剩两人,李长生问:“你为何不去吃饭?”
李持盈微微一笑:“我不饿。”
李长生才不信他是因为这个,他道:“灌木掩映的楼阁?”
李持盈轻轻点点头。
开元寺不愧是古寺,庙宇建在山腰之上,林木葱郁,庙中随处可见树木,灌木掩映的楼阁更是不知多少。
整座寺庙占地极大,一直延伸至山顶之上,山顶处还有一座药师殿,从山顶处眺望,可望见整座江宁城。
李长生从西边逛起,边走边看,地上还有前两天下的雨,湿漉漉的,偶尔还有水洼。
李持盈说是来找藏宝处,却找的漫不经心,跟在李长生身边,他走就走,他停就停。
“你答应住持在这住几天不止是因为要找东西吧?”
李长生一点头,“确实。”
“因为慧云禅师?”李持盈问道。
“是。”李长生绕过大殿,走到旁边的罗汉堂,淡淡地开口道:“慧云禅师,我……小时候见过,我父亲笃信佛教,慧云禅师和我父亲也算知交莫逆,所以这次也算替我父亲送别故人。”
李持盈微微错愕,明宗皇帝笃信佛教他知晓,但未曾想李长生和慧云禅师还有此等渊源。
他沉默半晌,方才缓缓道:“那确实该送别一下。”
李长生嘴角微微动了一下,竟有些自嘲的意味:“其实,我并不认识慧云禅师,若我认识的话,只怕是不敢去送别了。”
“为什么?”李持盈轻轻皱了皱眉,就他所了解而言,李长生绝对不是一个懦弱卑怯的人,有时他常在想这世上真的有能阻止他脚步的人或物吗?
李长生没什么意味的淡淡一笑,说:“他若识得我,万一到了底下见到我父亲说起我,死后,我又有何颜面去面对呢?”
从六岁那年长安城破时起,这世上便再也没有周宣成了。
盛世之君明宗皇帝的继任者,周朝少帝,周朝的亡国之君,都已随着大明宫的大火死在了那天。
这些年来,他一面记得国破家亡的仇恨,深深将仇恨刻入骨髓,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发深刻;一面又刻意忘却他父皇的样子,避免自己再想起当年在长安的生活,这么多年来他也从未去祭拜过他父皇。
是不想,亦是不敢。
他父皇将周朝江山交到他手上,他却弄丢了。
亡国之君,多么可笑?
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宗室零落,江山不保,他有何颜面再以周氏子弟自居?他又有何颜面去祭拜他父皇和周朝列祖列宗?
李持盈沉默片刻,想去劝慰他一番,却又想起如今这身份的限制,止住了话语。
“你如今武功也算独步天下,文韬武略,剑道宗师,怎会无颜见人?”李持盈:“况且,那是你父亲,自然希望你过得称心才是。”
李长生倒也没被他劝慰到,只是看着他师父拐弯抹角的找办法来劝他,心里竟也没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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