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猝不及防,官老爷震惊失色:“住手!”

斩妖无数除魔无尽的宝剑直指命门,郁清荼脸色一白,动弹不得,身后响起赛嫦娥哇哇的尖叫,震耳欲聋。

就在剑尖距离郁清荼咽喉仅剩一寸的位置,明今朝并指凝神,暂停剑势,深沉如夜的目光疑惑的看着郁清荼。

郁清荼双腿一软,虚弱的扶住楼梯扶手才没跌倒。

“师弟!”门外又跑进来一个道士,抬手拦下明今朝,“不可莽撞,依我看这位公子并非妖孽。”

官老爷如获救星,赛嫦娥更是哭天抢地的嚷嚷起来。

大堂里乱哄哄,明今朝充耳不闻,只对同门说道:“师兄,我不会看错。”一双眼睛仍旧死死盯住郁清荼,不给他一丝一毫隐藏自己的机会。

师兄想了想,说:“此次下山,师尊不是赠与你照妖镜了吗?是人是妖,照一下便知。”

明今朝神色松动,看着郁清荼:“你可愿一试照妖镜?”

郁清荼被他装模作样的“尊重”气的一乐:“我说不愿意,你就能放过我了?”

郁清荼甩开赛嫦娥的走,步履幽幽的信步走下台阶:“你要是不照我还不允许了,无端造谣我是妖孽,这若是不自证清白,我以后还怎么在云隐瑶台混。”

郁清荼走路的仪态风情万种,但并不显得女气和风骚,包括坐到红木雕花月牙凳上怡然自得的模样,皆有种世家公子的矜贵和骄纵。

明今朝面色肃穆的从乾坤袋里取出照妖镜,凝神静气,将镜面对准郁清荼。

郁清荼不仅故意往前递脸,还拿照妖镜当普通镜子捯饬捯饬刘海儿,拨弄拨弄鬓角碎发,孤芳自赏。

郁清荼本人什么模样,照妖镜里照出的人脸还是什么模样。

半盏茶后,明今朝收了照妖镜,朝郁清荼抱拳致歉:“恕在下有眼无珠,不辨真假,冒犯公子了。”

自贬起来倒也不客气。

郁清荼没看他,也没说话,只点头表示接受明今朝的道歉,此事就算揭过了。

赛嫦娥心惊肉跳,把郁清荼这个宝贝疙瘩翻过来调过去的检查,生怕蹭掉点皮。

官老爷说:“既然不是妖魔作祟,那该我们出马了。”

郁清荼觉得口干舌燥,丫鬟给奉茶,他端起茶碗浅尝一口,就见官老爷笔直朝自己来了,迎头审问道:“郁公子,昨夜亥时,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赛嫦娥悚然一惊,那不正是郁清荼独自出去看月色游湖的时辰吗?

郁清荼抬眉:“为什么问我?”

“你和柳公子有过冲突,大半个云州城人皆可作证,昨日柳公子当着众人的面对你言辞侮辱咒骂,你很有可能怀恨在心,入夜后尾随柳公子至破庙将其杀害。”官老爷顿了顿,又补充道,“在你没来之前,这些姑娘们也跟本官反映过你和柳公子的恩恩怨怨。”

郁清荼忽地一笑:“是么。”

“云州城百姓只看见柳公子谩骂我,可看见我杀他了?至于别的……”

郁清荼慢悠悠的抿一口茶,单手支颐,似笑非笑:“原本垂涎你的王少爷现在对我魂牵梦索欲罢不能,你怨我抢了你的钱袋子,你一直怀恨在心,是不是呀若湘姐?”

若湘浑身战栗:“我……”

郁清荼:“你原本是云隐瑶台的花魁,我来了之后抢尽风光,你只能当老二,所以恨得每晚躲在被窝里扎小人咒我死,对不对呀芷月妹妹?”

芷月花容失色:“我……”

郁清荼:“你说我偷盗你的金银翡翠,闹得沸沸扬扬,后来证实是你故意陷害,自编自演,有没有这回事呀春庭公子?”

春庭面色煞白:“我……”

郁清荼理都不理脸色万紫千红的花娘和小倌们,看向官老爷:“长史大人,有深仇旧恨之人的证言证词,可以信吗?”

官老爷:“啊这……”

郁清荼懒洋洋的说:“我昨夜亥时沿着月湖散步,还去边上的酒家买过二两桑落,长史大人去问便是。”

*

众人散去,郁清荼依旧气定神闲的品着茶。

明今朝也走了,临走前朝他看过来,郁清荼察觉到视线,但并未理会,一口一口的喝茶,等人彻底走了他才放下茶碗。

茶浸泡了太久,已经发苦发涩了。

茶温倒是恰到好处,熏的他眼睫都潮湿了。

*

今夜乌云遮空,只有几颗残星陪着孤零零的圆月。

月湖流域宽阔,在整个云州城中间穿过,湖水清澈见底,能将月色完整的揽入湖中,月湖二字因此得名。

当乌云飘散,朦胧的月光将清辉洒在湖面,照耀出一叶画舫顺着水流缓慢前行,更有曼妙的昆曲儿从画舫中传出,那嗓音缠绵婉转,曲调柔漫悠远,细听之下又极尽哀婉,惹人忧伤。

郁清荼站在月湖畔,手里提着二两桑落,等画舫游近了,一个青衣打扮的俊俏公子坐在船内的美人靠上,朝他笑道:“我等你半天了。”

郁清荼慢条斯理的走上船,先给公子递酒,公子喝一口,然后嫌弃的吐到湖里,啐一声难喝。

月光变得皎洁了,郁清荼脚下踩着自己的影子。

对面的人没有影子。

郁清荼:“嫌难喝?把你的解忧拿出来呗。”

鬼郎君才不上当:“继续昨晚的故事,快讲快讲。”

郁清荼:“给我喝一口解忧,我就继续讲。”

鬼郎君:“那不行。”

郁清荼拄着下巴沉思,好像在考虑要不要黑吃黑,过了会儿,郁清荼问:“我讲到哪儿了?”

鬼郎君急忙说:“暗卫为救王爷受了重伤,然后呢?”

郁清荼面无表情道:“然后养着呗。”

鬼郎君:“王爷没有被感动吗?”

“身为暗卫,以命相护主子是应尽之责,王爷为什么要感动?”郁清荼轻飘飘的说,“不过王爷也并非铁石心肠之人,他还是去看过暗卫的。”

鬼郎君激动起来,追问后来,郁清荼起了个头,然后停住,笑盈盈的说:“欲知后事如何,且拿解忧来换。”

鬼郎君气个倒仰,又可怜兮兮的说你之所以愿意陪我聊天,纯粹是惦记我酿的解忧,你拿到手之后再也不来了,我找谁听故事后续去?

郁清荼说我人就在云隐瑶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又再三保证自己绝不是挖坑不填之人,大不了半夜爬我床头催稿。软磨硬泡,终于从小气吧啦的鬼郎君那讨到一小瓶解忧。

郁清荼回到云隐瑶台,支摘窗半开,就着惨淡的月光和初秋时节清凉的晚风,品一口慕名已久的解忧。

入口冰寒,回味辛辣似火,灼烧着五脏六腑。

门被撞开,是怒气冲冲的赛嫦娥闯进来,先劈头盖脸训斥郁清荼又无故玩失踪,根本不把她这个当妈妈的放眼里,不是不让出去逛街,就是出门前能不能打声招呼,不要玩失踪。郁清荼也不还嘴,等赛嫦娥骂完出了气才回句“下次一定”。

酒精上头就忍不住多愁善感,说来赛嫦娥也是个苦命的,出嫁没几个月死了丈夫,人人都骂她天煞孤星,再嫁又是死丈夫,克夫的名声彻底坐实了,后来被年过半百的富商收了当小妾,也是往死里虐待作践她。之后闹水灾,富商一家死的死染病的染病,就她命硬活下来了,辗转到云州城,拿着富商余下的钱财开起了云隐瑶台,自己也改名换姓赛嫦娥。

赛嫦娥体态丰腴,虎背熊腰,说起话来底气十足粗声大嗓,郁清荼调侃她改名嫦娥也就算了,还“赛”嫦娥,人家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瑰姿艳逸,柔情绰态,你真会侮辱人家。

赛嫦娥冷哼,说你讲得头头是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见过嫦娥仙子呢!

郁清荼又喝一口解忧,赛嫦娥看见了,更闻到酒香,说他臭小子躲起来吃独食:“什么酒呀没见过,给我尝尝。”

郁清荼躲过她,说:“这不是凡人能喝的。”

赛嫦娥碎碎念真小气:“是是是,你是仙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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