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
“如何?”李大庄一大家子就这么凑到床前,急切问道:“老爷子没事吧?”
李荷花也迫不及待地地追问着:“爷爷,啥时候能醒?”
“对对”“啥时候能醒过来?”一旁的李氏也不禁张嘴问了一句。
只要人醒了,就能吃饭喝水,喝药更不在话下。
陆臣:“诸位若是放心,小子就下针了”
他端得一派清正,眉目疏朗如星,书卷气十足。
几人商议一番最终决定:让人试一试,若是无事还好说,若是有事,非要让他招呼老爷子,直到老爷子身体彻底好转。
于是,陆臣在下针时,李家人敛目屏神。
他收针后,绵绵呼吸声猝然响起,众人齐齐看向声源。
显然是老爷子的呼吸声,原来他鼻子堵住了,呼吸滞涩。
李家人齐齐松了一口气,少年欲走,李大壮忙送客。
“多谢公子”“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这些阿物还望不要见外”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钱袋子塞给少年,
感受到沉甸甸的触感,陆臣额头噙着一丝薄汗,脸色苍白,低低道:“相遇就是缘分,既然缘分如此,小子自当尽力而为”
算是偿还了老爷子的相告之情。
少年推拒了李大庄的好意,转头没入黑夜中,回了自己的客房。
隔壁的灯也亮着,只是灯火暗哑,看不清里边的情形,听不见里面的声音。
人还没进门,他伫望在门口,总感觉那双眼睛又出现了。
这种感觉从他考过童试后特别强烈,他以为自己被人盯上了,所以这次外出除了想寻觅陆晁的下落,还想换个环境,摆脱被人监视的感觉。
可是离开晋阳后,那种窥视感一直都在,如影随形。
他外出赏荷时,在;上船赶路时,亦在;就连坐在轩窗前看书时,那种头皮发麻的窥视感愈发剧烈。
这一次,少年难得失眠了。
早早熄了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曾入睡。
而隔壁的安鸿志被纱帐外的蚊虫扰得睡不着。
“咳咳”“咳咳”
两道咳嗽声,意味着他需要人伺候。
喜儿和秀儿互相推搡,不想进去。
最后,一道高大的身影推门而入,两人吓得蜷缩在床头如猫儿一样可怜,瑟瑟发抖。
“吱吱”
“吱吱”
破旧的床头吱吱乱叫,秀儿缩在床头,死死地抱着自己,目不斜视,生怕发出声音惹怒了主子。
而被主子欺压在身下的喜儿却一脸绝望地望着床顶,眼泪如珍珠一颗串一颗打湿了床褥,双手死死地纠扯着纱帐。
动静很大,很快引起了陆臣的注意。
细细辨来:好像没什么奇怪,只是...
周遭无数双眼睛围观着自己的感觉好像消失了!!!
那种窥视感遽然消失了?
他听着隔壁的动静,若有所思。
难道隔壁有人监视自己?
与晁叔失踪有关?
思来想去,想去思来,他得出这么一个结论:有人不希望他追查晁叔的下落。
于是,为了不打草惊蛇,翌日,他动身回了密州府。
恰逢七月七日七巧节,卖花灯谜语的书生,卖花环的妇孺,卖糖人、糖葫芦的商贩卖力得吆喝,往来不绝的少男少女接踵而至,街头巷尾吆喝声不停。
明月高悬,月色如水笼罩在山城之上,昏黄的花灯或挂在姻缘树梢上,或挂在屋檐下、或挂在城楼上,原本被黑夜吞没的山城此刻亮如白昼,人群攒动。
花灯上画着白色荷花,映红色的牡丹,还有淡蓝色的墨兰,更有甚者画上了嫦娥奔月、牛郎织女,很是热闹非凡。
而松江酒楼就有点冷清。
一块惊堂木,一碗水,便是蔡先生的一切。
蔡先生是酒楼的说书先生,口能言但眼不能视物。
是以,他常常以观众的掌声来辨别自己的说书是不是讨人喜欢。
若是有人想听其他的轶闻趣事,包场了,另当别论。
来人坐下便付了银子:“劳烦先生请讲讲《密州府志》”
酒楼的掌柜子笑眯眯地将人迎进门,送上茶水点心,遂将客人的要求说给蔡先生。
蔡先生答应了。
开始说道:“庙者,先圣先贤之神所栖也;庑者,群贤群正之神所栖也;堂者,衣冠礼乐之所聚,道德功名之所托也。亭宇跨城端,新苔磴道盘。风光晴水石,烟景暮林峦。簿领仍多暇,宾从每尽欢。何由掉尘鞅,聊问借阑干”“短彴逶迤渡,高檐夭矫沉。波光环堵净,日色彩梁深。萍荇翻金鲫,蘭苕起翠禽。主人公事简,时此照清襟”
陆臣正听得入神,门外的吵吵嚷嚷声惊扰了他的好心情。
“你说包了就包了”“不就是一两银子,本公子给五十两,小武给钱”
“是!公子”叫小武的仆从拿出银子放到掌柜子手里,随即抱臂上观。
“哎哎”“诸位还请等等,老朽进屋问问”掌柜子还没进屋,那个砸钱的公子手拿墨扇已然大摇大摆进屋了。
来人环顾一圈,最后看向酒楼唯一的观众,不屑道:“哎!”“小武给钱”
小武又拿着钱来到陆臣面前,钱袋子刚扔给他,下一秒就被徒然出现的玉扇打断了几人的视线。
“姓安的,真以为自己有个臭钱了不起啊”
又一拨人进楼了。
这一波人穿着精秀,每人脸色温和,齐齐向陆晁点头算是问候。
而安鸿图一行人穿着五颜六色,衣衫不整,一身酒气,面颊酡红,互相搀扶着,一看见门口那群人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哟”“这不是名满天下的孙大少,你不在岳鹿书院呆着,跑这里做甚”
“咳!安兄,你没瞧见人家左拥右抱,那还静得下心看书啊,这是带着美人来看花灯呗”
一旁的上官礼扫了一圈,没看见熟人,眼神一暗,脱嘴而出的话自然十分难听。
言语间满是嘲讽。
孙时蕴柳眉微蹙,口齿伶俐:“上官礼,几日不见,你的嘴还是如此臭,比茅厕的石头还臭,又臭又硬”
上官礼忿然不能自抑,气得一张脸一阵红,一阵白,忽而他瞥见门外熟悉的身影,脸上的阴翳表情敛了几分,收了扇子,
“哼!今天算你们运气好”
“安兄,我们走!”
丢下一句狠话,扬长而去。
“哎!”“上官兄..”安鸿志目光追着上官礼而去,见好友转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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