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以后,随遇在自己房间洗漱完才去了隔壁。
打量了下他的房间,灰色调,房间很大,连着衣帽间和健身房。
渝辞安关上门,发出细微声响,随遇坐在床边,止不住地抖了一下。
经过床边时,他扫了眼随遇。
刚洗完澡,她的脸还带了些红,可能是最近都没怎么睡好,眼底有轻微的乌青,及腰的长发末端微微卷曲,未施粉黛,五官也比不上那些明星,可那出尘的气质就是让人想再看她一眼。
他收回视线,“现在关灯?”
随遇没去看他,愣愣地点了点头,灯灭后她无声叹气,这才躺了下去。
这个夜有些漫长,像被按了慢放。
快两点了,随遇仍然睡不着,她不敢任意翻来覆去,怕吵到渝辞安。
黑夜里,她睁着眼,眼前不远处,隐隐约约有一个暗色的起伏轮廓。
今夜的雨越下越大,急促的雨声无意间起到了安神催眠的作用。
她的神经逐渐放松,随遇感觉自己的眼皮越发沉重,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渐渐地。
感觉自己身处一片虚无之中,被浓厚的绝望笼罩。
忽然,前方似乎有了一抹微光,她试探性地走了过去,慢慢看清了那人的面容,随遇刹那间屏住了呼吸。
她颤抖着手,伸出去想抱住他,可在快接触到的一瞬间,那个人又突然变得好远好远。
远到在她眼里只剩下一粒光影。
可来自远方的声音又离得好近,分明空灵飘忽,却像在耳旁诉说着什么。
“岁岁,我要走了。”他回头,落了一身光尘,温柔地看她。
听到这话,她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不要走!这次能不能不要走!”
“不要难过,你要好好的听到没?”
随遇逐渐看不清他的一点身影,死命跑过去,她这次想留下些什么。
她红着眼嘶吼着,“别走!别离开我!我害怕,我害怕一个人!”
…
“不要走……不要走……”
渝辞安站在床边,听她说着梦话,转过身一脸烦躁地揉了把头发又转过来。
她这次又是梦到了什么?
从两点半开始,到现在大半个小时了已经。
随遇就不停地说着梦话,似乎还不止一个梦,一幕一幕地上演脱口秀,声音高亢起伏,渝辞安的睡眠一向很浅,这阵仗直接把他给吵醒了过来。
“别走……”
看来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了。
渝辞安沉了一口气,没好气地转身,准备去阳台那边抽烟。
“害怕一个人,别离开我……”
还没迈出一步,在黑暗中,垂在身侧的左手就被她一把握住。
随着他前倾的动作,她温暖的掌心下滑,从手腕一路抚到指尖,最后紧紧抓牢他的食指。
暖意一寸一寸地传到他的身上,黑暗之中,触觉被无限放大,又仿佛是错觉,只觉得,好像哪里被触动了下。
“这次……能不能不要走……”她说得含糊不清,不知不觉间带了委屈的哭意。
渝辞安仰头啧了一声,到底什么时候能停下来。
尝试抽离自己的手,无果。
他缓缓低头,借着微光看着她,这才发现她脸上竟然湿润一片,敷衍地引诱道:“行,不走,你放手。”
片刻后,仍然纹丝不动。
他回过身,直接将她那只手扯了下去,走到阳台外面点了一根烟,彻底没了困意。
夜风拂过他裸露的锁骨,他呼吸着,性感的喉结滚动了下,带着喉结旁的那颗痣做着起伏。
雨早已停了,外面死一般的寂静。
楼下不远处是一片泛着些微波光的湖面,渝辞安站在那里不知多久。
直到里面没有再传出任何动静,他才转身回去。
一夜未眠。
今早冰冷的阳光之上,悬挂着昨晚的夜。
翌日清晨,随遇生物钟让她准时醒过来,她睡眼惺忪地坐起来,房间内,渝辞安早已不见了身影。
她打着哈欠起身,回自己房间像往常一样洗漱下楼,但是这次不同于以往的是,直前方的酒柜边居然没有渝辞安喝酒的身影。
下了楼梯后,随遇提着包转身,高马尾在空中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却不想差点撞上渝辞安,他身上那股清冷的檀木气息直冲鼻腔,她吓得赶忙止住脚步后退。
“不好意思啊,我没看到你。”
打量了下渝辞安,平日里向来冷冽的眼眸此时多了几分疲惫。
随遇疑惑皱眉,他今天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渝辞安将手缓慢放进外套兜里,开门见山道,“你知道自己有说梦话的习惯吗?”
随遇眨了眨眼,他这是什么意思,“我……昨晚说梦话了吗?”
“说了一晚上。”他强调每一个字。
闻言,随遇不由得有些心虚地垂下了眼眸。
她大学住校时好像是听室友说过自己会说梦话,但是不至于说一晚上吧……
“那我都说了什么?”她的语气除了愧疚外,竟然还有一丝好奇。
渝辞安不屑地冷哼一声,她到底在问些什么,皱眉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记这些没用的东西?”
“抱歉啊,我换了新环境好像就会这样……”她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内疚地看着渝辞安,“你一晚上没睡啊?对不起啊,可你应该直接叫醒我的……”
“那也得叫得醒才行。”他不满地丢下这句话后转身就走。
随遇伸长脖子望了他一眼,然后拍着自己胸口舒了一口气。
然后趁奶奶她老人家还没醒的时候赶紧去上班。
经过昨晚这么一遭,这些天渝辞安倒是比平时回来得早了些。
可除此之外随遇也没觉得哪儿有什么别的变化,她依旧早出晚归,过着牛马人生,和渝辞安也始终保持着泾渭分明的状态。
随遇戳着碗里的煎蛋,这些天闲下来以后,她发现渝辞安似乎从来没有在家吃一日三餐的习惯,也难怪一开始他家的厨房里什么都没有。
室内开着地暖有点热,她穿着件奶白色毛衣,将厚重的外套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喝着牛奶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指尖漫无目的地向下滑动着页面,这时,手机顶端忽然弹出一条消息框,随遇的指尖停在了半空,页面过了一秒才缓缓停止滑动。
是徐思雨发来的消息。
[我这儿有两盆文心兰,一粉一黄,你喜欢吗,喜欢的话搬一盆过去。]
随遇这才来了点精神,她点开照片,那光照充足的阳台上放着两盆颜色鲜明透彻的花卉,花型独特,如展翅蝴蝶,繁茂的模样像炸开的璀璨烟花。
还挺好看,拿一盆放在房间阳台上正好,渝辞安不让养猫,养一些花花草草来打发时间总是可以的吧,想着想着,她就拿起手机回复了消息过去。
[行,我等下过去拿一盆]
发完这句消息后,随遇三下五除二地将碗里的东西给解决完毕,拿起外套就出了门。
天色阴沉,外面冷得不像话,风过脸庞,如锋利的白纸划破指尖。
一栋破旧老楼里,其中一个房间忽然亮了起来,风过阳台,水泥围栏上,几盆绿萝随风晃荡。
到出租屋的时候随遇直接抱着猫仰倒在自己的床上,看着白色天花板,“还是自己家里舒服。”
徐思雨斜倚在墙边打趣看着她,“行了行了,你选吧,要哪盆。”
想都没想,随遇开口道:“我要粉色的。”
“这都快一个月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搬回来啊。”徐思雨伸出脚踢她的腿。
“快了快了,”随遇含糊其辞,“哦对了,新室友怎么样,我看他已经加租房群了诶。”
闻言,徐思雨肯定地点点头,“人不错,好脾气大四学生一枚,我跟他说过你,改天咱们仨可以一起吃饭,认识认识呗。”
“行啊,那我改天加个他的微信,要是聊得来呢,咱们仨就弄一个小群,如果聊不来就算了。”
徐思雨坐到她旁边去,“你工作怎么样了,看你发朋友圈,得累成狗了吧。”
“别提了,”随遇拍着胸口的猫,恶狠狠道,“黑心公司,我都快被压榨死了,老板倒是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恶臭资本家果然都是一样的。”
“我这儿的情况也差不多啦,”徐思雨笑着看她,“诶,你们公司有没有什么八卦啊,有的话记得分享给我,我正愁没业绩呢。”
“到时候看吧,有合适的我发给你啊,”突然想到了什么,随遇好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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