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素来游刃有余的清英剑尊,第一次遭遇如此脱离他掌控的情况。

归渺尘墨眸内神色微滞了一瞬,他随即反应过来,眉心拧紧,重新抬起手,企图为对方镇压此刻糟糕的状态。

还未等他来得及出手。

疯狂咳喘吐血的青年,忽然吃力抬起头,直直地看向他。

那张漂亮至极的脸上,已然丧失了方才旖旎的薄红,甚至连血色都完全褪去,简直苍白的厉害,仿佛碰一碰就要碎掉。

偏这过分的苍白之中,宁流玉整个下巴都叫吐出的血染红,极致的颜色在这张脸上分庭抗礼。青年似乎疼得厉害,脸上冷汗涔涔,发丝湿黏在侧脸之上,露出的眸子向上抬着看他,整张脸都是惨白的,唯有眼圈红的厉害。

可怜的,像是块儿精美的琉璃,坠在半空中,下一刻即将粉身碎骨。

被人这样看着的归渺尘,脑中空白了一瞬。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骤然摄住他整颗心脏。

“咳……师尊。”

就在他怔愣的瞬间,青年伸出带血的手掌,轻轻揪住他衣袖。

眼下的情形,如何看都是对宁流玉不利至极,在神识入体的那一刻,他便已经反应过来,临场发挥——这一番吐血三分真,七分假,只为降低师尊对他的戒心。

他似一个不忍亵渎憧憬之人的孺慕者,昂着那张漂亮的脸,好像还带着微不可查的哭腔,艰难而虔诚的表明心迹,“弟子对您一直都十分……咳、十分仰慕……眷眷之心,匪石难转。”

仰慕、敬重。

眷眷之心,匪石难转。

字字句句皆如出自肺腑,流露出的真情,不似作伪。

尽管宁流玉已经足够小心翼翼,可滴落的血珠,依然坠到归渺尘掌背。温热,似乎有些发烫,烫的他胸腔之内,那种奇异感持续绵长。

与魔物之血毫不相同。

“静心,抱守灵台。”漫长又短暂的沉默之后,归渺尘突然出声,他神情一如既往冷淡,手掌落在青年膻中处,“还有力气胡言乱语。”

宁流玉由然松了口气。

他这一懈怠,血就吐的更厉害,活像是下刻就要魂归西天。宁流玉病歪歪死撑着自己不至于脱力到跌倒,恹恹垂着眼吐血的同时,还能抽出空隙混着往外吐出来几句过年话:“咳、流玉所言都是有感而发……咳、对您仰之弥高……咳咳咳、师尊!”

磅礴到堪称恐怖的灵气争先恐后碾过脆弱不堪的经脉,宁流玉一下子虚不受补,整个人颤的更厉害。他缩着身子激烈咳了好几下,才虚弱地呻吟出声:“……弟子修为浅薄,实在不堪、不堪唔……您、您将灵气慢一点送!”

剑尊活了这几百年,杀人多救人少,大约也是头一遭见这么脆的,好似碰一碰都快碎掉。

瘦得隔着衣服都能摸到后背骨头硌手的触感,按理来说,修士辟谷之后并无口腹之需,靠着天地生机即可维持生存,遑论北辰峰正居灵脉,灵气向来充沛,何以会单薄成这幅病猫似的模样?

归渺尘眉心凝的愈紧,长眸敛低时,松墨似的瞳仁底被灵力银光晃得微亮,倒映出宁流玉的可怜模样。

输送入体内的灵力,渐而温和平缓,好似春日檐上冰凌融化成水,滋润过千疮百孔、濒临溃败的经脉,叫那疯狂叫嚣翻涌的痛苦,终于开始平息。

师尊他老人家竟愿意亲自出手,帮助他愈伤,这可真真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

宁流玉向来得了便宜不卖乖,是个很有眼力见儿的主,遂安安静静闭上嘴巴,享受起来自修界第一人的“服务”。

可这灵力输着输着……

归渺尘却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外界对清英剑尊的实力猜测多种多样,实在是因为距离剑尊上次正式出手,已过百余年。

剑尊一剑横断洗罪渊,破千魔阵,斩魔域之主半身,当时显露出的境界,已至渡劫初期。而又逾数年,寻常修士渡劫之后,每进一境都可能花费数百年光阴,甚至止步于此,不得寸进。

修界中人对剑尊如今境界的猜测,大多是到渡劫中期,便是有再胆大的,左也不过是猜到堪堪破境至后期。

至于渡劫大圆满?怎么可能,那岂不是已半步飞升!

可他是归渺尘。

早在十几年前,归渺尘便已摸到了飞升的边缘,旁人眼中漫漫无终的通天之路,于他而言,似乎也只差最后一步。

偏偏是这最后一步,最为磨人。

修炼一讲天赋与勤勉,二讲机缘。天赋,剑尊自然不缺,而数百年如一日苦修求索之人,勤勉也不必提;至于这机缘……

机缘。

玄之又玄的东西,有缘者眼前即是上界,无缘者寸步也难行。

而卡在这一线飞升的境界愈久,他也愈感受到一种隐约的违和感。

仿佛这天地所生的灵智万物,都被一种看不见的隐秘“丝线”所缠绕,那丝线扎根于灵台之中,与灵气本源相生,又截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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